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授法
半晌之后，还是周易安自嘲地笑了笑道：“我跟你这个臭小子说这些干嘛，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当然不会理解，不过我还有一事求你。”
“师父……”周清想说不必这么客气，却看到了师父坚定的目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改口道，“师父请吩咐，弟子一定做到！”
“哈哈，有志气！为师当年也是这么答应你师祖的！”周易安笑着拍了拍周清的肩膀。
周清咧着嘴却不敢叫疼，隐隐已经猜到了师父要说什么。
果然，就听周易安道：“为师生平所愿，便是重振笔堂，你随为师修行多年，也算是半个笔堂弟子了，日后你若有足够的能力，为师希望你能重振笔堂辉煌，你可愿意？”
“弟子愿意！”周清说着，恭敬地跪在地上拜了下去。
“哈哈，好徒儿，快起来吧！为师还有秘法传授给你！”周易安说完，摇晃身子站了起来，甩开周清搀扶自己的手臂，自己蹲下去在床下翻找着什么。
不一会儿，周易安便端着一个锦盒站了起来。
“师父，这是什么？”周清好奇地问道。
“嘿嘿，这可是笔堂所有的家当了！”周易安笑着将锦盒打开，周清定睛一看，发现其中放着的乃是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和一支毛笔。
小册子上写着《判官笔法》四个大字，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纸张有些泛黄不说，字迹也不是很清晰了。
而毛笔显然也是一件古物，笔杆黝黑无比，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看上去不太像是木头，反而有些类似金属。
毛笔的笔头似乎是某种动物的毛发，就像白雪一般纤尘不染，在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白色荧光，显得煞是神秘。
“师父，这就是笔堂的宝贝吗？”周清激动地问道。
“不错！”周易安点了点头，笑笑道，“说起来，你已经跟着为师打了八年的基础，也是时候修炼内功心法了！”
武道修行，也不是一开始就适合直接修炼内功。
用周易安的话来说，内功心法提供的真气就像是池子里的水，但一个池子能装多少水，还得看这个池子到底有多大。
练武之人的身体，就是容纳真气的池子。
因此，要真的想将内功心法修炼到高深境界，对身体的锻炼也必不可少。
周清从六岁开始就跟着周易安练武，虽然练的都是一些站桩之类的基础动作，但已经打下了结实的基础。
可惜，周清自幼根骨纤薄，资质一般，用周易安的话来说，就算他再努力，能不能赶上一般人都很难说。
不过正所谓勤能补拙，周清虽然资质不行，但修炼起来很是刻苦，倒也勉强赶上了周易安要求的进度。
“打开看看吧，正好为师也能趁这一个月的工夫指点你几句！”周易安笑笑道。
周清闻言心中一凛，打开小册子坐在凳子上看了起来。
第一页，是《判官笔法》的总纲，只见其上写道：“夫天地万物，皆刚柔并济。见之于笔，则刚者为身，柔者为头，以气运之，可化柔为刚，破护体罡气。若遇强敌，可化刚为柔，延绵绵生机……”
这些话很是拗口，看得周清似懂非懂。
然而周易安却道：“这总纲部分虽然拗口，但还算有理可循，为师当年不到三个月便参悟了。”
周清闻言不由一怔，笔堂的传闻他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不是说这笔堂的绝学无人能够参悟吗？
周易安自然看出了周清的心思，无奈地摇摇头道：“这总纲部分为师虽然悟透了，但施展笔法最重要的第二卷，却只有师祖成功领悟过。”
“咱们笔堂后来的弟子，别说领悟其中笔法，就连读懂口诀都有些困难，也不知是不是天意如此。”
周清闻言不由一怔，急忙将小册子往后翻了几页，果然看到第二卷的名字，名曰《灵笔诀》。
只见其上写道——“夫天地有灵，万物有气，若能养之，可成无上妙法。欲养气者必先引之，蕴神于笔，气走笔下，若得造化，可凝物化形，得无上神通……”
随便看了几行，周清直接将小册子翻到了最后一页，只见其上写着一行小字——“师祖马良诲”。
“马良诲？难道笔堂的师祖其实叫马良诲？”周清一怔道。
“臭小子，让你平时多读书你不听，师祖马良诲的意思是师祖马良留下的教诲！”周易安没好气道。
“马良？就是那个神笔马良？咱们笔堂的师祖竟然是他？”周清震惊道。
“呃——反正你师爷是这么和我说的，到底是不是，为师就不清楚了。”周易安略显尴尬地说道。
显然，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见周清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己，周易安尴尬地笑了笑道：“说起来这第二卷心法极难领悟，要真是仙家秘法也未可知，你小子可得抓紧了好好修炼，以后要真成了仙人，为师在阴曹地府也逍遥一些。”
周清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这番话自然是左耳进右耳出了。
你们几代人都没弄明白的口诀，好意思麻烦我一个孩子吗？
之后的一个月，周清便开始跟着周易安修炼心法口诀。
至于那杆古色古香的毛笔，也被周易安传给了他，按照师父的要求，这笔乃是笔堂的传承信物，日后就算饿死也不能卖，否则就是欺师灭祖。
周清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心说自己要是饿昏头了，说不定直接把这杆笔给吃了。
一开始修炼，他糟糕的根骨再次暴露，练了小半个月，他体内才凝聚出一股头发丝粗细的真气。
用周易安的话来说，他这就算是入门了，日后的修行就是水磨工夫，是急不得的。
自从周清凝练真气成功，周易安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原本笔直的腰杆也日渐佝偻。
又半月之后的一个清晨，周易安和周清站在后山的一块荒地之上，看着身前的一个土坑默然不语。
给自己挖坑，还自己躺进去，周易安也算是旷古绝今的第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