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冰美人
穆妍猛地从桌上弹起来，喘着粗气，满头冷汗。
迅速地扫视四周，天色正明亮，清脆的鸟鸣声清晰传来，空气里有草木的清新气息，不少学生正在路上交谈行走。教室里一切如常，桌子板凳，讲台黑板全部都在原位。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幸好是噩梦。
点开手机一看，八点五十八分，距离九点只剩两分钟，她顺手把闹钟掐了。身上出了汗，湿黏黏的不舒服，她边抖着衣领给自己扇风，边感慨那噩梦的触感实在过于逼真。
她心有戚戚地回头看梦中的女鬼在后墙边蹲下的位置，浑身不舒服地打了个激灵，立马转回头收拾东西。
穆妍在电脑下边看到了一张纸条，是昨晚的女生留给她的：
小姐姐早上好呀，昨晚忘了告诉你我叫钱舟舟，我已经去考试啦，走的时候你还在睡，所以就没有打扰你。我觉得你是一个有趣的女孩子，可不可以和你交个朋友呢，如果你愿意的话，加我的微信吧~
微信号是：qzz20010415。
穆妍轻轻一笑，虽然刚才做了一个可怕无比的噩梦，但是现在收获一个可爱的新朋友，心情便好了些，抱着东西走向学院。
昨晚熬了夜又做了噩梦，精神渐渐有些不济。305教室里，她在神游中顶着导师与师兄师姐们审视的目光潦草地完成预答辩，像滩软泥似的坐在座位上等待结束。
正在进行试讲的同学太紧张，话说得磕磕绊绊，让穆妍愈发昏昏欲睡。
身旁的周维发现了，说：“怎么那么困？”
穆妍说：“昨晚赶着做ppt，没睡好。”
周维便凑近她：“要不你靠着我的肩睡？”
一听这话穆妍立时清醒了。
周维这个人什么都好，热情，仗义，大方，长得也不赖，就是不太识趣。她已经明确地拒绝过好几次，他却总是跃跃欲试地想跨过线。
穆妍坐直身体，强撑着说：“没关系，我不困了。”
等四个同学全部完成试讲，师兄师姐们提出建议，导师分别点评并总结正式答辩须注意的要点后，预答辩终于结束。
周维看她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问需不需要送她回去，她想也不想果断拒绝。
在宿舍楼里，穆妍遇见了宁素奚，她正戴着耳机垂着眼往下走，漠着脸，一眼都不瞧旁人。
她和宁素奚已经在同一层楼住了长达两年，并且就住在彼此隔壁，她和她们宿舍其他三人虽说不上多熟稔，但碰面至少也会打个招呼。可每次碰到宁素奚，看见她冰着脸，浑身散发生人勿进的气息，穆妍便也只敢从她身旁默默走过。
听她们宿舍的人说，即使宁素奚和她们三人住了四年，关系还是很平淡，和学院里的人就更不必说了。她不爱说话，也不爱出去玩，终日就是教室、宿舍、图书馆、体育场四点一线，生活圈窄得很。
他们学院最受欢迎的男生据说在中学时期追求女生无往不利，却在宁素奚身上吃了瘪，他才对她开口，就被她的眼刀吓得自动消音。此事一传出去，宁素奚的桃花自然也就此了断。
其实穆妍觉得这说不定是件好事，因为宁素奚长得漂亮，很容易引起异性的好感，如果她不冷淡一些，不知道会遇到多少烂桃花多少麻烦事。
405宿舍第一海后叶雨桐一听这话就不同意，她摇摇头，一边悠哉地涂指甲油，一边怒其不争地说：“真不愧是你这棵老铁树说的话。咱们现在有时间还不趁机找乐子，将来要忙工作，日子可就没那么轻松了。唉，我真是不明白你们的想法，白白浪费一张张那么好看的脸蛋。宁素奚那个冰美人，只要她动动手指头，什么样的男人不是手到擒来。”
说到这里，她就把目光对准穆妍，又开始传授她那套养鱼大法，逼得她落荒而逃。
回到寝室时，里边空无一人。
陈诗语一定是在图书馆自习，而叶雨桐和宋雯恐怕仍然在外边疯玩，以她们的性子，最快也得今天下午才回来。
没人正好，她好补个觉。
穆妍擦了把脸，换下衣服，吃了几个小面包垫垫肚子，便爬上床，拉紧床帘，一脸幸福地在她温馨的小床上躺下。
这一觉睡得沉稳，等她悠悠睁开眼时，已是傍晚。余晖斜斜照入，白色的天花板被晕染成橘黄，穆妍静静躺着，心中升起一股出离人世的平静与暖意。
摸到枕边的手机，突然想起钱舟舟留给她的微信号，她立刻爬起来寻找那张纸条，按照上边写的号码加过去。
好友申请很快就通过了，对方的微信名就叫舟舟，头像是一只粉色的卡通猫咪。
两人简单地交换彼此的信息，穆妍知道钱舟舟是大二学生，就住在对面宿舍楼的301。钱舟舟很高兴认识到一个大四的学姐，但也有些遗憾穆妍就要毕业离开学校。
两人没聊多久，钱舟舟就去上课了。
穆妍随手点进她的朋友圈，看到她发了许多动态，有和朋友们做鬼脸、出去游玩的，有自己做毛毡玩具的，有在家里下厨、养花的，有许多猫狗小动物的，以及相当一部分是关于读书学习的。
看得出来她是一个热爱生活又认真学习的好孩子。
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响起，陈诗语推门走进来。
穆妍有些意外：“今天回来这么早？”
“回来找一本书，你怎么没开灯呢。”陈诗语顺手开了灯。
“我刚睡起来嘛。”
“嗯？怎么睡到这个时候，雨桐和雯雯呢。”
“她俩还在外边疯。我昨天晚上才看到我导师在群里发的通知，说今天早上在学院预答辩，给我急的呀，直接杀回来熬夜做ppt。”
陈诗语惊讶道：“熬夜？你昨晚没在宿舍啊。”
“为了不打扰咱们亲亲舍长的睡眠，我在外边熬了一整夜。”穆妍做出一副委屈巴巴求安慰的表情。
“天啊，亲爱的，你也太好了吧。”陈诗语一脸窝心，在穆妍身边坐下，捏了捏她的脸颊，“小脸都青了，心疼死我了。你昨晚去哪儿待着了，教学楼不是都关门的么。”
“不是还有七教嘛。”
“七教？”陈诗语一愣，“七教昨晚没人啊。”
“什么？”穆妍神情疑惑。
“七教不就在咱们宿舍楼对面吗，隔着莲花湖。昨天夜里一点多的时候我起来上厕所，顺道看了一眼七教，整栋楼全是黑的，没见有人。”
穆妍也愣住了，和陈诗语大眼对小眼。
噩梦中的恐惧又涌上心间，她的背后渐渐发凉。想起玉镯碎裂和她命中有劫一事，心里愈发感到不祥。
难道昨夜她遇上了鬼打墙？世上真的有鬼魂这一说？
陈诗语的嘴唇开始轻微颤抖，原本怔愣的表情骤崩，她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来。
“你干嘛啊，你骗我？”穆妍又气又好笑。
陈诗语笑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对……对不起……”
穆妍佯怒：“我对你那么好你居然骗我。”
陈诗语忙哄她：“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
穆妍气鼓鼓地嗔怪她一眼。
“不过你真该看看你刚才的表情，我从来没见你这样惊恐。”陈诗语说。
穆妍想到昨夜的噩梦就有些郁闷，她不愿意提起，敷衍道：“还不是因为七教那些诡异的故事。”
“你不是向来不信这些东西吗。”陈诗语打趣她。
“我不信也不妨碍我也害怕呀。”穆妍理直气壮。
“不错，有道理。”陈诗语不再揶揄她，“怎么想起去七教了，实在没地方去学校外边的kfc也行啊。”
“比较近嘛，我本来在十一教，但是到点就要关门了。不过说来也奇怪，昨晚十一教关门好早，十一点半大爷就让我走了。”
“大爷？”陈诗语面露困惑，“管十一教的不是赵大妈吗，怎么是个大爷。”
穆妍蹙起眉头：“你也觉得奇怪是不是，我昨晚就看他特别眼生，而且……”
而且她还莫名其妙跌了一跤，连玉镯都磕裂了。
陈诗语见她面上忧虑渐起，怕她胡思乱想心里不舒服，就安慰她：“别想了，说不定是学校新招的人呢，又或者是赵大妈的丈夫，亲戚什么的。”
穆妍点点头，喃喃道：“也是。”
陈诗语揉了揉穆妍的脑袋：“没吃饭呢吧，快去买东西吧，别饿着了。”她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装到包里，“我先走啦。”
穆妍朝她做了个努力的姿势：“加油喔。”
陈诗语对她笑笑，出门去了。
穆妍换好衣服，来到东门小街。
这是东校园大门外的一条美食街，因为紧靠大学，人流量很大，饮食品种自然也繁复多样。每到饭点便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热闹喧腾。今天出来得晚，小街里没那么拥挤，她买了杯黑糖珍珠奶茶，边喝边悠哉地逛着，选看晚餐要吃什么。
走了一会儿，穆妍停下了。前边的酸嘢店围着一小圈人，人群中心居然是宁素奚。她走上去查看是什么情况。
这家酸嘢店的老板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脾气出了名的暴躁，腌酸的技艺也不太好，要么太辣要么太酸。穆妍一直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在这里开了这么多年的店。
眼下这位急躁的店主正气汹汹的冲宁素奚吼道：“看着白白净净一个小姑娘，怎么心那么黑呢，你撞翻我的东西还不敢认，还大学生呢，学校就这么教你的吗？”
宁素奚被他在大庭广众下吼骂，又羞又恼，一张清丽的脸涨得通红，辩驳道：“不是我撞翻的，我为什么要认。”
店主指着地上碎成一滩的一小缸脆李子酸：“我刚才正接着电话，一转身的功夫，东西就倒了，旁边就只有你站着，不是你是谁？赔钱！”
宁素奚坚持着：“我没撞翻，我不赔。”
穆妍注意到店主用来盛放玻璃缸酸嘢的摆桌底下的滑轮没锁上，桌子的表面也有些倾斜，上边还残留湿漉漉的汁水。她看了一眼宁素奚身上的衣裤，全都干干净净，心里明白了几分。
两人不停地争执，说来说去就是那几句话，一个要求赔钱，一个说不是她的责任。
宁素奚烦了他的纠缠，干脆直接转身就走。那店主气得眉毛都要飞起来，跨大步走上来拽住她的手不让她走，一个猛劲带得宁素奚险些摔在地上。她没想到这个人居然那么无理蛮缠，冰霜一样的面孔骤然升起怒火，另一只手攥起拳头，似是想要和他动手。
穆妍见势立刻钻过人群走上去，说：“素奚，你怎么在这里，好巧呀。”
宁素奚和店主皆是一愣。
穆妍看着一地狼藉的脆李子酸，语气夸张：“哎呀，东西怎么摔了，太可惜了。”
店主见她点到这一茬，得了助益似的，语气激动起来：“我这刚腌好的李子酸就是被她撞倒了，虽说这一缸没多少钱，但好歹是我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我能不心疼吗。弄坏人东西就得赔钱，是不是这个说法？可她居然不愿意赔！小姑娘，你快来帮大叔评评理。”
穆妍把目光投向宁素奚：“素奚，是你弄倒的吗？”
宁素奚见两双眼睛齐齐盯着自己，仿佛她果真成了拒不赔偿的耍赖无理之人，气得说不出话。干脆冰着脸挺在那里，看他们能把她怎么样。
店主指着宁素奚的手不停地晃：“你看看她这个态度。”他瞅一眼穆妍，觉得她好说话许多，神色便软下来，“是这样，大叔呢，做生意也不容易，不可能一直和她僵持在这儿。既然你是她朋友，不如你先帮她把钱垫了，回去你再劝她把钱还给你，这样事情不就解决了吗，大家也好各自散了，没必要在这里干站一天。”
穆妍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不住地感叹这个人怎么能那么厚颜无耻。
她淡淡一笑：“倒也不是不行。”
店主见她答应了，立时喜上眉梢。
穆妍却说：“只是这个钱我得掏得甘心。不是我不相信您，而是我也了解我的朋友，她不是那种喜欢抵赖的人。既然各有各的说法，我们就应该找一个见到事情发生经过的人出来作证。”
店主不耐烦了：“大家都在忙自己手上的活，事情发生又快，哪有什么证人。喔，我懂了，你就是来帮她的，你们俩都想耍赖。”
穆妍微笑着说：“您别着急。人没看见，难道监控器还看不见吗。”
店主一愣，继而不屑地笑起来：“小丫头片子，我在这儿开店这么多年，这一段路有没有监控难道我还不知道吗。”
“从前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您也知道这附近偷电车偷自行车的有多猖獗，李伯伯家里连被偷了两辆车，他一气之下就在家楼下装了摄像头，就在那儿。”
穆妍随手往后一指，店主刚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她立刻开口攥回他的注意力。
“我们可以借李伯伯的监控一看，如果确实是我朋友弄倒的，我和我朋友每人各赔给您一份钱。可如果不是我朋友弄倒的，您却这样纠缠不休，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她泼脏水破坏她的名誉，那么您不仅要给她道歉，还要赔偿她的精神损失。如果您觉得我说的没有道理，甚至，我们也可以拜托警察来调解这件事情。”
店主不说话了，阴沉着脸，瞪着穆妍。她毫不畏惧，迎上他的眼神与他对峙。他们之间静默着，焦灼的气息暗流涌动。
店主不甘心地移开视线，转身回店里拿出扫把清理地面，摆着一张臭脸：“行了行了，就叫你们赔个钱，还搞得那么麻烦。算我倒霉，碰上你们这两个无赖的小鬼，不就一小缸酸果，老子又不是亏不起。”
他见人群还围着，烦躁地举起扫把挥了挥：“你们看够了吧，戏都没了，还不走。”
人群便议论着散开了，穆妍对宁素奚笑了笑，也转身离开。
没走几步，听见宁素奚唤她：“穆妍。”
她停下来，宁素奚走到她身前，有些不好意：“谢谢你啊。”
穆妍吸奶茶的动作停住了，眼睛睁得老大。
真是破了天荒，冰美人居然在向她道谢。
宁素奚说：“那个，要不，我请你吃东西吧。”
穆妍连忙摇手：“不用不用，小事一桩，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宁素奚点头：“那你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一定要说。”
穆妍欣然答应：“好。”
接着她们俩便并肩而行。穆妍在心里纳罕，今天上午她们俩还形同陌路，傍晚居然就能一起逛街了。生活真是奇妙。
宁素奚说：“你……相信我？”
“信啊。”
“你不怕信错了吗。”
“不怕。”穆妍咽下一口奶茶，摇摇头，“因为是他自己不小心把果子弄翻了，又不甘心亏钱，恰巧你经过了，就抓住你这个倒霉鬼讹钱。”
宁素奚很惊讶：“你怎么知道。”
“首先呢，如果是你弄翻果子，以地上的溅射范围来看，你身上大概率会沾到汁水，可你的衣服却干干净净。其次，那张摆桌的滑轮没锁好，而且桌面是倾斜的，应该是坏了还没修，桌面上还有不少汁水残留，他还提过刚才正在接电话。所以我大胆猜测，他也许是在接电话时把缸搬出来，却又被电话分了心，没把缸放好，转身的时候可能还不小心使了一把力，导致摆桌滑动了一下，桌面又湿，果子就滑到地面摔碎了。”
穆妍扬了扬眉：“当时我只是这么一猜，也有可能不对，所以我就诈他，骗他说有监控作为证据。如果他果真理亏，他一定不敢看。”
宁素奚惊诧道：“你骗他的？你就不怕他真的要调监控出来看吗。”
穆妍自豪一笑：“这就叫豪赌，赌我看人的眼光，幸好，我赌赢了。”
宁素奚目瞪口呆：“你真是……胆大妄为。”
穆妍潇洒地摆摆手：“小意思啦。”
宁素奚说：“幸好你来了，否则我被他纠缠不休，说不定最后真的向他妥协了。”
穆妍摇摇头：“应该说幸好你性子够硬，要是换个性格软的恐怕早就被那老板讹到钱啦。”
宁素奚不禁失笑。
穆妍从来只见过这张姣好的脸冷若冰霜的模样，现在忽然见她笑起来，竟看呆了。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宁素奚看了眼屏幕，赶紧接起电话，说了几句话便挂断。她匆匆对穆妍说：“我有点急事，下次再聊，拜拜。”
她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脸上挂着很真挚的笑容：“穆妍，真的谢谢你。”
穆妍站在原地，盯着宁素奚远去的背影，愣愣地吸着奶茶，一时还想不通这个反差。原来宁素奚冷冰冰的外表之下，竟然有一颗这么感性的心吗，她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好相处许多。
她逛了一会儿还是选不出究竟想吃什么，就走进从前常吃的那家麻辣烫。吃完出来，闻到喷香的糖炒栗子，忍不住买了一斤，一边吃一边美滋滋地走回宿舍。
穆妍快走到宿舍楼下时，看到赵大妈正在十一教外清扫，想起昨夜那位眼生的大爷，决定过去问一问。
穆妍甜甜地喊道：“赵大妈。”
赵大妈见到穆妍，立刻笑起来：“妍妍，吃过晚饭了吗？”
“刚刚吃过了，这栗子好吃，您吃一点？”她把糖炒栗子递过去，赵大妈也不见外，拿了几颗吃起来。
穆妍问：“昨晚我去十一教自习，有个大爷过来关门，这位大爷是学校新招的人吗，还是您的亲戚呀？”
赵大妈说：“你看岔了吧，哪有大爷，十一教不一直都是我看着的么。”
“确实是个大爷，十一点半的时候就让我走了，说要锁门。”
赵大妈皱着眉：“不对呀，门没锁，我昨天夜里十二点才去锁的门。”
穆妍问：“您确定您去的时候十一教的楼门是没锁的吗？”
赵大妈一拍大腿：“那当然了，是我亲手锁上的。”
穆妍的心咯噔一下。
赵大妈紧张起来：“那个人不会是个骗子或者小偷什么的吧，妍妍，你没丢东西吧？”
穆妍摆摆手说：“没有没有。”
赵大妈说：“唉哟，那我今晚去关门时可得小心点。”
穆妍怕引起赵大妈不必要的担心，便说：“您别慌，也可能是哪位住附近的大爷或者退休老师。”
赵大妈忧愁地点了点头。
穆妍走的时候，还听见她在喃喃自语：“奇怪，也没听说学校新招人啊……”
穆妍抱着糖炒栗子走回宿舍，思虑不停。
她确实记得那位大爷说要关门，不过她也没亲眼看到他锁上十一教的楼门。大爷催她之后，她便直接走出来，没有回头。
如果他不是为了锁楼而让她离开，那是为什么呢。穆妍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她也没有真正损失什么，索性不再想这个问题。
一进宿舍门，穆妍就受到叶雨桐和宋雯的热烈欢迎。
“哈喽，亲爱的，你回来啦。”叶雨桐先和她打招呼。
“快看，这是昨天晚上你走后我和雨桐去买的新裙子，漂不漂亮。”宋雯兴高采烈地拿着一条米色纱裙在自己身上比划。
三个人嘻嘻哈哈地聊起来，叶雨桐和宋雯毫不客气地把她的糖炒栗子瓜分完毕。陈诗语回来后，寝室里更是热闹。接着大家轮流洗澡，洗衣，熄灯，爬上床铺。
一切似乎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