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我在呢
“还说不是只知道吃，什么时候把这个揣在兜里的，伸手就拿出来了，怪不得买外套时要带口袋棉服，方便装零食呢。”
于阳咬了一口面包，不吃还好，一吃反而觉得饿的感觉更加强烈。
“得了便宜还卖乖，老哥，我是收拾了后边的东西，放在口袋里备着，就为了现在递给你吃，我就知道肯定没时间慢悠悠去吃饭的。你看，牛奶在这里。”
于可静说着从后座摸到一团毛巾，打开以后于阳看到暖宝宝贴在两盒牛奶上，被毛巾裹在一起，呀，心里更是又一次感叹孩子长大了！
嘴里咀嚼着肉松面包，于阳没来得及开口赞叹，立即伸手点赞以表示称赞。这下于可静可是笑开了花，把牛奶打开递过去给于阳，就一个哥，她总不能噎着对方不管。
雪花随着冬风簌簌落下，本就积雪路滑现在路上更是白茫茫一片，若不是着急赶路，那一定是很治愈的美景。
二人匆忙驾车前进，希望趁着天黑之前能多走一段路，等晚上肯定更加难行。
于可静缩在副驾驶坐着，困意渐渐袭来，或许是因为坐车的人总是会容易犯困，脑袋东摇西晃了几下就靠着座椅进入了梦乡。
时间渐渐流逝，导航多次提示“雪天路滑，请小心驾驶！”，于阳看了这久白茫茫的雪路，眼睛着实有些累，他靠边停下，拿出偏光镜戴上继续行驶。
“这种时候还耍什么酷噢？”
于阳淡然回复：“不知者无罪。”
于可静懒洋洋睁着眼睛看着于阳戴上偏光镜，转身换了个方向继续慵懒窝在副驾驶闭目休息。
由于天气原因，天渐渐黑了下来，雪丝毫没有要停的迹象，这时于可静和于阳的手机前后响了一声，是短信提醒的声音。
“是妈妈，妈妈说让我们保证安全的情况下一定快速赶往她之前说的目的地，她还说她和爸爸的工作单位有实时录音，她在卫生间偷偷发消息给我们的，让我们切勿回拨电话，耐心等她和爸爸的消息。”
话落，两个人都陷入沉默，这消息让他们从安逸雪景中清醒过来，觉得事情会变得更加糟糕，本来还想夜晚找个地方吃饭调整休息，现在比起之前更是丝毫不敢懈怠。
“哥…，你跟我说说话吧，我有些心慌。”
于可静扭头盯着驾驶座的于阳，这种感觉让于阳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就像是一棵大树，虽然还不够茂盛挺拔，但是也得努力张开枝干树叶为这唯一的妹妹遮风挡雨，安抚她的不安。
“爸妈肯定是怕咱们俩路上贪玩，不说严重点，咱俩吊儿啷当得耽误多少事呢！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呢吗？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哈，放心吧！”
于阳尽可能把语气调整的轻松幽默，可是他无趣得很，越想刻意诙谐一些，越是显得笨口拙舌，语气生硬，反而让于可静更加眉头紧蹙，心想还是少说两句吧，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做顿美食让她放松下来，可惜了有食材有精力没时间。
爷爷的手艺他没学习十分，也学了九点九了，加上自己的一些改进，也敢拉出去随便比试，而他第一迷妹就是亲妹子于可静了，偏偏他爱做饭，她爱吃，爷爷感叹，一家人嘛总是什么脾气性格爱好的，老天爷都会差着样给安排一个。
起初他也是非常抗拒，后来看见爷爷一手好刀功他是被吸引的，尤其是爸爸对厨艺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又远在他乡工作，觉得没有希望传承技艺的爷爷经常在夜里自己在窗口发呆，春夏秋冬总是在小饭店关门以后自己呆坐好久好久，这都是于阳半夜起床上厕所看到的。
直到有一次听见爷爷对着奶奶照片说了很多很多话，最后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奶奶照片上，那时刚满6岁站在门口探着脑袋望着爷爷，他不懂为什么，他只知道爷爷很伤心又很无助，他轻声过去拉起爷爷的手，就像爷爷拉起哭鼻子的他一样，摸摸他的头，于阳学着爷爷的样子反过来告诉爷爷，有他在呢。
爷爷带着泪光的眼睛，嘴角上扬哈哈大笑的样子，让6岁的他觉得“有我在呢”这句话是具有魔力的！
自那以后爷爷就开始教他认识各种蔬菜以及各种厨房用具，小饭店里的大事小情于阳了如指掌，左邻右舍经常开玩笑叫他小掌柜，他露着小虎牙呵呵一笑，显得更加可爱乖巧。
最初时爷爷让他天天拿着削皮刀，天天给土豆、胡萝卜、莴苣、南瓜等等蔬菜削皮，一开始连削皮都是坑坑洼洼的，一个土豆削完能少一半，当时年龄小只觉得好玩，很难静下心来为了削皮而削皮，等意识到问题所在，爷爷就让他放假之余扎马步，练习举重，练习体力，当时真是叫苦不迭又无处可逃。
后来妈妈把要上幼儿园的妹妹送回来，他才稍稍轻松一些，要照顾两个孩子，爷爷的饭店开门晚关门早，还好有爸妈按时打钱给家里，还有老顾客的捧场，让他们祖孙三人不至于无力经营而关门大吉。
削皮，淘米，洗菜，但凡是寒暑假，那这基本就是他的日常，好在他也不是特别想出去疯跑，他喜欢自己待着。
当时熬粥，大米粥、小米粥、八宝粥、玉米粥、银耳莲子粥、银耳百合粥、牛奶麦片粥、皮蛋瘦肉粥、紫薯山药粥、黑米粥、绿豆粥、米酒汤圆粥……，他都是踩着小凳子啊守着锅搅拌，当然爷爷也一直在旁边保证他的安全，那个柴火灶就是那时候做的，柴火灶熬出来的粥香味浓郁，光是闻味道都能唤醒肠胃。
当时于可静总是悄咪咪进厨房想先吃上一口，奈何总被爷爷哄着带到大厅玩，等于阳再去看粥的时候爷爷就跟着他到厨房，以防被烫伤。
那段时间爷爷总会提前留出来他们三个人的量，再拿去和左邻右舍分一分，邻居们乐意至极，甚至还有心思打赌今天于阳熬的什么粥。
十三岁的于阳熬粥技术就已经顶呱呱了，选购食材处理配料，浓度火候都尽在掌握。
熬粥过关以后，爷爷教他炖汤炒菜，从初一假期开始他就可以帮爷爷做菜了，爷爷摇着大蒲扇站在旁边甚是满意，直到大学毕业后，爷爷赠给了他一套刀具，还有一个黑色的编织手环，那手环的开口是精致的5厘米长自卫刀，外表毫不起眼，内里暗藏玄机。
据爷爷所说，这是他父亲给他的，说是只有真正习得厨艺的人才能把那套刀具和手环给他，除了厨艺还有一本发黄的刀法图册，前半本是平平无奇的厨艺刀功图，后半本却是格斗进化刀法图。
起初于阳觉得笨重的菜刀怎么可能用来打架自卫，刀法一事根本没放在心上，直到小饭馆遇到吃霸王餐的一行人，爷爷握着泛银光的菜刀站在大厅中间，即使岁数比对方几个人加起来都大，那身手轻松拿捏对面几个强壮年轻小伙子。
那菜刀是扇形的，在爷爷手里好像与他融为一体一般，几下就给对方每人划伤了一道血印，本来还想用暴力恐吓爷孙三人的几个混混，看准大门像兔子一样撒腿就跑，留下一个胆小的带着棒球帽依然看得出尖嘴猴腮模样的小个子，哆哆嗦嗦掏钱买了单，晃悠着跑出了门。
想到这里于阳摸了摸右手手背，这里是当初第一次掌勺炒菜时，热油溅出来烫的疤。
左手手腕上则一直佩戴着那枚编织手环，他极少摘下，那套刀具和图册一直收录在箱子里小心珍藏着。
“老哥，雪停了。”
“是啊，不过晚上温度更低，路面会冻上的，于可静，你看前面。”
顺着车辆行驶方向往前看，有两只猫在路中央站着不动，于可静看着瞳孔散发出隐隐蓝光的猫，觉得它们的眼睛像极了古人所说的夜光宝石。
停了几分钟，猫咪丝毫没有让路的迹象。在他们俩纳闷的时候，两只猫咪仿佛察觉到他们已经注意到它们，一起冲他们“喵喵…”叫了两声，扭头往旁边的路走去，边走边回头看，一只橘猫跟在一只白猫后面，两只猫就这么一前一后走着到另一个路口边上站立着望着他们的车。
“哇，老哥，难道这是引导咱们从另一条路走的？”
“我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你坐着别动，我下车看看。”
于阳拿着手电筒开门下车，在车上觉得还好没有那么冷，下车寒风一吹，于阳立即缩了缩手，把外套帽子戴在头上，向原先行驶的那条路走去。
雪地在手电筒灯光的照射下一闪一闪，再往前就是个上坡道，于阳拿手电筒看着这坡觉得他的车完全可以上去，只是在路上的车辙印是通向路边的。
下一秒他就看到坡路旁边是个大坑，原先靠近坡路这边大坑边上是有围栏的，现在这面的围栏已经破损，下面的积雪上有很多杂乱的脚印，应该前不久这里出现了意外。
坡度不大只是气温低导致路面结冰，车轮打滑会很厉害，所以那两只猫是特地等在路口的，真是万物皆有灵性，不可小觑。
“老哥，怎么样？这条路能走吗？”
于可静等在车辆外面，车边上来回踱步的脚印就看得出她已经下来有一会儿了，和于阳下车就是前后脚。
“上车，不是说了吗让你在车上等。”
关上车门跟于可静简单说明之后，于阳转了方向，向两只猫咪引导的方向走去，缓慢跟在它们身后，这一刻，在于阳和于可静眼里它们不只是猫咪那么简单。
这一条路虽然狭窄又弯曲，不过有这两位特殊的向导在，这陌生的道路也多了几分安心。
“您的路线已偏航，前方请掉头；您的路线已偏航，前方请掉头……”
“冷冰冰的提示音。”
于可静幽幽吐槽，“再智能也是没有感情的吧，掉头回去我们都得摔大坑里了。”
“行了，它要是有思想，现在绝对开口骂你。”
他同意智能系统没感情，他觉得这也不是一件坏事，如果它有了感情，那才是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