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转校生
“所以说——你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加茂。”
留着花白胡须穿着古朴的老者拄着拐杖，那双深邃的眸掩藏在细长的白眉下，看不清神色。如果忽略掉他的唇钉鼻环那些的话，看起来真的就是典型的老古董角色。
刚从警局被捞回来的加茂宪纪微微俯身，双手成拳落在膝上，心情看着并不怎么美好。他低头，嘴角下垂，“我……”
“但说无妨。”
加茂宪纪其实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个自称为“太宰治”的少年的话语中暗含着警告，他的行为毫无逻辑可言，明明前一秒还在威胁着他，但下一刻又换上了和颜悦色的假笑，那笑不达眼底，反而让人如坠冰窖。
【“我有什么目的？”】黑发少年看过来，微笑着说道，【“只是路过而已，顺便跟你们打个招呼。”】
【“不过现在看来，真是完全没有必要嘛，真是搞不懂那位的想法，啧。”】
回忆告一段落，加茂宪纪犹豫着开口了：“因为在大街上不太方便，再加上我看到只是个三级就没有放在心上，将被咒灵缠身的男孩打晕后便迅速祓除掉了。”
“但是，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叫做太宰治的人挡住了我的去路，他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并且来者不善，我一时受他身上恶意的影响就使出了术式——”
说到最后，加茂宪纪再度回忆起了那股恐惧的感觉，很难描述，但他的确是被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少年给吓得不战而溃。
禅院真依在一旁惊讶地开口：“所以你对普通人出手了？为什么会控制不住自己啊！”
加茂宪纪将衣服攥得更紧了些，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失控，直到现在他都感到一种浓稠的黑泥感包裹着自己，但面对真依的质问，他还是反驳道：“那根本不能称之为普通人，你们见过有哪个普通人可以消除他人的咒力吗？”
他说出来了。
整个房间伴随着他这一话的落下，陡然变得鸦雀无声起来。而加茂宪纪反倒松了口气：太好了，这份重量就不该他一人承担。
能够消除咒术师咒力的家伙……这种人真的存在吗？他的存在对于现如今咒术师占主导地位的格局会作出怎样的影响？
一想到那最糟糕的可能，京都校在座的大家全都坐不住了，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慌张警惕的神色，就连一向稳重的乐岩寺校长也瞪大了眼睛，反复质问道：
“加茂，你确认你所说句句属实？”
加茂宪纪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我确认，如果有能够查看记忆的咒术师，那我也愿意作证。”
在得到加茂的肯定后，乐岩寺嘉伸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如果是真的，那么这样的存在对于咒术界来说一定是个威胁，并且……
“对了，”加茂宪纪表情严肃，沉默了片刻后又开口了：“那个叫做太宰治的少年说了句很让人在意的话，他说——”
“【搞不懂那位的想法】。”
“所以我怀疑，他背后是有组织的，并且他还说了是跟我们打招呼，而不是跟我一个人。”
言下之意大家都听出来了，这哪是偶遇啊，压根就是刻意等着加茂，然后借对方之口跟他们整个咒术师群体下马威！
“真是太嚣张了！”
“没错，所以他的术式是消除咒力吗？真是诡异啊。”
“听着好可怕……放着不管真的没关系吗？”
三轮最后这话一出，大家再度陷入沉默，乐岩寺嘉伸其实已经打定主意要把这件事汇报给高层了，他咳了两声，正准备开口——
“哟大家！我今天和小高田合影了哦！羡慕吧——嗯？等等，你们干嘛用那样的表情看着我？”
拿着照片的东堂葵茫然地站在门外，看着房间里沉寂的氛围，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回事？他难道是错过什么重要谈话了吗？明明赶在规定时间前回来了啊？
北方拓芙和五条悟正在干瞪着眼。
“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五条悟战术后仰，拉长了语调：“欸——你不是看不见吗？怎么知道我在盯着你看？”
黑发绿眸的少女瞬间露出了个无语的表情：“我虽然眼睛瞎，但我其他感官是正常的，如果有stk（变态跟踪狂）从背后看着你，你会因为眼睛看不见就没有感觉吗？”
“你嘴好毒啊，拓芙。”
北方拓芙默认了这一说法，还颇有些得意。身上那件脏兮兮的襦裙已经被换了下来，现在穿的是伏黑惠以前国中时期的印着fuckyoubitch英文字母的白t（五条悟强行塞给对方的）和黑色短裤，虽然她只有十二岁，但身高却差不多一米六，竟然意外合身。
坐在沙发上看似唠嗑实则在明争暗斗的两人没有瞒过伏黑惠的视感，他头疼地拉起自家老师走向阳台——
“五条老师，你都多大了还和小孩子较劲？”
五条悟：“？”不是，他只是觉得对方很有意思所以才多说了几句话啊？
伏黑惠看着面前一脸茫然的五条悟，轻轻叹了口气：“老师你吃完就快走吧，没有多余房间留给你了，沙发还没你长，睡不下的。”
“哈？等等，为什么身为老师我就这待遇？”
伏黑：“……”你一天到晚唆使我绕远路给你买喜久福的时候怎么不说？
五条悟看了眼客厅里背着两人自顾自发呆的少女一眼，正想说其实就算到了阳台对方或许也听得见他们俩的谈话，却被包里的电话声打断。
他不耐烦地掏出手机，在发现竟然是烂橘子一号打来的时候立马点了挂断，可紧接着又来了一通电话，还是这个备注为烂橘子一号的家伙。
伏黑惠有些疑惑地开口：“五条老师，这是……”
“嘛，就是京都校那个老家伙啦，不用在意就好了。”随手把对方拉入黑名单，五条悟准备继续先前的话题，可下一秒又有电话打了进来。
这次是夜蛾校长。
“不接真的没关系吗？”
“……啧，那群家伙。”五条悟感觉自己难得的好心情就这么被破坏了，好不容易在惠这里找到了个乐子玩，结果还没玩尽兴就要开始应付烂橘子。
他气愤地滑过接听按键，语气平淡：“什么事？”
[“悟，高层这边要你立刻来开会。”]
“哈？这都几点了啊，老年人不应该早睡吗，这么晚他们是要去迪厅蹦跶么？”
[“严肃点！”]
夜蛾正道坐在会议室里，那些平时很少出面的权贵这回都纷纷露面了，禅院家和加茂家的家主都在来的路上，上一次这么大张旗鼓还是在夏油杰叛逃的时候。
而这次的会议中心同样也只有一个人，并且也是个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人士。
——咒力消除。
这压根就是摆在明面上的针对咒术师，并且动了高层的蛋糕，并且如果真的按照对方嘴里所说的那样，他的背后甚至有个隐藏组织的话……
[“事态紧急，这次议题的中心可能会打破整个咒术界的平衡，你快点来！”]
电话蓦地被挂断的五条：……？
他看了眼被挂断的电话，又看了眼拄在沙发上一晃一晃快要睡着的少女，那双湛蓝的眼瞳里泛起点点白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另一边————
【宿主宿主！好了！五条悟走了！】
听到系统播报后，北方降神彻底松了口气。
讲道理，五条悟真的好难缠啊，为什么一上来就要让他两次都遇到对方，加茂宪纪那边随便糊弄下就引得整个高层震动，五条悟这边完全是在一对一斗智斗勇，搞得他焦头烂额。
“系统，任务进度现在怎样了？”北方降神感到有些疲惫，操纵着马甲北方拓芙躺床上入睡后，他的精神体也累得闭上了眼，不想再继续工作，只想躺平。
【让我看看嗷……卧槽！宿主！15了！等等，还在涨！卧槽18！好像是咒术界高层那边开会，结果五条悟去了后发现和他今天遇到的少年竟然是同一人，然后他很肯定地说了句对方身上没有咒力波动是个单纯的普通人……】
北方降神突然来劲儿了：悟子哥好样的！任务进度摩多摩多！
他突然想起来，“那我岂不是又可以抽卡了？”
【是的！】系统的声音也很激动，电子音一颤一颤的：【冲呀——宿主快去整个十连！】
“好嘞，不过卡池里面除了马甲卡还有技能卡是吧？”
【是的，并且还有限时礼装，就比如宿主您上次抽的夏日限定卡池里面还有[deadapple·太宰治]和[beast·太宰治]这种！】
那是啥？算了不管了，赶快抽卡才是正经事！
北方降神立马领取了系统邮件发放的十连券，这回他选择了另一个基础卡池，因为限定卡池礼装的概率会压低马甲卡的概率，而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马甲，礼装都是后面的事情了。
一键十连下去，彩光四射，而新出来的马甲让少年瞬间露出了惊喜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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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城县杉泽第三高中。
戴着眼镜的班主任慢吞吞地走上讲台，抱着厚厚的教案，轻咳一声打断了台下纷扰的学生们。
他用着那跟卡着陈年老痰的声音慢吞吞地开口：“同学们，今天我们班要迎来一位新的同学了，是从东京那边转学来的……”
台下的学生们一听到有转学生要来，瞬间炸了，纷纷议论起来。
“是东京哎，不知道为什么要跑到这样的小县城来。”
“东京也有小地方啊，说不定也是从郊区转来的呢，这样那样的原因。”
“万一是公子哥或者大小姐呢？”
“要不要堵一把，来的是美女还是帅哥？我押帅哥！”
“那我押个漂亮妹妹吧，虎杖，你觉得呢？”
被问到话的粉发少年后知后觉回过神来，他最近还在担心爷爷住院的事情，也不知道情况怎样了。
“虎杖？”
“啊，不好意思！刚刚说什么来着？”虎杖悠仁抱歉地摸了摸后脑勺，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搞得问话的同学突兀一个脸红。
对方支支吾吾又重复了一遍：“就是、猜那个新同学是男是女来着……”
虎杖悠仁想了一想，正准备说出口，眼神却不自觉顺着人流落到了门口。
讲台上的老师还在继续：“那么就欢迎我们的新同学，来，黑崎君，跟大家做个自我介绍。”
嗒，嗒。
橘发少年不紧不慢地走上讲台，他的个子在这个年纪算是比较高的了，再加上那帅气的脸和酷哥的气质，瞬间引得班上部分人倒抽一口凉气。
“大家好，我是黑崎一护，请多指教。”
那双漫不经心的棕眸在教室里随意地找了个点落下，似乎是觉得不太合适，又继续换了个方向看去。而这一瞥，却恰好和另一个粉色刺头的棕眸少年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