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妖人

    穆妍一行人站在窗边，夜风徐徐从窗棂间吹入。丝丝凉意袭来，穆妍摸了摸后脖子。

    骤然，风势变猛。

    狂风从开着的后门和窗户灌入，桌上的毛笔滚落在地，书页唰唰地翻飞，烛台上的蜡烛被吹灭半数。廊檐下挂着的的纸灯笼掉在地上，里边的蜡烛一歪，将灯笼渐渐烧毁。

    学生们立时慌乱起来，有人大喊：“妖人的怪风！他来了！”

    “快，快将门挡上！”

    几个学生立刻冲上去用后背抵压着前门。

    “还有后门！”又有人喊道。

    又有几个学生跑到影壁后将后门关上，可风太大，他们用尽全力也无法将门关上。

    水夫人着急忙慌地站起来：“灵儿还在房里，我得去找灵儿。”

    她在狂风中走得摇摆不定，险些摔倒。水肃和水咏章连忙搀住她。他们三人才走到影壁边，八扇雕花木门霍然打开，原本抵着门的学生们一下子被撞到在地，发出疼痛的哀嚎。

    穆妍四人顺着前门往外看，只见苍茫的夜色中，一个浑身着黑衣的男子站在门外，他以面具遮脸，看不清容貌。他留的不是清时的辫子头，而是用冠束起一头齐整的乌发。

    四面风起，人人都在烈风中狼狈地摇晃，他却不动如山，任凭头发与衣袂在风中纷飞也泰然站定。

    他踢开脚边烧得只剩下半只的灯笼，悠然上前几步，伸出右手，张开。一颗黑烟缭绕的珠子从他掌心升起，缓缓飞入屋内。

    透过黑烟，隐隐可见这颗珠子约鸡蛋大小，呈半透明状，表面有繁复的花纹，珠内流动着不断变幻的光彩。

    程麒明看清这颗珠子时，大吃一惊：“聚灵珠？！”

    另外三人立刻问道：“什么？”

    程麒明定了定神色，说道：“聚灵珠是一种极高级的灵器，是天然形成，无法人为铸造，大约春秋时期才为道人发现并使用。自发现起，它就成为最抢手但也是最难得的灵器之一，道人术士对它趋之若鹜。不过不知道怎的，自明朝以后，聚灵珠便逐渐销声匿迹了。我上一次见到还是两百年前，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碰见。”

    裴逸说：“所以，我们处于聚灵珠的虚境之中。”

    “不错。”程麒明盯着外边的人，“能掌控这样高级的灵器，这人不简单。”

    穆妍说：“你不是活了两百多年么，对这样厉害的人物有没有一些印象？”

    程麒明摇了摇头：“永城不是我的辖地，我前几天才刚刚调来，对这里的人与事不甚了解。不过按理说，这种能操控聚灵珠的厉害角色我应该会有所耳闻，而且他才是一百多年前的人，并不算久远，可我也不曾记得有谁像他这样行事狠辣。”

    裴逸怀疑地觑他一眼：“别是你没认真听。”

    “大哥，你可以不相信我打架的能力，但是谈到打探消息，哼。”程麒明不屑一笑，“整个冥界，我若自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宁素奚盯了黑衣人良久，忽然说道：“诶，你们觉不觉得他的身形有点熟悉？”

    另外三人立刻仔细望去。

    穆妍看了一会儿，对裴逸说：“他和你的身形有点像。”

    裴逸看着那人，皱起眉头。

    程麒明用手肘碰了碰裴逸，笑道：“这该不会是你的前世吧，没想到你以前干过这么伤天害理的事。”

    裴逸立即捂住他的嘴，诚挚地看向穆妍：“绝不会是我。”

    穆妍有些意外他突然对她说出这么一句话，其实她从心底深处相信这些事和裴逸无关，方才不过是顺口说出眼前所见，并没有更深的含义，也未往心里去。但他这么在意她的想法，她心中高兴。

    她对他温柔一笑，说：“我知道。”

    裴逸紧皱的眉头松开了，放下捂着程麒明的手，对他低声说：“再瞎说下次可就不是捂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