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苏醒
护工将换下的输液管放在置物架上，细心调节好药物流速，转身就要退出高级病房内。
“哗啦——”置物架上的物品忽然相互碰撞，发出刺耳的嘈杂声。
护工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去看房内悬挂的精神力指示仪，上面本来平和的“148”直接突破参考数值，上升为“4589”。
她大惊失色，立刻去按病床前的呼救器，“病患a精神力失控，重复，病患a精神力失控！申请联络应急联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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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战中心指挥官办公室。
高挑挺拔的男子着装端庄，每一粒纽扣都像精心设计般整齐排在军服上，长靴上的银链随动作晃动，却不会发出任何声响。他眉眼冷峻，拔俗的气质如高山雪松，给人冰封千里的疏远感。
他向后靠在座椅上，手里翻着属下呈递上来的报告，目光落在落款处那龙飞凤舞的“晏清平”上，神思不由得渐远。
“根据回收数据，崆寂货舱c-501签收的武器符合星际联盟标准，本应不存在与红石进行排斥反应的可能。”属下将留存的档案递给他，详细解释着。
“所有人员也进行了排查，除了押送的高级罪犯，最有嫌疑的只剩下这几个……”
“叮铃铃铃——”急促的电话铃打断二人。
林寒示意他先停，抬手去接。
“您好，是晏清平女士的应急联络人吗？病患状况在今日凌晨突然恶化，精神力失控程度高达460，主治医师说过，如果在三天内病情存在反复，将转移至icu病房，下达……”
“病危通知书”五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长官冷冷打断，“我现在过去。”
属下看着本就冷漠的长官冻得快掉渣的面色，立刻噤声，将文件递给了他就先行告退。
林寒手指微攥，看着文件上那属于嫌疑人的寥寥无几的名字，眸光逐渐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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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的意识逐渐回笼，就感受到外界的人们全都无声而有序地紧张着，开始对她进行抢救。
系统，系统？
也不知道现在还能否与它对话。
清平略有遗憾，只得先让自己应对眼下的情况。
精神力失控的抢救基本是靠临时疏导，得找个精神契合的人员帮助，虽然自己已经拥有意识，但刚刚那一下脱离估计还是有点用力过猛。
她费力回神，试图找回四肢，就感受到了左臂处非同寻常的痛苦。
虽然已经断了，但怎么还会痛成这样？
脑壳子也在突突地炸，让她整个人都不太好。
就在上将军崩溃想着要不自己还是死了算了，一道清晰的对话忽然传来。
“林寒，应急联络人。”多少日夜，再熟悉不过的嗓音冷淡响起。
“我再确认一遍，你签署的协议意味着……”主治医师努力压低嗓音，却难掩关怀，“这位病患就算能醒来也是半个植物人了！”
等等，半个植物人？
什么是半个？
“不要废话，带我过去。”林寒低眸，对上主治医师的视线。
那一刻，他什么都懂了。
主治医师忿忿道，“你要知道，指挥官禁止——”
林寒只瞥了他一眼，止住了他所有话语。
清平特别好奇，表现在她的失控指数又飙升了。
“病患a精神力指数达到8701！开始抢救！”
长官大迈步走入，躺在一旁的辅救床上，戴上无数微感神经接口。
“开始传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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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藏记忆解锁后，她似乎做了个很长的梦。
再醒来，自己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上将军。
梦里，冷漠无情的指挥官会温柔待她，无论发生什么，都时刻不离。
她微微睁开双眼。
之所以是梦，那必然不可能。
病床上，一袭病服宽大，高挑纤细的女子静静躺着，薄藤色的长发披散开来，五官精致优雅，只是安静躺在那处，便令人不敢惊扰。
如鸦羽般的睫毛微微一颤，露出碧绿如潭的眼眸。
“病患a已苏醒，重复，病患a已苏醒。身体报告已上传，呼叫主治医师。”护工立刻凑近，掏出小型手电筒去照她稍微涣散的瞳孔。
“您现在伤势严重，请不要轻易移动。”护工似乎察觉了她起身的想法，瞬间按住清平，伸手去调床头高度，让她能舒服与他人平视，“请告诉我，您是哪位？”
微沙哑的女声闷咳一声，“晏清平，第七舰队在编上将。”
“您的年龄？”
“28。”
“事发前，您在执行什么任务？”
“……”清平缓了缓，打算开口时才想起保密协议，“抱歉，任务评级四颗星，恕不能告知。”
护工放下心，松了一口气，终于笑了起来，泪水却立刻夺眶而出，抓着病床栏杆的手微微攥紧，“精神状态正常。”
女子也回以一笑，微微低头，就看见了空荡荡的左袖。
“这是？”
“……您的左臂二次受伤，已经不能承担义肢的重量了。”护工抬臂去擦泪水，努力解释清楚，“将军，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但是在曼斯星系搜寻你们花费了些时间……”
胸前钢板的重量固定着她的行动，清平忽然就了然了，轻轻扯了扯唇角，“……没关系。”
反正，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