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杀手锏
轰隆隆——
在弓箭手的掩护下，步兵冲击的同时，三十辆足有房屋大小的冲车缓缓推出来，如同移动的堡垒。
这几年汉军的装备也不断改良，冲车庞大厚重，下方能藏士兵，他们推着冲车向城门冲去。
砰——冲车狠狠地撞在城门上，整个城墙都在颤/抖，但那生铁筑成的城门也不容易被攻破，藏在冲车下的士兵又推着冲车向后蓄力，第二辆冲车狠狠冲/撞过来。
城楼上守军也有防备，滚油和硫磺等物倾泻而下，火把、木炭、烧着的油布一股脑扔下来，冲车便被烧着大半。
藏在下面的士兵惨叫着跑出，要么被火烧着，要么被城上的乱箭射杀，场面极其惨烈。
一上午换了三批士兵攻城，依然没有人能爬上高大的秭归城墙，那铁铸的大门也只是出现了几个凹坑，倒是十几辆冲车全部毁坏在城下，化作焦炭。
城墙脚下尸体堆积如山，血肉模糊，城上扔下来的灰瓶和火把将尸体点燃，发出的焦糊臭味令人掩鼻作呕。
下午关羽兵到，见此惨烈场面，不为所动，传令整军继续攻城。
他深知这一战的重要性，刘备在弘农遇阻，张飞在河东失利，唯有自己攻入江陵，牵制明军，才能改变战局。
这一战有进无退，成败关乎汉室命运，兄弟三人的大业在此一举，付出任何代价在所不惜。
汉军昼夜不停攻打秭归三天，城上也有伤兵不断救治，但比起城外的折损，可以忽略不计。
至今敌军还没有一个人爬上城头，但灰瓶、檑木等守城用具耗费极大，汉军攻/势依旧猛烈，远远超出刘贤的预计。
守将只有三人，两人守城，只有一人能的空休息，刘贤为了照顾程普，主动多守两个时辰，疲惫不已。
第五日，汉军陆续开始登城，顿时士气大振，前赴后继涌来，程普三人同时领兵阻挡，堪堪将敌军击退。
刘贤满心忧虑，与程普商议道：“关羽执意攻城，若长此下去，迟早城池不保，还是将连弩用上为好。”
程普须发散乱，双目发红，看向桓阶：“援军到了何处？”
桓阶言道：“大将军已到江陵，最多两日便可到达。”
程普抚须道：“是时候拿出杀手锏了！”
刘贤大喜道：“有此利器，明日定对汉军迎头痛击。”
桓阶却道：“一鼓作气，再而衰，汉军士气正盛，若惨遭打击，必会挫败，不如等大将军来再用，可全面反击。”
程普冷笑道：“无须大将军来，某一样击败关羽。”
桓阶一怔，程普言语之中，似乎对周瑜有些不满，这从何说起？
刘贤却迫不及待，言道：“年前便听江东工坊新造了一批连弩，是用秦弩改造而成，在下已经期待多时了，可否一睹为快？”
“随我来！”程普也重燃斗志，带着刘贤走向府库。
秦弩虽然力量大，射程远，但因为代价昂贵，加之射速太慢，开弓极难，早已在军中淘汰，刘贤很是好奇他们如何改进。
府库最深处，摆着一排车辆大小的木架，上面架设弩箭，每一个箭槽足有拇指宽大，并排五个黄铜沟槽。
“才五发？”刘贤大感失望：“军中连弩已能一弩八发，这……”
“不要小瞧这秦弩的威力！”程普笑道：“箭矢越少，威力越大，秦弩可做到一弩十二发，但一弩三发的威力最大，可以穿破铠甲，射死战马。”
刘贤想起井阑上的硬弩，恍然大悟，点头道：“此物居高临下，威力倍增，实乃守城利器，敌军可避开箭雨，但绝对无法挡住这等箭矢。”
“不错！”程普慨然道：“若非此弩造价昂贵，我早已将它派上用场，足以威慑关羽。”
刘贤心中震惊，却又疑惑起来：“既然城中藏有这等利器，为什么不早早用上，白白耗费了许多箭矢。”
连日的攻防战，秭归城下硝烟漫布，城墙下尸痕累累，紫黑色的血迹浸透了地面，流向大江，悬崖之上一片猩红。
城墙布满斑驳的血迹和漆黑的油渍，甚至还有沾着内脏和血块，太阳晒干之后，越发显得恐怖。
两军都拼尽全力，生命如草芥，转眼之间灰飞烟灭，多少人殒命于此，埋骨黄沙，未曾留下姓名。
汉军攻入城下，有士兵登城之后，顿时士气大振，关羽亲自到城下督军，全军上下士气如虹。
汉国虽然没有连弩，但多年改造弓箭，又有关羽这样的良将训练，配合精熟，对守军也造成不少伤亡。
但你汉军的/攻/势如惊涛骇浪，秭归却如江中一块磐石，稳固如初，关羽也愈发焦躁起来。
此时东吴水军已到西陵峡，周瑜也从江陵西进，关羽号令三军，发动最后的攻击，誓要破城。
清晨时分，汉军抬着云梯冲到城下，却发现与前几日大不相同，只见城头上弩箭减少，但更强劲的弓箭携裹着破风之声而来。
转眼之间，第一排持盾的士兵，全被箭矢洞穿杀死，后方全面进攻的士兵暴露在城下，连弩再发，短小密集的箭雨密不透风，竟无一人生还。
“这……”关羽在马上脸色大变，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先前攻城，士兵还能冲过箭雨到城下，这一次却无一人生还，如稻草般随风而倒。
关平错愕之余，指着城上惊呼道：“父亲快看！”
关羽抬头看去，只见每个城垛口架设木架，守军正在装填箭矢，刚才那威力极大的箭矢，正是这东西发出。
周仓上前抢过两只箭来，默默递给关羽，竟然是食指粗细，全身都用铁铸的箭矢。
关羽丹凤眼迷成一条缝，望着这支铁箭陷入沉默，如此强劲的箭矢，连他都不敢贸然冲杀，更何况是那些普通士兵。
看着城上守军再次准备就绪，汉军全体默然，先前的士气一扫而光，每个人都露出惊骇之色。
关羽抓着长髯，盯着城头看了许久，缓缓道：“退兵！”
“父亲！”关平大惊，就这么退兵，那数万攻城士兵，岂不是白死了？
关羽并不理会，带头打马回营，到中军来找司马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