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工作领域
在另一边的秦心妍接到谭聂的问询后，立刻回复：
“只要把魏中海唤醒，使得异物失效，这场危机就解除了。
还有，唤醒的过程不能一蹴而就，什么方法都可以尝试，但绝对不能直接告诉他真相，否则他就会发疯。生命是很脆弱的，虽然你们现在还安全，但生死都在他的控制下。你先保持现状观察四周，做一个更详细的报告，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找找有什么极不合理的地方，并与魏中海建立交流，现在他的常识习惯还不会改变，用这些不合理之处逐渐增加他的违和感，慢慢的唤醒魏中海。
我也向你讲述一下关于我们对异物现状的观察和了解，”
周新月冷静地当着电话，一字不差地转述给谭聂。
“收到。”
谭聂目光扫过整个办公区，逐步仔细排查着不合理的一切，在时间上，各类时间显示仍然正常，电子设备也能正常打开，而且，网络竟然是可以用的。不过游戏图标根本打不开。打开浏览器，搜索办公文件上提及国家的资料可以，搜索其他内容则不行。
他又尝试着与他人交流，结果跟对方聊天打诨根本没有反应，谈论工作内容时却可以正常交流。
一个猜想在谭聂脑海中逐渐成型，这个空间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工作领域，只有一切与工作相关，对工作进展有利的行为才是会被允许的。并且这个空间内是可以与外界沟通的。
随着思考的深入，这个猜想开始逐渐变得惊悚起来，网络可以用，可以与外界沟通，那么其他被允许的交流行为肯定也是可以的。也就是说
谭聂猛地站起身来，着急地四处张望，最终，他看到了有人在打电话联系客户，既然沟通是被允许的，那么沟通的客户也肯定是真实的。那是一个在现实生活的真人。
“麻烦大了。”
当现状报告给秦心妍时，她的气息逐渐变得冰冷起来。还没等她开口。
一阵尖锐的哨声便在超管局内响起。
“出大事了！！”
超管局内，周新月捧着一盏蓝瓷瓶，细小的瓶口处冒出一缕缕蓝烟，融进体内，但此时她却并没有吸收，而是略显慌乱地看着突兀响起的警报。
一个面庞白净，身型高大壮硕，身穿一身白色练功服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进来，秦心妍身上的气息愈发寒冷，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明显。“丛明正，这是怎么了？”
二组组长丛明正开口说道：
“事态进一步扩大了，这个梦境空间并不是封闭的，已经陆续有人接到了被吸进去的人打来的电话，并且在接到电话的瞬间遭遇了某种污染，无论他们当时在干什么，全都变得机械麻木，推辞掉了所有事务，单一的应对着对方的工作。几乎把这件事情提到了比命还重要的程度。
并且由于集安集团工作的广泛性，现在这件事已经危害到国外去了。
污染事件到现在还没有结束，在二者交流结束后会发生什么我们依然不清楚，但已知的是现在，那些人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如果适能者一发疯，这群人就全完蛋了。”
秦心妍姣好的面容上几乎凝出了一层冰霜。
丛明正见状连忙喝道：“秦心妍，冷静，这个节骨眼上你犯病了，我们可没人能救你。”
秦心妍深吸一口气，掐动法印，手中缓缓浮现出一颗燃烧着橘黄色火焰的珠子，握着珠子，她身上的寒气才缓缓散去。
“上头还没来人吗？”
“武部派人过来了，其他地方也在陆续派人来，但是我们最好别抱多大期望，异物事件不是有多少人有多少实力就能解决的，现在最高能过来一个五阶，那又能有什么用呢？我们这里从一开始就是重点，我们三个实际战力说是三阶也差不多，秦叔更是连五阶的人都能揍。照样是没辙。
目前为止，被困在里面的人有：整个第六部里所有办公人员，六个业务部的经理，还有许家的大小姐徐若莹。
上头的意见已经下来了，集安大厦不能因为这件事被毁掉，如果事情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暴力拆解时注意承重区域，并尽可能多的救助里面的人。”
丛明正迅速的汇报着目前的状况，突然，他眉头一皱。左手轻点太阳穴。
“等等，好像突然停止了”
“什么意思？”
“原本正在与那些员工交流的人突然停止了沟通，传来的消息是他们陷入了某种停滞，立在原地不再动弹。好像是对方的员工，被某种事情支走了。”
“谭聂传来了消息。”这时周新月说道。
梦境空间内，
“全体目光向我看齐，我有一个重要的工作上的消息要给各位通知！”谭聂站起身大喝一声。
声音盖过了低沉的噪音，整个办公区陷入了一片短暂的寂静。寂静过后，所有人麻木而机械的扭转头颅，沉默地盯着他。
谭聂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周新月把外界的信息都说给了他听，谭聂清楚现在必须做点什么，最起码要把和外界的信息沟通停止掉。
“我先进去找魏总沟通一下，大家趁着时间先停一下手头上的工作，能推的就推一下，然后大家一起开个会，我有与工作有关的事情要说。”
咯吱一声，办公室的门从内推开，满面红光的魏中海走了出来看向谭聂。带着一丝疑惑说道：
“小谭，什么事啊，搞这么大阵仗。”
谭聂微笑：“魏总，是这样的，我认为我们六部是一个集体，作为这个集体内最优秀的一员。我认为我有必要去带动其他人一起进步，正好我现在心血来潮，文思泉涌。心里出现了很多的灵感与经验，所以就想现在给大家开一个会，传授一下自己的经验。”
魏中海还是有点疑惑：“这样的事的确是好事，但是现在是工作时间，大家都还要工作。要不等以后抽空让你专门讲解一下。”
谭聂思索沉吟片刻，说道：“魏总，这事儿迟不得，之前大家是个什么工作状态我们都清楚，工作效率不高。如果保持这么一个状态去干活，那是干的越多，亏的越多。倒不如让我现在开个会传授经验。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资源和任务就摆在那里，耽误一会儿时间不会出什么问题。培训之后再去工作，效率会更高的。”
说完之后，谭聂仔细观察着那群平日里在公司内混天度日的混子们。对他这番贬低并没有人做出反驳，反而还有人点头应对。
至于魏中海，他的脸色先是一阵青一阵白，最终重新恢复到了满面红光的状态。
“那好，各位，让我们欢迎谭聂做优秀员工经验分享大会。”
果然，这是一个只能工作的领域，只有利于工作的行为才能被允许，这群人也是一种被控制了。我点贬低他们再狠也不会恼怒，反而会理智对待。
于是一场经验分享会就在原地展开。一群人认真的拿出了笔记本，准备记下他的所说所讲。
谭聂也不负众望，短暂的思索了之后开始了演讲。他演讲的题目是：问题的关键。
“那么我们不得不面对一个非常尴尬的事情，那就是所谓关键问题，关键问题就是需要如何把一个问题定义成关键问题。带着这样的问题，我们再来重新审视一下关键问题。我认为关键问题就是我们每个人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那么在面对这种问题时，关键问题到底应该如何成为问题的关键，本身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在每个日日夜夜思考了这个问题，我坚定的认为，抓住了问题的关键，那么也就是把握住了问题的关键。那么把握住了问题的关键，关键问题的关键就一定的，或者说就已经不再是关键。
把握住了问题关键，那么，就没有了关键问题。没有了关键问题，再关键，也不是问题，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
谭聂是一个很懒的人，但作为一个实现了经济自由的懒人，他偏偏又实现了上班整整一年的壮举。
在摸鱼打混讲废话这方面，他有着独到而新颖的能力。
同时他也清楚的看见在一旁旁听的魏中海，脸色一直在不断的变化，甚至于有一些挣扎。赞赏，认同，反对，愤怒，种种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更加坚定了谭聂的猜想。
“讲废话是一种毫无意义的行为，如果说梦境空间内的这种判定标准是由异物产生的一种近乎全知的判定，那么自己的行为根本不可能被接受。
自己刚刚清醒的那段时间，也根本没有进行任何工作，依然没有触发任何反应或控制。
自己成功的开了一个会议，并且还在会议上讲了一堆废话，这就说明了，这个判定标准，是由人决定的，梦境空间控制的不是人的行为，而是人的意识，从魏中海那里提取到所谓的对错利弊，再将这些观念强加到个人的大脑里。促使他们所产生那种狂热的工作行为。
但一个人往往是矛盾的，就魏中海本人而言，作为一个中年职场油腻男性。在职场上讲场面话和废话几乎成了一种潜意识的本能。是极正常的现象，这和他的理智产生了冲突。”
想到这，谭聂决定再加点料
“那么，为了更好的工作，大家要劳逸结合，好好休息，不要把工作带到生活中。”
魏中海原本变化不定的脸色瞬间凝固，又变化成极愤怒的表情，像一头择人而食的猛兽。整个空间剧烈摇晃起来。
谭聂心中一喜“要成功了吗？”
刹那间，红光笼罩了所有人。然后又如潮水般退去。
在外等着的几人将心提了起来，
“成了吗？”丛明正期待地问。
周新月身上鬼气一散，抬起头，有些晕乎乎地说道：
“联系，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