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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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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军中数年,陆归云用饭的速度一点不慢,唐卿卿看他吃得香甜,鸡汤面的香气一阵阵往鼻子里钻,明明用过晚膳,此时竟又觉得有些饿。

    到底不好意思跟他抢,唐卿卿自己偷偷咽了咽口水,掩饰的转开目光。

    香柏静悄悄的立在一旁,却是将唐卿卿的神色看了个明白,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心中却也未免好笑。

    陆归云似乎真的只是来吃饭,吃过之后,还毫不客气的喝光了一壶原本是预备着唐卿卿夜里口渴时泡的温茶,这才起身,单手在窗棂上一撑,身子就已是在窗外。

    “哎,殿下,你等等。”唐卿卿叫住他,自己急急忙忙的跑去梳妆台,将那放在妆奁小抽屉里的碎银子抓出来,竟然也有一捧,捧在手里一转身,却发现窗户外面哪里还有人在?

    只有夜风悄静。

    瞧见唐卿卿发愣,香柏抿嘴忍着笑,手脚麻利的收碗关窗一气呵成。

    ……适才听见姑娘悄声唤她的时候她还以为怎么了,进来一看险些吓得惊叫出声。

    虽说郡王和自家姑娘已经是定了亲的未婚夫婿,可这大半夜的……也太……孟浪了。

    及至听说是跑来找她们姑娘蹭饭,香柏的神色就更古怪,到还记得不能声张,自己披衣去小厨房叫了饭食,只说是姑娘想用宵夜。

    还好姑娘大病之后身子不好,老爷和夫人心疼,单就在姑娘住的院子里收拾出来个小厨房,否则这大半夜又能去哪里给这位蹭饭的郡王找吃的?

    香柏收拾了碗筷出去,唐卿卿还兀自有些发怔。

    他怎么就走了?

    明明她还想着拿些银子给他傍身。

    虽然仓促之间也只有些零散的碎银,但收拢到一起掂掂,只怕也有个几十两,单是吃喝的话,暂时也能够用几日了,却……没能送出去。

    是嫌弃钱少的意思?

    可这大半夜的,她哪有时间去好好整理准备!

    饿死算了!

    唐卿卿有些赌气的将手中的碎银子扔在桌上,小银角子们骨碌碌滚了大半个桌面,被烛光映出碎星般的反光。

    端着托盘回来的香柏一进屋就看见这一幕,倒是笑了:“姑娘怎么又恼了?厨房的面还有多的,婢子给姑娘挑了一点,姑娘趁热吃两口吧。”

    花梨木的条盘上,一个甜白瓷的小碗中盛着的正是适才唐卿卿暗自咽口水的鸡汤面。

    “我不饿。”唐卿卿扭开脸,有些赌气的说道:“刚叫小厨房煮了那么一大碗面,还要添,我几时有这么大的饭量,回头叫人知道了,这谎可怎么圆呢?”

    “婢子跟厨下说的是连带香桃咱们三个都要用些,值夜的婆子并没多问。”

    瞧见唐卿卿没骨气的盯着面碗,香柏又道:“今日晚膳姑娘用的不多,这会子少吃一点到也不妨事。”

    鸡汤醇厚的味道实在是香,又刚看过陆归云那半点都不客气的吃相,唐卿卿犹豫一瞬到底还是执起牙箸。

    知道她不过是一时馋了,香柏添来的面只有一小碗,碗中鸡汤占了大半,银丝面却只有两三口的量,不知道是不是受陆归云吃相的影响,唐卿卿吃着竟然觉得似乎比往日吃的味道都要好上几分。

    香柏坐在一旁守着唐卿卿吃完,收拾了碗筷,给唐卿卿倒温茶漱口,低声问道:“不是婢子多话,只是那位……那位……这究竟是怎么一出呢?”

    唐卿卿无语半晌,到底还是叹口气:“殿下他……好像挺穷的。”

    “啊?”香柏听愣了:“五殿下不是郡王吗?”

    郡王还能穷?

    而且是穷到要跑未婚妻家蹭饭的地步?

    见香柏想不明白,唐卿卿也知道陆归云这个只能算特例,别说是香柏不信,就连她,若是不知道内情的话只怕都不会信还有这么穷的郡王。

    此时夜深人静,房中也没有旁人,唐卿卿压低喉咙,将她娘亲偷偷讲给她听的那些事笼统的给香柏说了一遍,听得香柏半张着嘴巴半晌都没合拢。

    “这……这也太……”

    “你是没见那破宅子。”唐卿卿叹口气:“再怎么有心结,好歹也是父子,光给了一个封号,连食邑都没有……”

    唐卿卿又叹口气:“我先前还只道为何每次见我他都那一副吓人的模样……现在想想,只怕也和求娶我这件事不是没干系才是……”

    “这怎么能一样!”香柏倒是恼了:“五殿下自己去求的圣旨,跟姑娘有什么关系?他先斩后奏闹这么一出,就算是因此惹了圣上不快,也没有怨到姑娘头上的道理!”

    唐卿卿无精打采的摆摆手:“罢了,不说这个了……明天你让小厮去把我几间铺子里的掌柜都喊来,盘一下账,看看账上总共能拿出多少,还有我这边散放着的那些,也归总去钱庄换成整数。”

    香柏愣了:“姑娘是准备……”一句未完便抽了口气:“姑娘!这怎么能行?使不得!”

    “没什么使不得的。”夜色已深,唐卿卿也有了困意,遮着口秀秀气气的打了个哈欠:“我都快是郡王妃了,还分这么清楚做什么?”

    ……不说别的,就那个破宅子,不好好拾掇出个样子来,她可怎么住呢?

    “况且,我都拿出诚意了,他也总不能还对我不好。”唐卿卿笑得像只偷食成功的小狐狸:“甜枣总是好吃的,想吃,就要对我好呀。”

    听着唐卿卿噼里啪啦的一通,香柏觉得竟也不是没道理。

    若是普通官宦人家也还罢了,可对方再是不受宠也终究是皇子,唐府面对皇室血脉,底气并不完足,可若是有求于姑娘,要靠着姑娘养家的话,这哪怕只是面子情也总是要做足了才是,到时候把姑娘恭恭敬敬供起来,也总比受欺负要好的多了。

    主仆二人商议半晌,倒是统一了立场,而等到第二日,陆归云收到香柏亲自送来郡王府的那个小匣子倒是愣了。

    “这是我们姑娘的一番心意,希望郡王莫要辜负了才好。”

    香柏不卑不亢的行了礼,偷眼看了一眼四周——姑娘说的没错,这宅子果然不是一般的破……

    办完了差事的香柏站在这正在‘修缮’的郡王府里只觉得连下脚的地儿都没有,好在东西带到,香柏干脆的行礼告退。

    陆归云望着那只匣子,打开一瞧,晶蓝的凤眸中就泛起了笑意。

    一匣子银票,还有十几个小巧的金锞子。

    ……虽说是忘了前尘,但这小丫头还是这么一副实心眼的样子。

    他捧着匣子发笑,忙得灰头土脸的云旗凑近了一瞧,顿时就是噗嗤的一声。

    “头儿,您那小未婚妻这是打算做个散财童子么?”

    竟然会给他家主子送银子?

    他家主子在云州的时候擒了西狄的王子,几乎刮走了西狄的一半国库,能是缺银子的人吗?

    眼看云旗眼神都不对了,陆归云啪的一声合上了盖子,“活儿干完了?”

    闻言云旗顿时垮了脸:“头儿,能让我们干点别的么?”

    他们好歹也是云州被称为鬼骑的前锋,这跟着主子回一趟京,硬生生被当成了泥瓦匠使唤,还没地儿说理去。

    眼睛转了转,云旗悄声问道:“那头牛的事,不查了?”

    “都查到东宫了,还查什么!”陆归云冷笑一声,说道:“我数年不在京中,你们又是初来乍到,想要拨开这布局查幕后,一时半会应该是无从下手的。”

    ……那就不管了?云旗皱皱眉,却了解陆归云的性子,没再坚持。

    东宫……吗?

    陆归云摩挲着那只紫檀木的小匣子若有所思。

    虽然同为明德帝的儿子,但几个皇子彼此之间其实并不亲密。

    太子陆岚华性情倒是温和,但他早年就受封了东宫之位,功课繁重,即便是没涉政的时候,也一样是忙碌非常,但在陆归云的印象中,这一位从始至终并没有表现出对那只小糖包有恶意才是。

    除了……前世的时候,太子最终还是被找到了谋害皇后嫡子的证据,罪名昭彰,一朝入狱,身败名裂。

    若他真的是五岁的陆轻辰溺死在御花园中的元凶的话,唐卿卿因此时险些丧了性命,确实不能说是无瓜葛。

    但若真是他做的……陆归云皱着眉头——时机也太不对了。

    即便是担心皇后嫡子日后会威胁到自己的东宫储位,他又为什么要在那个时间点下手?

    今年是唐卿卿的及笄之年,明明只要再等几个月,太子就可与唐卿卿完婚,届时有了左相作为姻亲,东宫的地位只会更加稳固,又为什么要在此时就急着对一个才几岁大的孩童下手?

    皇后嫡子身亡,东宫怎么看都是最大的受益者。

    这是一旦事发,每个人都会怀疑的事情,陆归云不信太子的脑子能不好使到这个地步。

    尚未大婚,就牵扯进了这样一桩洗不干净的事,就算彼时唐卿卿没有重伤大病,陆岚华也依旧不可能再娶唐家女为妻。

    太后唐秀茵,皇后唐淑柔,都不可能在怀疑太子是真凶的前提下依旧让唐家姑娘去做太子妃。

    到头来弄丢了对自己大有助益的婚事,还牵连进这样一桩有口难辩的案子,太子会有这么蠢吗?

    而就在陆归云心生疑惑的同时,慈宁宫中已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皇后唐淑柔双目赤红,死死瞪着太子和太子妃,明德帝冷眼站在一旁,而太后唐秀茵则是不紧不慢的端着茶碗。

    “母后明鉴,此事非是儿臣所为。”

    ‘呛啷’一声,一支只有指长的细小袖箭被扔在地上,皇后唐淑柔怒道:“证据在此!你还说不是你!”

    “母后息怒,这袖箭虽与东宫暗卫使用的制式相同,但却并非不能仿造。”太子妃郑月姝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架势,早就满眼都是慌恐,陆岚华却面色沉静,“儿臣宫中的暗卫手中的袖箭已在慎刑司监管下统一核查过,并无少了数量,此物绝非是东宫所出。”

    “一派胡言!”唐淑柔厉声道:“你也说可以仿造,使用过后补足数量又有何难?你当初害本宫的辰儿时卿丫头也在现场,想必是被她看到些什么,所以你存了要灭口的念头下此毒手,现如今证据确凿,你还不认罪?!”

    “儿臣无罪。”

    陆岚华垂目望着地面,脊背却如青竹一般笔直:“六弟身亡之事并非儿臣所为,更是从没有对卿卿妹妹有过恶念,请母后明察究竟。”

    “你——好,好得很!”唐淑柔怒极,一眼看见躲在陆岚华背后的郑月姝,冷笑一声:“即便不是你下令,你的好妻子可是早就对卿丫头怀恨在心,又焉知不是她做的?!”

    郑月姝本就已经心慌,冷不防听见这样一句,心神巨震之下双膝一软,竟是跪了下去:“不……不是我!皇后娘娘!不、母后大人!不是儿臣!”

    “日前在东宫对着卿丫头逞威风的不是你?”唐淑柔目光如刀:“真打量本宫不知道?”

    “我……那、那是……母后,儿臣冤枉!”

    郑月姝慌得眼泪都落了下来,正惶然无措,陆岚华却弯身扶住了她的手肘:“日前之事,儿臣已经训诫过她,日后当不会再犯,母后若觉得不够的话,回头儿臣令她向卿卿妹妹赔罪便是。”

    “只是暗中调遣暗卫去布局行凶这样的事,应不是出自太子妃之手,请母后明查。”

    陆岚华说着,手上已经一使力,将泪落如雨的郑月姝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你这无恩无义的畜生!竟敢跟本宫这般讲话?!你——”

    “够了!”明德帝冷声打断了唐淑柔的歇斯底里。

    “此事证据不足,交大理寺彻查!”

    “谢父皇。”

    “皇上!”

    明德帝阴沉沉的望过来:“凡事不可太过,你口中的畜生,是大楚的储君!”

    唐淑柔终于怔住,一旁始终不曾做声的太后唐秀茵慢慢的搁下手中茶盏,不轻不重的在几子上磕出一声脆响。

    “罢了,你们都下去吧,这大半日闹的……哀家都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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