第25章 他出车祸了
“啊——”的一声划破长空，似心灵感应一般，邹舟心头一震，手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似从遐想中回过神来，这个雷……怎么？但此时的他前途未卜，无暇顾及。
直到他手心都攥出了汗，心也砰砰砰直跳，他努力平复下心情，然后尽力说服自己那只是一道特别的响雷，不知怎的，他觉得这“雷声”如此温柔。
“温柔——温柔——，不要——”贾柯布歇斯底里地呼喊着，然后他在楼顶站了一会儿，镇定自若地离开。他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身后留下了一串水渍。
贾柯布刚一走出医学院的教学大楼，不得已折了回来，外面已经陆陆续续围了些人。他在教学楼里不安地踱步，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靳晓明办公室门口，而且这会儿门正好开着——
“我是靳晓明的家属……”贾柯布站在门外，听得真切，他朝门内看了看，见是两个人。其中一个一个劲地说着惋惜啊痛惜啊之类的话，另一个偶尔“嗯，嗯”两声，大多数时间都保持沉默。
见里面的人马上就要出来，贾柯布忙站到不远处，然后继续张望。
“这些都是靳晓明的东西。”
“谢谢，谢谢。”一个人说道。靳晓明的东西实在不多，他双手接过，还顺势挤出了两滴眼泪。贾柯布面无表情地看着，只觉这人在逢场作戏。
“靳海还好吗？我是说靳晓明的女儿。”
“嗯，嗯，好，好的。”那人含含糊糊说了一通，末了又补充道：“被她妈妈接走了。”
“是吗？那太好了。前几天靳晓明的父母还来我们学院问起这事呢。”
“是，是吗。”
“那天是我们学院的学生路过，看到靳海像是从楼梯上摔下来，还摔得不轻，马上把她送去医院。后来靳晓明的父母竟然找我们学院的领导说医院里没有看到小孩，我们都慌了，尤其是那个学生。要是小孩真的不见了，可就麻烦了。”
“是呢……领导，您看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谢谢您。”看样子他似乎急着离开，不过临走时又问了一句：“都，都在这里了吗，靳晓明的东西？”
“是的。”
见他离开，贾柯布跟在后面。走着走着，他想起来在医院见过这人，和他一起的还有他老婆。
“等等——”贾柯布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说着这人转过头来。
“你是……靳晓明的家属？”
“对，我是，我是他家属。”
“靳晓明的女儿被她妈妈接走了？”
“对。”
“她妈妈回国了？”
“……”
“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你是谁？”
见他慌里慌张的样子，贾柯布清楚地记得靳晓明的父母说过靳晓明和前妻已经三年没有联系了，就是在医院里说的，而且这个人也在场。他直觉这人有问题，但又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是靳晓明的……同事，有一项研究的数据，我需要拿走。”贾柯布试探道。
“好，好的，现在就给你。”
这么爽快，着实出乎贾柯布的意料。
“我也搞不清楚，你看看是哪个？”
他埋头在靳晓明的遗物里慌乱地找寻的时候，贾柯布趁机打量起他：衣着朴素，甚至是朴素中的朴素；年纪不大，看上去和靳晓明差不多，可能比他大一点。枯黑、干瘦的脸上已经有了不少皱纹，深陷的眼睛充满了凄楚、迷茫又带着恳切的目光，像是在缅怀过去，又像在期待未来。贾柯布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不坏，似乎还透露出一种善良，但是他的样子和靳晓明的学者气质相差甚远，贾柯布绝对不相信他们俩是亲戚。
亲戚？想到这，这时这人抬起头来，两人目光交汇，贾柯布定定地看着他，“你也是医生吗？”
猝不及防的问题让这个人顿时涨红了脸，他含含糊糊口齿不清地回答了声“是”，声音竟像是从鼻子里蹦出来的，他迅速把头埋了下去，几乎埋在了靳晓明的那一堆遗物里，贾柯布却分明看到他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你和靳晓明是朋友？”
那人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幸好贾柯布扶住了他。他大口喘了喘气，说话的声音像是在飘：“是……朋友，也是亲戚。”
“我看到了，就是这个，我能拿走吗？”贾柯布岔开了话题，指着那些数据说道。
“行行行。”他像扔炸掉似的把贾柯布要的东西扔给了他，然后说道：“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贾柯布还没反应过来时，他逃也似的离开了，都等不及贾柯布说声“谢谢”。
离去的背影激起了贾柯布的好胜心：这人绝对有问题！
这时听到外面嘈杂声的邹舟起身到窗边看了一眼，马上从实验室里冲了出来，他直直往楼下奔去时，与贾柯布擦肩而过。
贾柯布跟着邹舟的步伐下楼，他要追上那个离开的人。他完全没注意到瘫坐在地上的邹舟，但邹舟却看到了贾柯布离开的背影……
此时的邹舟在m国已经有些日子，飞机起飞前的那条短信——你是杀人凶手，折磨了他很久。
后来他试着回拨那个号码，却一直无人接听。
邹舟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贾柯布了，他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依稀记得他是温柔的男朋友，在h大医学院他们打过照面。
会不会是他发的？我是杀人凶手，因为我……“杀”了温柔？邹舟百思不得其解，这事为什么会怪到他头上呢？除了他和办案的民警说过温柔的他的女朋友之外，他想不起来哪里得罪了贾柯布。
邹舟拜托医学院的师兄调查一下贾柯布，不过他着实不记得贾柯布的名字，只得一个劲地给师兄描述：很高的那个、一直来找靳老师的、聚焦超声，他们做聚焦超声的临床研究、带女朋友来的，后来女朋友死了、对了，他额头上有一道疤……
师兄根据他的描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明白邹舟说的是哪个人。
没多久师兄这边就有了贾柯布的消息：他女朋友跳楼的那天，他出车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