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勇者大冒险（十三）
魔神擘内看起来也是很开心的样子，跟着他的骷髅小跟班们手舞足蹈的，好不快乐。
“叮叮叮”
突然一阵强烈的提示音响起，看到雪儿和孙大爷的“99+”信息，我笑了笑，默默点了“全部已读”。
“人类，你活着走出来了！”拜帕第一个来迎接我，在我周围转来转去，似乎在检查我有没有哪里少块肉。
“拜帕大人，我没有事，擘内大人只是不小心睡着了。”我向她恭敬地点了点头。
“好你个傻龙，原来是这么回事！”拜帕是又好气又好笑，给了擘内的狗头好几个“爱的重击”，可怜的狮鹫头吓得当场晕了过去。
“我错了我错了，都怪魔气，你的城堡里有魔气啦。”擘内的人头赶忙捂住自己的头，生怕也被敲了。
“哈？魔气，哪来的魔气？”拜帕却是惊恐万分，一时间就愣在那儿不说话了。
“在下也不知道魔气的具体来源，但在下已经将里面的魔气清理干净了。”
“唔，那就好，到时候再去检查一下，那个‘罪魁祸首’就当作是给你的奖赏了。”拜帕拍拍胸脯，表示自己真是个小机灵鬼。
但她这不明摆着要白嫖我吗？这也太黑了吧。
“哦吼吼，原来魔神也是这么在乎人情世故的呀。”夜鬼笑笑，为拜帕鼓掌。
这算哪门子人情世故呀？你清醒一点！
但第二次搜查是肯定得有的，或者说，总要让我们有机会去这海底城堡里好好逛逛的，顺便寻找一点宝箱，嘻嘻()
“你这时候倒是没有之前那种道德感和负罪感了？”生活不易，夜鬼叹气。
这都是我的“奖赏”，不是吗？人家魔神拜帕也说了呀，“罪魁祸首”都是我的呀。
“呵，真有你的，抢钱抢的如此理直气壮。”
谢谢夸奖，不如你不如你（作揖）。
随后另外两位魔神也来了，沙克斯化作信鸽态站在我的肩膀上，一个劲的道歉，说自己扮演“碰瓷老人”欺骗我，有多么多么对不起我之类的；瓦拉克则在一旁跟双头龙一起默默吃瓜，看到开心的地方，就薯片可乐招呼上，分给我们一起吃。
等等，薯片可乐？这就不装了是吧，《我摊牌了》是吧？设计者，你给我出来，咱们好好谈谈，我保证打死你！
“小可爱，盲生又发现了华点哦~”
哈？还有比在海里吃薯片可乐更奇怪的……
等等，海里怎么吃薯片呀！这太离谱了吧！！！
“哈哈，毕竟不是现实世界，再离谱也很正常，不是吗？”夜鬼这家伙，总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有自己奇怪但又很正确的认知。
好吧好吧， 我认栽了，这副本就不能好好过是吧，就是得玩是吧？
“bingo。”夜鬼眨巴眨巴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你不觉得，这一次就真的和游戏一样吗？荒诞而有趣的世界，本大爷很喜欢。”
确实，毕竟有复活币的机制，而且这是真人rpg呀！这个副本，或许真的就只是个游戏呢，只是黄粱一梦罢了，那我又何须认真到死扣每一个细节！只要保证自己和伙伴们活下去，然后享受这一次奇幻的冒险就好了呀！
“小可爱终于是悟了呢，作为你爹的我，对儿子的表现甚是满意呀。”
爬，你这家伙，超级加辈是吧，看我回头不好好收拾你这个蠢儿子！
“略略略略……”夜鬼给我比了一个鬼脸，就躺在地上晒太阳去了。
这家伙，可真是，我无话可说，随便他吧。
神经紧绷到现在，我们似乎还没有真正享受过一点平静什么的，让他休息一下也好。到时候要真遇到魔王那种究极大boss，还得靠他来撑场面呢。
现在，我得做好我的本职工作，走完剧情，带着他活下去。
“话说拜帕大人，在下想问一件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我一直想问来着，奈何擘内笨笨的，也就没好意思直接问他。
“嗯哼？”
“你们魔神，究竟为什么要帮助我？明明单卡拉比选择攻击我和我的同伴们，可你们四位却没有……”
我既好奇又害怕，如果就因为我的询问让我以及孙大爷、雪儿遭受灭顶之灾，那我罪大恶极。可我不相信他们会伤害我，毕竟，一开始就只是一场闹剧，又何必上升到斗争的层面呢？
“这，这是可以说的吗？”拜帕显得有些为难，看看沙克斯，小信鸽没说话，一直低着头；看看瓦拉克，小魔神表示无所谓。至于擘内，看他那一幅憨憨的模样，也就没有询问的必要了。
“那好吧，人类，如果你真的很好奇，本座可以给你一个回答。”
“请说。”
拜帕深吸一口气：“是魔王大人的命令，他要求我们魔神不能伤害一个名叫‘叶羽’的玩家。”
魔王！还真的是他！难道，他真的是帮手，而不是大boss吗？但为什么其他的魔物都会袭击我们，而魔神不会？还有，单卡拉比又是怎么回事？
于是我把我的疑问，用较为温和的方式问了出来。
“那就又得回到魔气身上了。”瓦拉克翘着个二郎腿缓缓道来，“我们魔神因为本身抗侵蚀的能力比较强，再加上魔王大人的命令，就没有吸收太多的魔气，因此可以保持着理智。”
“唔，又是魔气吗？难道说这个世界的魔气，并不是魔族自带的，而是本身就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吗？”原来是这样。但单卡拉比就很难解释清楚了。
“单卡拉比袭击了你们吗？”沙克斯补充道，这个害羞的小信鸽没敢看我，只是低头轻声说话。
“准确的说，是我们袭击了他……但他确实与我们对立了，而且是关乎生死的那种。”对于这件事，还是如实回答比较好，总不至于让他们误会了去。
“看来单卡拉比还是被魔气操纵了呀。”拜帕显得有些失落，直接就坐在海底的石头上，抬头望向海面，那里波光粼粼，却有黑暗不断涌上去，似乎是想把太阳都吞没了。
“但我更觉得，是被系统操控了。”夜鬼却给出了不同的看法。
系统？你的意思是，他是设计者的提线木偶吗？如果只是被魔气整疯了，那我们是给了他一个解脱。可如果他是被迫的，那在我们杀死他的那一刻，他该有多绝望！又或者，他根本就没有绝望的想法，他只是一个木偶，设计者想要在那片区域有一个boss守关，于是单卡拉比出现了，不管他是魔神还是其他什么魔物。
就仅仅，是这种原因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有些失落，这个世界，这个副本里的所有生命，是不是都是一串数据？如果他们都是假的，那我这么怜悯他们，是不是很蠢很圣母？
“我其实，还蛮讨厌设计者的。”
哎？夜鬼，你之前不是挺喜欢他设计的副本的吗？你不是觉得很有意思的吗？怎么突然就又说讨厌了，你这个阴晴不定的家伙？
“如果一个创作者不能尊重与同情他所创作出来的角色，那他不配被称为创作者！”
……
无论多少年过去，每当我想起夜鬼说的这句话，我还是会有所感触。
是呀，如果一个角色不能被自己的创生“父母”所爱，那他该有多可悲？这样的父母该有多可恨？
幸好，我有夜鬼，起码我不觉得自己是被这个世界抛弃的可怜人。
我总觉得别人对他的评价很真实——他将悲伤留给自己，却将悲悯留给世人。
是的，他总是这样，虽然总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却总是在一些常人所无法注意到的地方，表现出他温柔的一面，哪怕看起来很别扭。
啊，这家伙，这么说几句就害羞了？
好吧好吧，那就让我们回到故事中来，回到那个美丽又荒诞的梦里去。
……
我最终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同时，我也对我自己之前愚蠢的想法而感到羞愧。
是的，如果我们不能尊重这些虚假的事物，那他们也实在是太可怜了。
虽然我是个“坏孩子”，在现实中，偷奸耍滑、借刀杀人的事做了不少，但我绝对不会“否认”一个人的价值。
那么，副本中的人物呢？我是不是也应当尊重他们的存在呢？
所以，哪怕去偷，去骗，我也不愿意理所当然的将我所发现的一切收入囊中。那些，对我们来讲是数据，对他们来讲，就是生活的凭依呀！
“叶羽。”
嗯？怎么了，夜鬼？怀疑自己先前行为的我，似乎没资格回复你的想法。
“不，我是想说，没关系的。”夜鬼，又诡异的温柔起来，“你不用思索太多，我只是发表一下自己的想法。”
可是，我还是很差劲，不是吗？
“但没关系的，你能想到这一点，已经比楚恒那些家伙好太多了。”
是这样的吗？原来，我也是一个很好的人吗？
“是的，所以，我们更要努力地活下来，然后走出去，去暴打一顿那个傻逼设计者！”
是的，是的，我应该打起精神来！对，我要活着，我要去找那个设计者问问清楚，他的脑子里，装的到底是怎样的狗屎！
“所以，小可爱，你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了？”
哎？
直到这个时候，我眼前的事物才逐渐清晰起来：擘内的三个头，拜帕的人鱼头，沙克斯的鸟头还有瓦拉克以及他的双头龙，全在盯着我看。
看来这次发呆，时间有些太长了。
“哈哈，各位魔神大人，我没事，只是不小心睡着了。”我努力为自己找补。
“唔，原来人类是睁着眼睛睡着的吗？”不是的，只是我是这样的而已，擘内你不要误会些什么啊。
“明明只是发呆而已，本座还见过发呆时间更长的。”拜帕你就得了吧，我的思绪我知道，有时候沉在里面就是出不来了。
“呼，不是死了就好。”沙克斯，我该说“我真的谢谢你”吗？
“吼吼，人类你可真是太有趣了，我超喜欢你的，怪不得魔王大人也喜欢你，让你绝对不能死了。”瓦拉克这孩子，好吧，你也挺有趣的。
原来，被其他人，不对，其他生物关心，是这么温暖的事情吗？
或许，是时候把我自己的内心释放出来一些了。
“嗯哼，小可爱，你能这么想，说不定哪天你的躁郁症都会好些了呢。”夜鬼，能不能不要突然很欠揍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呀？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是！
“明摆着的，小可爱，毕竟我也是疯子呀。只不过，你是小疯子，我是大疯子。”夜鬼指着我，满脸的笑意，那是我见过他笑得最温暖的时刻。
呵，原来是疯子与疯子之间的惺惺相惜吗？
不过，我只是轻度啦，轻度！也不算是疯子吧。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你给我好好说话了啦！
在一番准备之后，我们又一次进入海底城堡，毕竟得找出魔气的源头嘛，不然哪天又复发了又说不定。
这么说来其实有点奇怪，拜帕他们不应该在这里居住了很久吗，怎么现在才发现有魔气？
于是我将我的疑问告知了他们。
“啊，抱歉，我大概知道罪魁祸首在哪了。”瓦拉克赶紧带我们来到他的藏宝屋，只见里面还在隐隐散发出黑色的气息。
“都说了让你不要随便带一些宝贝进来了，说不定是被诅咒的呢！”拜帕气得上蹿下跳，要是有脚，那就是气得直跳脚了。
“瓦拉克，不乖。”就连沙克斯都骂他，看来他这次总应该长记性了吧。
然而
“哎嘿”这就是瓦拉克的反应。
我总感觉，拜帕和沙克斯要被他气死了。
“几位魔神大人，让在下解决这个问题吧。”毕竟解决了问题，宝贝就是我的了。
“那小可爱得做好准备，别又被影响了哦。”
那是自然！
于是我召唤出审判之焰，赤红的火苗在我的手指上抖动，随即迸发出道道火线，将黑色全部圈在一起，最后收拢，将黑色全部吞噬殆尽。
幸好这只是一点点残余，大部分还是被永恒护符给吸收了。
嘿嘿，让我康康都有些个什么宝贝……
怎么只是一堆废铜烂铁呀！
我努力压制住怒火，缓缓扭头盯着瓦拉克。
“人类，你怎么这样看着我？这美丽的光泽，这优雅的曲线，难道不是宝藏吗？”
“所以，瓦拉克大人，你在向我解释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扭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