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如墨
如画打听了考场在哪，直接在五十米外的巷子里头租了个小院子，正屋三间房，院子里头一间灶房，带着两只大水缸。
李凤平进城之前，如画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安置妥当了。
只一点，乔青然问她：“妻主此次考试不过三日，算上来回以及等榜的时间，也不过月余，怎么这一下子租了半年？”
如画也摇头说不知道，“小姐让奴先来的时候就是这么安排的，至于为何，乔侍君，奴还是请您自己问小姐去。”
乔青然点点头，溜溜哒哒的去了临时弄出来的书房。
李凤平手边摆着用过的纸，纸上头都是俊逸飘飞的字。
乔青然对着那些字看了会儿，抬手拿过一本书翻看着，突然道：“妻主此次是没底气吗？”
李凤平停了手，最终点头道：“我吧，我有点儿紧张。”
乔青然把书合上，轻笑道：“妻主多虑了，明儿个踏踏实实的考，都是您看过的背过的，策论，诏，表亦是手到擒来。”
李凤平看着他笑着叹了口气，“你倒是会说，”她撩起袖子放下笔，转而牵起了他的手，“行了，过不过成不成的，那都是考试之后的事儿了，眼下你陪我出去逛逛，来了三日，日日都在书房里泡着，也不怪我紧张。”
乔青然陪着她一块儿出了屋子。
如墨不在，李凤平问她去哪了。
如画说：“她说她在卢生那里知道个方子，放松精神助眠的，现在跑去给您抓药去了。”
李凤平愣了一下，“如墨去抓药？她什么时候懂的这个？”
如画抿嘴清浅一笑，“自打卢生来了之后，她三天两头的往后头跑，同为伺候主家的，也没什么人说闲话，再加上您那段时间昏睡不醒，这药都是如墨跑得后头。”
李凤平恍然：“她们……”
乔青然也挑了眉。
如画轻微摇头道：“未曾，卢生是已经嫁了人的，年龄上也比如墨大上不少，因此，别说无意与她，就是有意，也有不小的顾虑的。”
“可卢生那妻主不是去了两年了吗？”乔青然又改口，“也不是，如今算来也近三年了，给父母守孝也不过三载，怎得还不能另嫁了。”
如画猛然瞪大了双眼，这话怎么能从一个男子口中说出来！
李凤平也诧异住了，她没想到自己没事儿就跟他说自己原先世界的事儿和法律规则还有这么个效果。
乔青然说完也愣住了，如此不过脑的话，让别人听到了可是要骂死他的！
这与他多年学的男德不符，他不安地抓住了李凤平的手。
李凤平笑出声，没想到自己快被这古代思想同化了的时候，因为自家小郎君，还有一天能跳出这古代思想的桎梏。心上陡然一松，关于考试关于名声，浮云一样，散了。
“没什么，青儿别怕，”她反手握紧了乔青然的手，又在他背上顺了顺。
李凤平对如画说：“如画也别这么个表情，再吓着他。如墨那边也快回了吧，等会儿我们溜达完回去，当面问她不就好了。”
如画称是。
三人在街上闲闲地散步，路上许多书生打扮的女人，巴巴地望着考场门口。
“听说这次监考的是京都翰林院来的，咱们的省老爷都得坐次位。”
“那此次不是更难了，我这是第三回考试了。”
“想着吧，姐姐不是我说你，一身补丁考了两回还来，不如在家里头做个教书先生，还能赚个温饱的钱。”
那身着补丁的女人手上握着书，讷讷地低下了头。
李凤平有些好奇，在她的记忆里头，这种考试多的是省里头的大官儿来监考，怎么这次京都还来了人。
乔青然给如画使眼色，二人把蠢蠢欲动的李凤平拉了回去。
“妻主还是安心想着考什么吧，这些稀罕的事儿你就省省心，留着考完了再去琢磨也不迟。”
“行行行，”李凤平好脾气的应了。
几人回到住处的时候如墨已经在了，老远就看到院子里头冒了烟，离近了才发现，一整个院子就没有没烟的地方。
“如墨你这是做什么？”李凤平问她：“你去卢生那拿的药不是喝的，是熏的？”
如墨放下蒲扇小跑过来，笑道：“舒舒说这药能安神放松精神，不需要喝下去也没什么相冲的地方，本来吧，他已经装了两份，但那会儿奴给忘在住处了，幸而这方子奴有一份，今儿现去抓的。”
李凤平和乔青然对视一眼，又斜斜地看向如画。
“如画啊，你瞧着咱们府里哪个得你眼了，府外的也行，咱们不拘着，你回去也好好的对人家上上心吧。”
如画：“……是。”
等二位主子进去了，如画直接从后头揽住了如墨，冷声问她：“什么个情况啊你，前些日子不还跟我哭着说卢舒月不疼你吗？怎么这会儿又说上了。”
如墨脖子被擒住，哎哎叫了两声，如画抬手把她嘴也捂了。
“跟姐姐说说，那卢生怎么就愿意你了。”
如墨傻笑道：“我不要脸呗，我瞧着他就心里欢喜，他同我都是府里的，日后也不见得就出去了，我在府外头买了处小房子，好生求了他跟我去看了，想着盼着，等着以后老了，我就带着他在那房子里头慢慢过着。”
“姐，玉平少爷也嫁得良人，他的喜酒你也喝了，小姐怕你伤心让你提前来了这儿，这半年的租，有一部分是你掏的钱吧。”
“你……”
“姐，回去我就求主子，求主子做主让我娶了他，到时候，我的喜酒你可不能缺席了。”
如画翻了白眼儿，“这话说的，我缺谁的了。”
如墨笑嘻嘻地不搭话，转身继续给炉子扇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