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9
“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她到底图什么。”
我听见陈深如是说。
“她图我。”
母亲冷淡地开口，声音并不大，可却斩钉截铁般肯定，说的话让人意外的有力。
我站在原地震惊地说不出话。
这什么情况，实锤？？？
我的天，什么“大敌”，这分明就是情敌啊！！！
果然情敌见面，就是分外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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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气氛在母亲的话说出口后，就冷凝了起来，像被冻住了一样。
想起来我还得替陈璇拿毛巾，我轻手轻脚上了楼，然后刻意把脚步放的比平时重，以便引起客厅里两个人的注意，好假装我什么都不知道。
下到客厅时，陈深和母亲都已收拾过各自的表情。
“怎么了？”母亲问，语气还是温柔的，只是她的眼里还残留着些方才的不豫。
我挠挠头：“陈璇洗澡得用毛巾，家里还有一次性毛巾吗？或者新毛巾也可以。”
母亲说她去找，让我等着。
我转头去瞅了眼陈深。陈深站在沙发旁，并没坐下，脸色阴郁。
我摸了摸鼻尖，自觉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于是沉默着等母亲在储物柜里摸出来一次性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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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璇洗完了澡，穿着我以前的一套t恤和短裤，缩成小小的一团，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顺便等着林姨买完衣服回来。
因为原本大家就已经吃的差不多，所以经过这么一出，也都没有继续吃，直接就开始收盘子了。
桌上的狼藉被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林姨回来了，手里提着几个购物袋。
林姨一边换鞋子一边喊：“璇璇，我给你买了几套衣服，你看喜欢哪一套，就换哪一套，剩下的就带回去。”
陈深也在厨房帮忙，闻声探出头，笑着喊道：“喂！林悦，你怎么还买了几套？”
林姨朝着沙发走去，瞥了眼他：“今天我也是第一次见她，还没准备礼物，送两套衣服就当补上了啊。”
陈深啧了句：“这么多年没见，你再见我第一面怎么就是让我给你当工具人呢？”
“又不是没给你报酬，给你钱还请你吃饭，还不够？做人不要太贪心了。”林姨看都不看他。
转头林姨就哄着小朋友去了：“璇璇，诺，拿着去卫生间换吧，多试一会儿也没关系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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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大抵是因为腼腆，觉得在人家家里，也不好意思磨磨蹭蹭，所以很快就换了一身白底绿色碎花小连衣裙，看上去很漂亮，白白嫩嫩的一只。
陈深看着自己女儿，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林悦你的眼光果然好。”
“我的眼光当然比你这种直男强。”林姨撇撇嘴。
“那，饭也吃了，我就带璇璇回家吧。”陈深不置可否，径直提起离开的事。
林姨愣了愣：“这么早？不多待会儿？”
我一听见这话，咽了咽口水，眼神往母亲身上飘去。果然，母亲倒完水，从餐桌旁往客厅走来的身形在原地定了好几秒。
母亲原本和陈深在客厅聊完后就一直有些低沉的气压，蓦地就冷得快要掉冰碴子似的，连带着平日里那双总是盈满温柔平和的眸子也深凝起来，眼神里揉进了碎冰，嘴角扯得很平。
可以看出她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很糟糕。
我扶了扶额。
可偏生罪魁祸首的林姨并没感受到。
陈深正面对着厨房的方向，却好像没看见母亲的表情似的，一脸平常，不回答林姨的问题，反而直接问道：“送我们两步？”
我刚好站在林姨和陈深中间的位置，将一屋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林姨敛目，眉心微微簇起，眼神里带着探寻，紧紧盯着陈深，仿佛想看出他心里此时正在想着什么。
陈深却一脸坦荡，眼神清明，不闪不避，和林姨对视着。
这两个人的视线相撞，却并没有暧昧不明的氛围，反而像是在用眼神交锋，看谁先忍不住开口，谁先败下阵来。
可瞅了眼母亲无意识地更加冰冷的神情，我目测了下母亲的位置。
她的视角看不出这些，而且很可能只能看到这两个人一直沉默着对视。
又瞅瞅沙发旁完全搞不清楚情况，摸摸后脑勺一脸懵逼试图读懂此时家里的空气的晋贺，我的脸抖动了一下。
啧，这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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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僵持了一会儿。
我眼见着母亲的脸色愈发不好看起来时，林姨似乎在这场视线的交锋里率先败下阵来了。
“好。”林姨说。
于是母亲的脸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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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姨出去送陈深父女二人了。
我暗自揣摩了下方才林姨的反应和态度——
林姨答应以后，便转头看向了母亲。
察觉到林姨的视线，母亲刻意掩饰地迈动了下腿，仿佛刚刚为此不快的人不是她一样。
偏了下头，母亲好似若无其事地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林姨默了默，走到母亲身旁，抬手替她捋了捋那头如瀑的乌黑长发，温声说道：“我把他们送到小区门口就回来，你在家等我一会儿。”
林姨语气温和，初听之下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含义，好似只是单纯的陈述一个事实。
母亲含了下下巴，轻声应了句：“好。”
只是我却觉得这话还有些暗含着的含义。
如果，如果给林姨这句话加几个字呢？变成“我就只是把他们送到小区门口，你在家等我一会儿，放心好了。”
如果变成那样呢？
那就是向恋人报备了吧？告诉对方，只是这样而已，没有别的，不要多心，放心好了，不会有什么别的的，你不要担心。
其实，林姨的潜台词，是这样的吧？
我悄咪咪瞅了眼动作微不可察地变得轻快了些的母亲，暗暗感叹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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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一分钟里抬手看了两次腕表，眉眼间流露出些许浮躁来。
距离林姨出门已经过去了快五十分钟了。
可是，我们家和小区门口的距离，大抵只有七八分钟的脚程，不应该才对。
除非……
除非林姨并不只是单纯送陈深到了门口，否则她早就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