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噩梦
旁边军营里的声音越来越大，守在校尉府的一队人马都在尖着耳朵留心着外面的动静。
内屋，刘茵在安慰着被吓坏了的玉秀，黄天驰和宇文觉二人，提着刀守在门口，在外面，还有一队军士守着，只是不如他们这样紧张。
安静的苍叶城，对比着突然从军营爆发的惊慌声音，更让众人觉得惊悚，一股诡异的气氛，莫名就笼罩在众人心头。
忽然，马厩方向传来巨野长嘶、撞击木栏的声音。
心里一惊，宇文觉看一眼黄天驰，大步走到外面。
“二一行的，跟我来！”几人举着火把到了马厩，看见巨野正在大力撞击木栏，脚下不断地在刨坑，已经被它抛出半尺多深的土坑了。
有古怪！
宇文觉直接打开木栏，把巨野牵了出来，地上枯草里的起伏，一下没了动静。
这不仅是宇文觉看见了，后面几人也看见了。
看一眼那忽然不动的地方，宇文觉道：“都给我看仔细了，烧！”
干草遇到烈火，高大的马厩里升起一阵烟火。
分散站立的几人一直死死盯着四周墙壁栏杆，啥也没看见。
没有！
哪怕是一只老鼠，都该有点动静，宇文觉看着快熄灭的火焰，有点不信邪，就要进去扒开余烬。
吱呀！
一声尖细诡异的声音，在那干草余火之处响起，一团黑色的余烬，凭空爆开，马厩里充满一团烟尘。
“噗，咳咳咳！”
离得近的几人满面火味，一边喷吐着尘烟一边后退。
待到烟尘散去，宇文觉举着火把围着巨野看了一圈，发现它确实没什么异常，腿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才又看着马厩内，在此时，整个探子营也恢复了安静，只是营中灯火大亮。
还传来邓文锋不断下令的声音，很快，整个城西大营都是灯火通明，点亮了苍叶城的黑暗。
屋内的人紧张听着动静，就看见宇文觉牵着巨野，进到了屋子内。
黄天驰看他一眼，宇文觉给了黄天驰一个隐晦的眼神。一行人就这么守在校尉府。
不论外面怎么鸡飞狗跳，此时的周云楠沉浸在噩梦里，已不可自拔。
最开始，他是和刘茵玉秀在吃着饭，然后天黑了，各自去休息。
似乎是在夜里听到了什么动静，他便一下在床上起身。
“玉秀，刘茵！”
他在黑暗里呼唤，原本该为他暖脚的两女，却没有回应。
他伸手四处摸索，什么也没摸到，却忽然如坠落黑暗，浑身飘荡着，不着力。
惊慌之下，他在黑暗里四处乱抓，在听见流水声后，一下狠狠地砸落在一处水沟里。
不知是嘴唇被砸破的血腥味，还是水里的血腥味，抬头的他看见远处有一丝亮光。
黑夜忽然变成了白天，一丝亮光也变成了一片天明。他看见一个巨大的玉秀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在伸手试着水温。
然后，天又黑了，紧接着是玉秀惊慌的声音，还不等他张口询问，整个脑海里都是杂乱的惊呼声。
视角忽然飘忽着拔高，他看见沉重的月色下，一缕缕黑烟在往大营里窜去，它们窜进熟睡士兵的嘴里，窜进马儿的鼻孔。
不一会儿，整个大营的士兵开始醒来，眼珠泛白的他们，开始攻击离自己最近的人，而那些站岗放哨没有被坑害的人，成了大家最先攻击的对象。
“醒醒，你们都醒醒！”
“你们到底怎么了！”
他欲哭无泪，大喊着跑了过去。
人们根本听不见他的呼喊，也看不见他，少年穿过那些人的身体的时候也，只感觉浑身轻飘飘的，看见那些人的身躯里，一双血红的邪恶眼睛，在看着自己。
他发不出声音，也不知道该找谁，混乱的军营里，士兵们相互残杀，也不知是谁打开了营门，士兵们往城里冲去，无辜的百姓被混乱惊醒，胆大的，松开窗户往外看，却被血淋淋的大手拽了出去，场面惨不忍睹，这是一片人间地狱。
少年无力地阻拦着，可什么也改变不了。
被眼前景象冲击得失魂落魄的他，忽然眼睛一亮，想起了自己那神奇的两个镯子。
正要往住处跑，他忽然看见，北城门外的上空，出现一个巨大的人形虚影，一双血红的眸子，如嗜血的野兽，在看着城中混乱的军民。
忽然感觉到腋下发烫，少年一下从噩梦中惊醒，在似醒似梦之间，他看见一黑一白两条优雅的巨蛇，在城里举着身子看向外面的人影。
“你看见了吗？”
两蛇回头，对少年问出这一句话。
忽然醒来的少年神清气爽，就是肚子很饿，原来腋下滚烫，是因为此时，两个臂上的镯子在发光，腋下皮薄，热感十分明显。
他一下坐起来，吓了几人一跳。
“校尉！”
“大人！”
几人惊吓之后又惊喜，他伸手看一下自己，听着外面的声音，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正在此时，邓文锋带着一队人马直接到了校尉府。
少年赶紧起身出去，迎面而来的邓文锋看见他醒了，有点意外，不过此时也不是婆妈的时候。
邓文锋看向少年身后的玉秀，道：“玉秀姑娘，你再说一次，在柴房之时，你看见的是什么东西？”
邓文锋一身杀气，玉秀张了张口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周云楠心神巨震，一下转头看着玉秀，问道：“你刚刚去过柴房！”
有些失神的玉秀愣愣点头，周云楠心里惊骇到了极点，也不管上下了，大喝道：“将军请速速下马，与我进屋一叙，其余人守住院子，快！”
他语气十分急切，干脆直接，越级下令。
看着他的神色，邓文峰也不矫情，直接下马，道：“你们都看好了。”
邓文峰快速走进，少年尤嫌速度不够快，拉着他俱往屋里走。
“将军，还有我和几个兄弟！”
宇文觉就怕自己被关在门外，带着几人赶紧跟上。
几人进去了，少年砰地一下关了门。
他看见宇文觉眼里的神色，道：“你先说！”宇文觉快速简练地把刚才在马厩发生的事情说了，看着自己的两位上司。
少年点头，对着邓文锋认真道：“将军，刚刚我睡着了，做了一个噩梦，此梦恐怖，恐怕事关边城大军生死！”
那梦里的场景实在恐怖，此时他想要形容，却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如巨石沉塘，每每他要说起梦中所见，便会不由得嘴巴歪瓢，吐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