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辉光眷属——武士
……
稻妻，海祇岛
荧来到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实现与哲平的约定，让哲平成为眷属。
至于他是否愿意摆脱人类的束缚，踏入永生者的行列，这也需要他亲自做出抉择。
在望泷村，见到曾经剑鱼二番队的队员，他们对荧这个“队长”的归来颇为高兴，一番寒暄后，在他们的告知下，于海祇岛的一处偏僻角落，找到了正在坚持做着秘密特训的哲平。
哲平如同流水般挥舞着手中的长枪，锋锐的寒芒划过长空，飒飒作响，更隐隐有一种无可匹敌的气势。
曾经被荧评价难以掌握其中变化的「月矇云」与「夕潮」两项招式，在此刻的哲平手中却有了质的飞跃。
如若缥缈云雾的枪影，虚实相生，暗藏杀机，好似海潮连贯的枪势，波涛汹涌，未有止息。
一柄利剑悄无声息的从背后袭来，枪势浑然一体的哲平似乎早有预料，虚实难测的枪尖轻易地拨开利剑的剑身，连贯如虹的枪势，向着身后的未知之敌发起海潮般无止息地连环攻势。
“呵～。”背后之人发出五分欣慰，五分认同的轻笑。
刹那间，剑势陡然生变，无穷无尽的变化与强烈的压迫如同对抗整个世界，很快，哲平就败下阵来。
等到利剑抵在哲平咽喉处时，他才注意到来者的真正身份，脸上立刻展露笑意。
“荧，你回来了啊！”可一想起刚刚自己惨败的事实，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我是不是还是没有入流？”
荧收回长剑，微笑着摇摇头，“恰恰相反，你已经基本领略了月矇云与夕潮的精髓要义，在整个海祇岛所有的将士中，也是最顶尖的一批人了。你这些天没有跟其他人切磋过吗？”
如果与其他人切磋过，肯定不会问出有没有入流这种问题。
闻言，哲平尴尬的挠着头，“因为我跟你开小灶修习武艺这件事，被很多人知道，他们都想靠击败我来证明自己。可我担心落败后给你丢脸，索性就全都拒绝了。现在，海祇岛很多人都骂我是胆小鬼，只有你曾经麾下的剑鱼二番队员依旧对我抱有善意吧。”
“……”荧脸色稍变，显然对此感到了不小的愤懑，“你已经很强了，绝大部分人都不是你的对手，下次再有人找你切磋或者说你胆小鬼，就大胆地反击回去，教训他们一顿！这样才算是不丢我的脸，听懂了没有？”
“好，好的。”哲平有些哭笑不得，他自己对那些流言蜚语倒是没有多少在意，可荧这个“师父”都这么说了，也必须要在他人面前证明自己。
“对了，荧，你来海祇岛是有什么要事吗？珊瑚宫大人，好像并不在珊瑚宫。”哲平回想着心海的行踪，这样回复道。
「观赏鱼！好久没见观赏鱼了，择时不如撞日，是时候把心海捉回尘歌壶，放到鱼缸里好好养起来了，每天起床第一眼，看到鱼缸里漂亮的观赏鱼，肯定心情愉悦。」洛零提议道。
“观赏鱼，心海……不对，今天主要是为了来找你。”差点被洛零带偏了思路，荧连忙纠正回来。
“找我？”哲平想不明白，像荧这种四处旅行的大忙人，有什么需要找自己的事情？
“你，渴望力量吗？”荧严肃问道。
「不，我渴望欧派！」
「滚！」
哲平稍作思考，认真回应，“当然！曾经的我，宁可以生命作为代价，也要换取守护他人的力量。不过，我被你点醒了，那种力量的代价过于昂贵。现在的我，更希望以自己的力量一步步变强。”
哲平的眼中闪烁着憧憬与渴求的光芒，但随即化作了坚定的意志与不屈的执念。
“……”哲平这番话让荧一时语塞，这下，好像没办法提出眷属的事情了。
「噗。」洛零忍不住笑出了声，「我觉得你可以换一种方法，比如：年轻的哲平哟，你愿意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马猴烧酒，不对，辉光眷属吗？」
“……”刚开始，荧对洛零的提议还是抱有一定的期待，听完后，就只剩下沉默了，心态复杂。
荧深深叹一口气，沉声道，“如果，存在几乎不需要代价就可以得到力量的方法，你愿意选择尝试吗？”
“……”哲平陷入沉默，用满是疑惑的目光看向荧。
荧缓缓开口，“哪怕是在你最渴求力量的时候，神明也没有回应你的期待，没有向你投下目光。或许是你的情感还不够强烈，或许是你的意志无法得到此世之理的认同，亦或许是你的祈愿尚无法触动规则。可如果是身为朋友的我，愿意向你伸出手，你是否又愿意握住这份力量呢？”
荧向着哲平伸出手，那透过无边阴云的一缕辉光，温暖又柔和，象征着无数美好与正面的情感，在内心深处泛起波澜。
“好！如果是作为友人的你，我相信你。我想要变得更强，守护海祇岛的民众，守护亲人，守护同行的战友，守护珊瑚宫大人，守护我所珍视的一切！”
哲平向着光缓缓伸出手，想要将那光芒握在手中，同时，握住那梦寐以求的力量。
哪知，荧却突然后退了一步，让哲平抓了个空。
哲平：“……”
荧：“……”
四目相对，哲平惊讶的目光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同时又夹杂着小小的抱怨，荧能够读出其中的意思，你逗我玩呢？
「哲平：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噗。」洛零笑的合不拢嘴。
“咳，”荧十分尴尬地轻咳两声，连忙开始解释，“抱歉，刚刚还没说明完，你答应得太快了。”
稍微平复下心情，严肃道，“一旦选择接受这份力量，你将不会衰老，将不得不直面无数次离别。你的亲人，爱人，子女，乃至子子孙孙的后代，都将在你的面前逝去，甚至，未来的你可能会憎恨这份使你永生的力量，即便如此，你也愿意接受它吗？”
“不会衰老？！”
哲平惊讶的神色中带有些许喜悦的意味，作为一个普通人，又有谁不期待着能够活过更加悠久的岁月呢？
“那样的话，我或许可以一直守护海祇岛的民众吧？这样想来倒是挺不错的。不过，无数次地送别亲人，的确是非常可怕的事情，我无法想象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痛苦。至于憎恨，应该不会吧，倘若未来的某一天，我变得不再是我，整个世界对我也失去了继续存在的意义与价值，到那时，再麻烦你收回这份力量，让我重新回归死亡就好。”
“欸？！”荧很惊讶，还有这种操作来着？
「欸？」洛零也很惊讶，他也没想到这一点。并立刻询问零，这件事究竟有没有可能？答案是，显然成立。
“……”荧沉默着，她在其他世界的旅程中遇到过很多想要寻死的“永生者”，却总是无法真正回归死亡，才得出了未来他们可能憎恶永生的事实。
却忽略了，由她赋予的这份力量可以收回的这一事实。
“没办法收回吗？”哲平反问。
“不，没什么问题。”
哲平属实给荧上了一课，连自己的力量都搞不清楚怎么回事的，恐怕也就只有荧和洛零了。
哲平左手扶着下颌，缓缓开口：
“我曾听说过，某些人得到本不属于他的力量后，会变得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甚至被欲望左右，步入恶途。我也无法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变成那种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给这份力量增加一个限制：只有当自身遇到危险以及需要帮助他人时才可以动用，以此避免未来的我为欲望驱使，走上邪路。应该也可以做到吧？”
“嗯。”
荧下意识地点点头，该怎么说呢？哲平这也考虑得太周到了一点，连未来可能会改变都想到了。
一般来说，哲平所考虑的这种情况基本不会出现。驱使辉光之力时，所有的负面欲望与情感都会被净化，正向情感则会被加强，简单来说，想“黑化”都没辙。
不过，凡事就怕万一，眷属们利用辉光之力为祸一方，这绝对是荧无法接受的事情。哪怕现在绝对不会发生，但未来又有谁能够说得准呢？
至于哲平这边，还是按照他的要求，将力量设下封印，随着他的精神与意志的增强不断解放。满足限定条件时，则会完全解放。
商议完一切，荧化身辉光之主的神灵姿态，手持光之剑，轻轻点在半跪下身的哲平肩头。
无垢的辉光逐渐融入他的身体，浸染他的灵魂，强化他的精神，最终实现凡人向着永生者的蜕变！
“以辉光之主之名，在此宣告，汝将成为隶属辉光的第二眷属——武士。”
哲平深低下头，以示恭敬。
“行了，快点起来吧。我可不希望你以后也变成那家伙一样……”一想起女士，荧不由得打一个冷颤，狂信者太可怕了，尤其是对方信仰的是自己的时候。
“可是……”
通过眷属的力量，哲平才真正意识到荧的身份，对方可是堪比海祇大御神和那位鸣神的货真价实的真神啊，自己还成了对方的眷属，难道自己不应该保持最基本的恭敬吗？
“没什么可是的，像是那位鸣神大社的宫司与稻妻的鸣神，同样是眷属与神明，她们之间就是关系亲密的挚友，平日里也是平等相处，没什么地位上下的分别。”荧拿神子和影来举例，让远在鸣神大社的屑狐狸不由打一个喷嚏。
“那好吧。”如果这也是“自家”神明的要求的话，哲平也只能听从了。
“走了，一起去把那些说你坏话的家伙收拾一顿。”
荧拍拍哲平的肩膀，简直就像荒泷派老大要带着小弟去找场子一样，这哪里有半点神明的威严啊。
“这是不是有些太欺负人了？”哲平感受着体内不断涌现的力量，喃喃道。
这股力量，要远比寻常的神之眼持有者强得多吧？
“想什么呢，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给封印了，你平时根本用不出来。”荧解释道。
“是啊。”哲平尝试着调用体内的力量，却发现根本无从操控。
“快点走了，敢欺负我的眷属，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他们才行。”
荧走在前面不停地催促着，哲平单手扶额，这哪是什么神明啊，为什么感觉更像是小混混的头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