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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揪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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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大师点头称是,事不宜迟,立即联系修复文物的朋友,谈好立即上门修复,他是一刻都等不了,价格贵些也无妨。

    放下电话,张大师又有点不服气:“你说这个东西也是奇怪——冤有头,债有主,又不是我挠的,有本事去找大黑啊!”

    这话还真说着了,人家还就是不敢找大黑算帐。

    首先,黑狗本身就是十分辟邪的东西——村里人养黑狗的,家里人很少会被邪祟侵犯,因为黑狗可以说浑身都是宝,而黑狗血、狗牙这些东西都有驱邪的效果。可以说,只要黑狗所在之地,邪祟必然不愿意停留。

    所以业内黑狗还有个别称,叫“惊邪”。更何况,大黑连一根白毛也没有,更猛。

    至于咬过人的黑狗就更厉害了,这种狗的血还带凶,更能辟邪。

    张大师说对对,几年前有小偷造访,被大黑扑倒,咬了个半死。

    这就理顺了,那幅画年代久远,俗话说笤帚疙瘩百年也成精,就有了物灵。

    大黑挠断了画中人的脖子,物灵生了怒气。但这东西也是看人下菜碟,不敢找大黑,就迁怒于张大师身上——你害我断了脖子,他以牙还牙,让你也尝尝断脖滋味,这才生出种种怪事。

    大家释然。

    不过,我心中还有隐隐不解,是个单纯的物灵,为什么带着鬼气,难道还有什么古人的执念,凭附在这幅画上不成——比如因为酗酒而遭厄运,不甘怨气便凝聚于自己画像之中,一股执念经年不散,正好又有人惹怒他,这才出来作怪。

    这只是一个猜想,也不好验证,只能作罢。

    张大师心中困挠解除,谈兴大起,突然问我:“先生可有祖上姓张?”

    我一愣,不知道呀,怎么了?

    张大师说他看我的相貌,象极了一个古人,也是宋朝人。他拿出了一幅画,展开一看,也是一幅官服人像。

    张大师说:“这是我最得意的藏品,也是张家的一位先祖,北宋张田。〞

    细看张田画像,极肖真人,不愧为张大师得意收藏精品。看过此北宋画家的画作,就明白贬低中国古代画家不讲透视与明啥关系的说法何其无知。

    其实,最迟到南朝张僧繇,就借鉴了天竺(今印度)佛画中的“凹凸花”技法——实际上,就是我们现在说的明暗法、透视法。

    张僧繇用此技法塑造立体感,有很强的逼真效果。

    胡小眉咦了一声,说画中这个人和你太像了,我看也是。但长相相似也说明什么,小岳岳都有无数分岳,我也只是张田的一个富州分田罢了。

    胡小眉看着画中人的官服,低声说这和梦里见到的官服太像了。看来她梦里的官员是宋朝的。

    又闲话了一阵,修复专家来了,我们便告辞。

    当晚回家,我也做了个梦,那个宋人来谢我,我一打量,脖子全好了。

    这还是个恩怨分明的爽快人,有仇报仇,有恩谢恩。

    据他自己说,自己在宋时官所高位能干事也能干成事,可他有个毛病,那就是太爱喝酒。对他来说,喝酒误事、过量失态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对此,同僚们颇有微词,就连向来赏识重用他的皇上对这个毛病也是又气又急,曾多次提醒劝导他,但收效却不大。

    由于因贪杯误事又屡教不改,终于引起了言官们的不满,他们纷纷上奏弹劾。面对弹劾皇上一次次容忍,但最终还是失去了耐心,同时也想磨炼他心性,于是,他从当朝高官一降三级,贬为地方官。

    离开京城后,他的修为和定力仍不得提升,时时借酒消愁,再加上天高皇帝远,没人管没人问,他开怀畅饮几乎是天天大醉。放纵加上精神郁闷,没多久便因酗酒英年而逝。

    一股怨气郁结于他日常珍爱的画像上,历经近千年,不想闹出这么多事端。

    我听完也不禁叹息。

    我想问他姓名,结果他只有一丝怨气,扶额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早已忘了自己姓名。

    我心中一动,问道:“那…你认不认识张田大人?”

    他说有印象,好像是包拯的得意学生。

    我再细问,他就又扶额,说不出什么了…我就醒了。

    躺在床上,用手机查了一下,原来这个张田果然是包拯的门生,还曾为包拯的夫人纂写过墓志铭。

    张田为官刚正清廉,政绩斐然,深受地方百姓的拥戴,但得罪的人也不少,无法与朝中那些大臣和谐相处,最终导致屡屡被排挤贬谪,最终突发疾病死于任上。

    原来,还是个名臣。

    高三课业忙,一直到寒假,才松了一口气。陈主任见我们闲了,就把eue上的一件求助信息转给我们处理,中心忙不过来了。

    来的是夫妇俩,丈夫姓姚,公家单位小领导,妻子姓郭,中学老师。

    一见到郭老师,就是典型的语文老师,说起事来气定神闲,就是讲她老公身上发生的怪事,也那么娓娓道来。

    原来,她老公最近刚提了科长,正是春风得意之际,最近晚上却做起了怪梦。

    姚科长本来是一沾枕头就着的人,但那一天晚上也说不上为什么,老是睡不踏实,半夜猛地惊醒,一睁眼就看见屋子里出现了一男一女。

    说到这里,郭老师手机响了,不好意思地到外边接了,说是学校有急事要先走一下。

    姚科长似乎松了一口气,让她赶紧去忙,他接着说就行。

    姚科长说,当时只见那两个人阴里怪气的,各从一个竹笼里伸出个头来,面无表情,脸色惨白,跟一对纸扎人似得,一左一右浮在的床的上方,俯视床上躺着的两人的脸。

    奇怪的他们全身都圈在笼里,穿着不似现代人,这还不算,姚科长发现,竹笼竟然是悬空的,飘浮在床上一尺高,而那个白脸男的脸,正好怼在他脸的正上方。

    这一下差点没把姚科长的胆子给吓破,他倒是想叫唤,可人在极端恐惧的时候,反而是叫不出来的。

    讲到这儿,姚科长心有余悸,两手抖个不停。

    胡小眉理解人,安慰他:“我看过911事件的纪录片,那些幸存者面对极端恐惧,他们的各项认知体系都毁坏了,记忆能力、辨识能力都可能会短暂失效,甚至丧失之前明明具备的逃生能力,有的人更不惜跳下高楼。”

    姚科长感激地看她一眼,“就是就是,太吓人了。”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吓破胆,还有另一种结果,那就是极端恐惧反而激发了人的肾上腺素,这也使得一部分人身体的各项能力得到了一个飞跃性的提高,让人们展现出了平时所不具备的能力,比如一个本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母亲,单手提起车,把儿子救出。

    再说那个白脸男凑近姚科长,在他耳边说了句:“代代相传,守约无欺。”

    那声音也是阴恻恻,冷冰冰的,就像…刚从手里捞出来似的,姚科长顿时激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更恐怖的是,那白脸男说完就开始揪他的耳朵,只觉得那手跟冰一样,凉意几乎能渗到骨髓里。

    他吓得又想喊,可还是喊不出来,就暗暗地踹身边的人,想把她叫醒,可她睡的特别香,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

    也不知道熬了多久,终于熬到了天亮。姚科长感觉身体能动了,又去捅枕边人,结果那人一歪头,没有脸。

    姚科长吓得大叫着醒来,原来还是梦,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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