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刺探的原因
一人一马一直僵持，前方逃命的两人小心翼翼骑着马接近。
“校尉，你没事吧？”
“没事，你们走远一些，我可能干不过它。”
少年此时半边身子都麻了，长时间一侧没有翻身，他已经不能轻易动弹。
“哦哦，好。”
两人骑马走远了一些，一直到地上的石块开始发烫，已经无力的束缚的少年终于放手。
人就是人，不是牲口。马儿挣扎一下就起身，起来就抖了抖身子，一身尘土草屑被抖得干干净净。
完了，这家伙居然还有力气。
硕大的马头低下，少年心里一慌，这时候给他来一脚，他躲都没地方躲。
马儿甩动着鼻子嗅了嗅他身上的气味，一下撒丫子狂奔，溅起的石子尘土，无情地打在少年的侧脸上，似乎在嘲笑他自不量力。
闭眼吹气，过了好一会，他才如一条蠕动的长虫一样，让周身血气运行顺畅，爬了起来。
隔着湖泊，马儿在这边饮水，马群在它的对岸，隔着蓝天白云远望，它看见那白色的马儿仰头长嘶，在对它示威，整个马群也开始躁动，它们已经不接受一个被降服的首领。
它又低头饮水，啃食着湖边浅浅的草根。
“跟我走吧，我们一起扬名沙场，我们一起建功立业。”
少年在后面说着，它竟回头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就把少年看呆住了。
玄蛇告诉他，有灵万物容易修行，如果不是有灵，他很难想象，一群山谷里的野马，怎会如此通人性。
它不会真的有灵吧？
“嘿，马兄，你能听得懂我说的话吗？”
马儿低头吃草，鬼才听得懂他说什么！
心里恶趣味，他大声道：“马儿子，你知道老子在说什么吗？”
它还是没反应，也不跑，他小心地靠近，一下跳了上去，此时的马儿踢出的侧腿，已经奈何不得他了。
“哈哈，小家伙，算计我？”
他还以为坐下马儿会有剧烈反应，可它驮着他，往回走了，这让少年一下惊喜起来。
他俯下身用力拍拍它的脖子，笑道：“好宝宝，走。”
两人看着他就这么得意扬扬地骑着大马返回，嫉妒得眼睛都快红了。
随即驱马上前，就要祝贺，可他们的马儿却不敢靠近那个体型比它们大得多的同类，逡巡不前。
少年更得意了，在地上捡起刀剑，笑道：“走，回城。”
经过三日跋涉，三人出现在北门外，在此等候的，除了已经先到的人，还有城楼上的老帅。
先行赶回的人，已经有一百多人，少年三人出现，老帅的眼睛眯了起来。
少年腰间的腰带和满是宝石的弯刀刀鞘，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三人在马上对着城楼上行礼，便安静地站在一众同袍之前。
等到日落，老帅下令，北城门便关闭了，但城楼上一直点着火把。
大帅的府上，交代情报的士兵接连不断更换，每个人见到的东西，都通过口述，被随军参事记录下来，一百多人，两个参事主簿，大帅和一众将军旁听，探子营将士，都感觉到此次外出刺探，非同一般。
直到后半夜，才轮到了最后的周云楠，只是他进去的时候，只剩两位常服的参军和老帅。
他把腰间的长刀解下，恭敬地放在案上，腰带和空药罐，一一摆放。
“探子营校尉云洛川，把你一路所见，如实道出。”
沉默了好一会儿吧，少年在纠结着要不要把玉简无极剑门和妖物的事情说出，也是在组织着语言。
老帅十分淡定，并不催促。
“云洛川，如实道出，这对大风很重要！”
一个参事随意看他一眼，少年心里一下惊悚。
随即，也不敢隐瞒，把一路见闻，都老老实实说了出来，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两位参事和老帅的脸色。
可他什么变化都没有看到，只有说起在那山谷降服烈马的时候，三人微微颔首带笑。
“大帅，我说完了。”
老帅并无追问，眼神示意一旁的铠甲和印信，道：“你已经是探子营游击校尉，领府之后，当爱兵如子，恪守军纪。”
“是！”
“去吧！”
端着自身官物的少年出门，就被嬉笑着恭喜的黄天驰带着前往城西大营。
北城门外，又有几人赶回，帅府灯火通明。
在帅府后院，老帅身后站着一排大将，他们对面，则是站着二十多人，人人佩剑，气息悠长。
“各位，这次刺探，可还满意？”
老帅发话，那领头之人微微摇头。
“大帅，有些收获，但，还是等到大家全数回城，再做总结吧。”
“今夜一过，没回来的人恐怕也回不来了，我只希望，他们舍命刺探的东西，能对王上、对大风有些用处。”老帅话语点到即止，一群游侠打扮的人，也只好点头赔笑。
又过了一会儿，那些人的领头人叹道：“我风国立国不足二百年，尚无大教庇佑，更经不起妖人乱世，以至于我们这些半吊子野修，也被朝堂尊崇，大帅，若真如那云洛川所言，这个冬天，边境三镇，恐怕会格外难熬。大帅乃我大风柱石，王上令，地可失，物可失，老帅不可失。北原郡秋收完毕之后，各州府，就会开始时转移百姓，这个冬季，大风不会再给大月国机会。”
这是另一种形式的坚壁清野，老帅自然是明白的。北原郡百姓后撤之后，整个北方三镇，除了城中劳役苦役，真的就只能依靠三镇边军镇守了。
对对方的说法，老帅心里受用，却没有丝毫感激神色，只是淡淡道：“你回去，告诉王上，杨山别无所求，只求死后，部下诸将的家人，能得到公平的善待。”
他这话一出来，两方的人都是神色一暗。
“大帅心志坚决，那我等，再厚颜叨扰两日。”
“老夫这帅府之内，各位自由行事便是，府外，就尽量不要踏足了，临战之前，城中见不得妖魔鬼怪。”
老帅的话并不好听，一群人苦笑着应下。
带着诸将出门，老帅再次前往北城门。
好歹是一个游击校尉了，手下管着一百多人，当周云楠牵着马儿到了自家府上，所有人都来齐了，就连探子营主将邓文锋，也来了。
旁人不敢经手，他亲自把马儿送到马厩，才与众人打招呼。
校尉府三进三出，有前后院，并不宽大，平日里，校尉可调用一行士兵常住府上，也有了难得一见的门窗竹木，还有两个侍女。
这些都是北原边军里特有的待遇。
少年领府之后，第一次敞开肚子喝酒，与麾下士兵，醉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