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调查组
啪，一位身穿警服，精神健硕的半百老者，一巴掌拍在面前的办公桌上，厉声怒骂道：
“混蛋！怎么就让一群市民给端了？你们干什么吃的？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桌前站着的一名同样身穿制服，身形魁梧，噤若寒蝉，一脸懊恼，低着头的中年男子说道：
“这谁也想不到啊！开始只是两个人因为交通意外发生了口角，进而打了起来，谁知打着打着跑到了咱们盯着的酿酒厂附近，也是这么寸，这帮混蛋就在这时有三个成员吸食冰毒过量，正准备抬去医院，跟外面的市民撞了个正脸，接着有人看出了这三人的不对劲，怀疑这里面是个藏毒窝点，而附近派出所也正好出警，就在现场，群众们有了底气，就把这地方给端了。
我们的人在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无法控制局面，只能帮着收网了。更巧的是，领头的虎子从后门翻了出去，好巧不巧的掉进了以前酿酒厂的废料桶里，抓得那叫一个轻松。这全是意外！”
中年将整个事情经过娓娓道来，一边说，也觉得这事巧合的不可思议，一脸唏嘘。
“意外？！有那么奇葩的意外？！不说别的，就说那帮人怎么弄到的冰毒？怎么就吸毒过量了？那虎子精明异常，身手矫健，怎么就一头扎到了一个废料桶里？！你们查了没？还有那两个打架的人呢？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老者再次抛出一堆问题。
“呃……周组长，你也知道，咱们的人为了不被对方发现，都是隔了一条街进行的布控，只有在接到上级指示以及发现有异常人员进入时才近距离盯梢的，这还是您老下的命令…”
高个男子看着组长越来越黑的脸，不得不止住了话茬，进而说起了已经得到的线索和证据：
“那三个吸毒过量的人已经确认死亡，原因是吸毒过量，并且受到了剧烈颠簸，所有人都被呕吐物及分泌物堵塞了气管，窒息导致。
剩余人员，共计21名，尚在酿酒厂的15名，在外的6名，全数落网。
在突击审讯之下…并没有获得任何有意义的证据。而毒品则是说虎子弄到的，但具体如何，在哪里弄到的，尚未交代，您也知道，这虎子身背命案，自知怎么都是个死，嘴硬的不行。
至于那两个肇事者，据目击者描述，一位是普通行人，略有碰瓷行径，一位是心意快递公司的快递员，在撞上虎子这帮人的时候就已经跑了……
至于他怎么掉到污料桶里的，根据现场调查情况来看，是后门因年久失修，卡死了，没能打开，而虎子急于逃命，便从一旁的杂物堆爬墙翻窗，在跳下之时不知石棉瓦无法承受其体重，进而碎裂，才掉进了污料桶里…”
中年男子将所知所得事无巨细尽数汇报。
“所以，你们的结论是什么？”
老者敲了敲桌子问道。
“意外吧？毕竟没有发现有任何人为因素在其中。至于绿野集团那边，无论是电话监听或是重点人员，均无动作。”
“那…其他部门呢？”
老者也异常小心的问道。
“这个…不知道，尚未布控，甚至连当年的事故也没敢问，也是您老交代的，不能打草惊蛇。”
啪，老者又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脸色铁青，怒吼道：
“滚！”
高个男子依言离开了。
这时，周组长对着身边另一位老者问道：
“老秦，周青到了没？”
“刚到，已经去现场了。”
秦姓老者答道。
周组长却是什么都没说，起身，看着窗外，良久无语。
“高，真是高，运筹帷幄，谋定后动，算无遗策，总之，老大牛批！”
杜林涛已经语无伦次了，在看到缉毒警察，甚至特警都到了，把这伙人塞到警车里的时候，这货已经懵逼了，怎么就成了，甚至还如此顺利，对张心和的敬佩已经上升到了崇拜，甚至想弄个牌位供起来了。
警，不是自个儿报的，也就意味着没有暴露的风险，人不是自己抓的，但从根本来说，还是因为自己才被抓的，那大仇得报得快感依然无比满足的充斥着整个身躯，从头到脚如同过了电一般酥酥麻麻的。
“没那么简单，或许这事情还没完。”
把玩着手中的手机，翻看着其中的短信和通讯录，张心和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啊？不是都进了局子了么？那啥事一招，仇不就报了么？”
“你是不是傻？好吧，我多余问了。你只是抢了小朋友的棒棒糖，被人抓了，你会告诉别人你曾经还杀了人么？或者说，你杀了一个人，死定了，你还会交代你以前还杀了另外三个么？”
张心和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说：
“再说，这种人背后必然有靠山，而且绝对是有钱人，他们最终目的是利益，或者说钱，而干的事没有一件可以产生直接的经济价值，所以，他们获取利益的来源只能是其他有钱人，而从其所作所为，最终获利的是谁，那靠山是谁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比如你家的事，绿野地产逃不了干系！而今天，辖区派出所虽然派人来了，但并未插手，这个正常，缉毒警来了，也正常，但是特警出动，而且来的这么快，这就有点出乎意料了。我的本意只是引来缉毒警，让辖区派出所捂不住，把事情闹大，最终引起上层注意，但现在貌似我们把事情搞砸了，或许上面已经在注意这里了，可能是准备放长线，钓大鱼！”
张心和揉了揉眉心，接着说道：
“你人脉广，帮忙查查绿野地产的信息，顺便修一下这个手机。”
说着，把一个破的不成样子的诺基亚手机丢给了杜林涛。
“都破成这样子了，你哪里弄来的？咦？还能开机，就是这花里胡哨的，屏幕都坏了。”
只见杜林涛拿着手机按了几下。
“从酿酒厂食堂里捡到的，应该是那个主事者见势不妙，想毁灭证据，可惜他低估了这玩意的坚固程度。”
张心和解释了下，接着催促道：
“还不赶紧去！”
杜林涛哪敢怠慢，赶紧一拍脑门，出门修手机去了。
绿野地产，一位快递小哥将车停在了门口，抱着一个包裹走进了大楼。
“等一下，快递放在我这就行了，非有关人员禁止入内的！”
前台的妹子看到张心和直接往里走时，突然叫住了他。
“那我底单咋办？没回执单我回去交不了差啊！”
张心和也止住了脚步，无奈的解释道。
“不然我帮忙签字？或者那你可以打电话给他，让他自己下来拿就行了。”
“那好吧，我给他打电话。”
说着，拿起手机看着快递上预留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你好，请问是…纯洁的小猫么？有您的快递，你们前台不让进，我在你们公司门口。”
“哦，我这边正在忙，不然你拿回去，我下班后去自己取。”
“噗～”
旁边听得真切的前台小姐姐一下没憋住，笑了出来，急忙捂住嘴，却还在呜呜的漏风。
张心和的脸色也异常奇怪地答道：
“那好吧，这位先生，麻烦您在6点后到店自取。”
看到张心和挂了电话，前台小姐姐才放下手，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纯洁的小猫！哈哈哈哈～居然是个男人！难怪不敢放在这，如果被我知道是谁，那我能笑他一年！嘿嘿～”
“倩倩，什么那么好笑啊？”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清脆的女声。
“琳琳姐，刚刚有个快递，收件人叫纯洁的小猫，重点是，居然是个男人！哈哈～”
说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来人一头齐肩短发，精致的圆脸如同瓷娃娃一般，上身一件宽松的t恤，下身一条浅蓝色牛仔裤，将一双比例合适的腿称托的相得益彰，整个人散发着青春洋溢的气息。
张心和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嗯，起码看起来跟十七八岁一般，略显思索道：
“我们是不是认识？”
“这位小哥，你这搭讪方式太老土了吧？”
前台妹子不屑道。
但谁成想，琳琳看见张心和愣了愣，随即道：
“没印象，但确实感觉熟悉，看着你还挺亲切的。不会是上辈子的亲人吧？”
女子落落大方，并没有因为对方只是一介快递哥，就忽略了对方，反而开了一个略显过火的玩笑。
“或许是吧，哈哈～你好，我叫张心和，心意快递的快递员。”
说着，伸出了右手置于女子身前。
“你好，杨琳琳，绿野地产员工。”
杨琳琳同样伸出右手，轻握一半，两人同时摇了摇。
“那我俩这就算是认识了，方便留个电话么？我这还有一堆快递得送，等忙完找你聊聊前世今生？”
张心和问道，但心中异常笃定其一定会给。
“没问题，求之不得！”
接着，两人互换了电话，张心和也不再逗留，拿起快递出了门。
看着已经骑上电动车离去的快递小哥，前台小姐姐这才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琳琳姐，这公司追你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但一个有你号码的都没，甚至我都没有，怎么就给他了呢？虽然他长的确实有些小帅，不会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吧？”
“你说谁是王八？谁绿豆啊？小娘皮，皮痒痒了是吧？”
杨琳琳露出小虎牙，咬牙切齿的样子，正作势准备扑上去的时候，电梯开了，从中走出一位看起来只有50上下，精神奕奕，上位者气势显露无疑，但头发半白的中年男人，喝到：
“胡闹！这是大门口，公司的脸面！在这嘻嘻哈哈的，成何体统！”
“李叔。”
“李董。”
两女跟老鼠见了猫一般，立马低下头，恭恭敬敬的束手站在原地。
“你说你，穿的是什么？让你回来是来上班的，不愿上也行，爱读研读研，读到博士毕业都行，爱玩去玩，环游世界也好，但既然回来了，就得有个人样！”
男人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个劲地训着杨琳琳，看着眼前的洋娃娃泪水逐渐滴落下来，才止住教训，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你也毕竟还年轻，你爱咋样咋样吧！”
说完，也不管杨琳琳，带着随行的人走了。
“我也不想回来，但如果我再任性，那岂不是让你这老狐狸得逞了？”
杨琳琳咬牙切齿，用只有她自己听得到的声音恶狠狠地说道。
回到别墅的张心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听着杜林涛的汇报：
“手机里一共只有3个电话，最近拨打、接听时间都在数月之前。其中一个号码接听6次，拨出过1次。另外一个，拨通13次，接听过2次。第三个号码，完全没有接听或者拨出的记录，而且是个米国的号码。照你吩咐的，使用一次性手机卡拨打这三个电话，全部关机，没有一个能打通的。而信息记录为空。”
杜林涛抬头看了看皱着眉的张心和，本打算说这下线索断了？但又怕对面这个可比天上神仙的家伙，又看出什么自己看不见的东西。
“得，本想着还可能有什么有用的信息，这下线索又断了。”
杜林涛闻言脸色憋的通红，扭曲至极。
“你咋了？吃坏肚子了？”
“呼，没事，老大你接着说。今天情况咋样？”
胖子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重新打起精神问道。
“比想象中还严密，进去都困难，更别提查到什么事情了。”
张心和揉了揉眉心，对此也毫无办法，他也不是神，想干啥就都能干成，绿野地产看样子不仅管理严格，秩序井然，对这种调查的事情肯定严防死守，想找到突破口，太难了。
“对了，至少认识了一个年轻女子，叫做杨琳琳，你帮忙查下，看看她在什么部门，是什么职位，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从她这里得到点什么消息。”
“行，那我帮你问问看。对了，老大你还记得咱有个同学么？就是当年经常一起在一起玩的耗子：冯斌。”
“记得啊，这小子整天泡在游戏室，就知道打游戏，没见努力过，偏偏学习还能位列前三，记得好像高考成绩还不错，进了名牌院校，好像是计算机信息与技术？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张心和疑惑地问道。
“呃，老大，我好像做错事了。当初你不是让我找人，找东西啥的，我跟耗子经常在一块玩游戏，一直有联系，知道这货对网络比我熟得多，想着多一条信息渠道也不错，就让他帮了帮忙。
然后他根据我给他的东西，以及前段时间我不是要寄刀片么，也跟他说过事情始末，再根据最近这网上沸沸扬扬端掉一个吸毒窝点的消息，这货好像猜到了这事肯定与我有关，然后直言以我的智商绝不可能干的了那么大的事，肯定有人在背后给我做参谋，而有这能力的，我和他都认识的就只有你了。
我当时都惊了，怎么随便一个人都那么聪明！所以……”
看着张心和不善的眼神以及开始摩拳擦掌准备揍他一顿的样子，赶紧道：
“我错了！是耗子主动要求见见你，想参与来着，让我跟你说。我也劝了，但这家伙说这事这么刺激，不让他参加他就要告发我们！我也是没办法，要打要罚我认了！”
说着，转身朝着张心和撅起了屁股。
张心和也毫不犹豫的一脚踹了上去。
接着，扑倒在地的杜林涛朝卫生间大声吼道：
“耗子，特么老子为了这事都挨揍了，你自己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