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曝光
两人在一起不知不觉半年过去，发现侯珺蕖其实迷迷糊糊的，梁子潺还以为前女友的事完全可以不用担心了，但和侯珺蕖一起逛街买衣服遇到前女友，而且还被前女友叫住的时候，他才知道他想多了。
前女友独自逛街，而他和侯珺蕖恰好和她逛进一家商场。侯珺蕖试衣服的时候，他帮忙评价挑选，突然一声“梁子潺”，他转头就看到了他的前女友——赵书溢。
“真的是你啊！”赵书溢兴奋地朝梁子潺走。
“你！你怎么也在这里？”梁子潺慌，但侯珺蕖已经看到听到了，是祸躲不过，边用眼神示意赵书溢别乱说话，边在心里祈祷。
“当然是买衣服咯，不然来这里干嘛？”赵书溢展示挑选好的衣服，看到梁子潺背后的侯珺蕖，“新女友？”
梁子潺仿佛听到了恶魔的低语，扭头看侯珺蕖，侯珺蕖果然怀疑了。
赵书溢察觉出哪里不对，借口要走，“我买好衣服了，你们慢慢逛，先走了。”
梁子潺感激地点点头，谢她的大恩大德。赵书溢似乎猜出了什么，一副我知道了的表情。他都醉了，走就走，干嘛还那么多戏啊？
“她是谁啊？”侯珺蕖目不转睛地盯着梁子潺。
“额…”梁子潺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别额了，你前女友？”侯珺蕖不耐烦地道。
梁子潺没说话，侯珺蕖气得转身就走。梁子潺只能跟着，侯珺蕖走快他就走快，走慢他也跟着走慢。侯珺蕖停步，他也跟着停步。
侯珺蕖转身，“你应该不止这一个女朋友吧，不然为什么不敢跟我提？”
女人的第六感还真是…梁子潺叹气，“不提只是因为觉得都过去了，没什么好提的，我是不止有这一个，我还有你啊。”
梁子潺嬉笑，侯珺蕖却更生气，“你少来，你要是不说实话，别想再跟着我！”
梁子潺无奈，“好吧，我曾经有四个前女友，恰好超了一个。”
“梁子潺，你个大混蛋！”侯珺蕖震惊，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就跑。
梁子潺追逐，侯珺蕖却转身威胁道：“你再跟着我以后就别想见到我了！”
梁子潺没辙，只能任由侯珺蕖离去。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赵书溢突然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在他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还拿他开玩笑，可他一点开玩笑的心思都没了。
“xxx，我的女朋友吹了，都赖你。”梁子潺蹲下身，挠头。
赵书溢怔愣，片刻跟着蹲下身，揩他的脸，“那回我身边啊。”
“别闹了，你一点都不羞愧吗？赶紧帮我想办法啊。”梁子潺拍开她的手。
“关我什么事？谁叫你要骗她啊，你都没想到会有今天吗？再者说，我有那么见不得人吗？干嘛要否定我的存在？”赵书溢也不爽，又问道，“还是你连其他几个也没跟她说？”
“都没说，你满意了吧。”梁子潺起身，决定回家，侯珺蕖要么在家躲着生气，要么在某个地方，不过不在家会回家，他也不怕见不着侯珺蕖。
赵书溢：“哇哦，你是想装纯情少男骗小姑娘？”
梁子潺：“你要是不帮忙那就赶紧回家，要是想帮忙就好好帮我想办法，少八卦了。”
赵书溢翻找包包，将一沓钱找出来塞到梁子潺手上“呐，刚才叫你是打算还你钱的，你给的现金，我也还你现金。”
梁子潺接过后直接塞进口袋，“没事了吧，那我走了。”
赵书溢拉住他，“不想我帮你解释了吗？”
梁子潺看了看她，“她现在连我可能都不愿意看到，会理你？你不如帮我想点办法。”
赵书溢：“那可不一定，毕竟我们都是女人。”
梁子潺半信半疑，但最终还是将赵书溢带回了家。侯珺蕖果然回家了，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哭。梁子潺懊悔，他这是第二次让侯珺蕖那么伤心了…
梁子潺在门口蹲下，也想哭。赵书溢摸摸他的头，敲门，“喂，小丫头，开个门，我是刚才那个姐姐。”
“喂！”梁子潺警告地喊了赵书溢一声，赵书溢不以为然地耸肩。
没过一会儿，侯珺蕖果然开门了，但一看到梁子潺就又想关门。赵书溢伸进一只手臂，然后就被门夹得一声痛呼。
侯珺蕖慌，打开门抓住赵书溢的手臂问：“你没事吧？”
赵书溢嘿嘿笑，趁机进门将梁子潺关在外面。梁子潺扭动门把扭不开，只好作罢，心里再不安也只能顺其自然。其实之前的几个女友里，赵书溢是最懂他的，而且还是个女人，女人之间比较方便聊。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怕她发神经，说一些不着调的话，只愿是他多想了。
门外男人背靠门坐地上等待，门内两个女人呆呆对视半天没说话。
侯珺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梁子潺的这个前女友，她都还没从梁子潺长达半年的欺骗中缓过来，梁子潺又带着前女友找上门来了，梁子潺存心的吗？
赵书溢却坦然地接受侯珺蕖的敌视，挺自豪，虽然和梁子潺分手了，但还能让梁子潺的新女友惦记上，挺好…说起来，梁子潺的女朋友们还有谁不认识她呢？
“你坐吧。”侯珺蕖给赵书溢搬了张椅子。
“谢谢。”赵书溢礼貌道谢，直入主题，“你跟梁子潺待在一起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要那么骗你？”
侯珺蕖愣，明明她是被骗的那个，怎么反倒好像是她错了一样的？侯珺蕖忍着怒气，面上在笑，眼里却没笑意，“为什么那么说？”
赵书溢也笑，“我认识他有十多年了，我们是彼此的初恋兼第一任，而且…我们从小青梅竹马。”
侯珺蕖露出讥讽的笑，“你想表达什么？你们感情深又怎么样，是觉得就算你们分了手，他交其他女朋友了也会分手，最终他会回到你身边？”
赵书溢：“他要真是这样就好了，我巴不得他回我身边。”
侯珺蕖撅嘴，“你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要说，请你离开。”
赵书溢：“我只是想表达我们彼此很了解，而且据我了解，他不是那么善于骗人的人，他顶多用一些笨办法糊弄你，你非要问责的话，他是糊弄不过去的。不过要是你那么傻乎乎的任由他糊弄，那能怪得了谁呢？”
人傻就活该遭人骗吗？梁子潺的前女友真够不可理喻的！侯珺蕖站起身，指着门口，“你出去！”
赵书溢用手示意侯珺蕖冷静，“当然是他先骗的人，所以主要错就在他。想当初，他每交一个新女友我就故意逗一个，害得他每次都要和新女友吵架，但是他从来都没怪过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还真好意思说，侯珺蕖打量她，“你说啊。”
赵书溢：“因为觉得没什么啊，就算我对不起过他，他也没和新女友说过什么，他对我之后的女友也是一样的。我只是想说他就这样，觉得没什么所以就不说了，不计较细枝末节，说好听了就是省心体贴，说难听了就是自以为是自作主张，当然这是对于现女友来说的，对于前女友的话当然觉得他拿得起放得下，包容宽厚。不过你也不是他的前女友，所以我也不能强求你从我的角度看他。你们每次闹矛盾都是这样你跑他追，他哄着你吗？”
侯珺蕖有些动摇了。这人已经是梁子潺的前女友了，还对梁子潺那么恋恋不忘的，所以虽然都是偏向梁子潺，但并非没有一点可信度。侯珺蕖又瞅了赵书溢几眼，赵书溢坦荡淡定地微笑，打消了侯珺蕖的诸多疑虑。侯珺蕖深吸一口气，毕竟现在她只能从这人身上得到点真相了，虽然不是全部。于是侯珺蕖道：“不完全对，因为我们很少吵架，我只记得他刚开始跟我告白的时候也骗了我，之后想要放弃就连同道歉的话写了道别信，我才从信上明白他在想什么。”
赵书溢垂眸，“那他一定很宠你，不舍得和你吵架，他成熟多了嘛。”
侯珺蕖不可置否，注意到赵书溢情绪有些不对，低头想要看清赵书溢的表情，赵书溢一秒恢复淡淡的微笑，抬头道：“不过他还是有很多方面不成熟，逃避问题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否则你现在也不会把他关在外面了。不过你知道吗，他以前很爱和人吵架的，而且不争个赢家是不会罢休的，非常固执，我们分手也有这个原因。不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不过现在看来还那么幼稚。”
侯珺蕖：“喂，你别自顾自回忆你们的过往，我没兴趣。”
赵书溢：“真的？”
“我不介意你说说他的其他女朋友，他的前女友都是谁，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侯珺蕖别扭，“还有怎么分手的。”
赵书溢捏捏侯珺蕖的脸，“挺可爱嘛，怪不得他会喜欢你。”
“干嘛，别动手动脚的。”侯珺蕖拍开赵书溢的手，捂住脸，被梁子潺前女友夸，还真是感觉复杂，惊讶有，不好意思有，高兴有，质疑也有。
逗梁子潺的每一个新女友的成就达成，赵书溢舒服了，摊手，“好吧，咱们继续。先从我讲起吧，不然其他人我也讲不出来了。”
侯珺蕖：“行了，你别啰嗦的话，你要说就说吧。”
赵书溢：“你猜我什么工作？”
侯珺蕖白眼，“你能开门见山吗？”
赵书溢清清喉咙，“好吧，我也是钢琴家，虽然你可能不太不认识我，但小时候我可比梁子潺强多了，全国各种大小奖都拿过。梁子潺和我家是邻居，关系蛮不错的，梁子潺知道我们都弹钢琴后就开始和我较劲，一直较到高中，后来有一天他突然向我告白。我当时没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感情，但也挺渴盼恋爱的，所以答应他了。不过交往以后才发现彼此都不像想象中那么完美，我觉得他很幼稚，因为他很爱跟我比，当然一开始挺好玩的。他被比下去就几天不见我，非要练出成绩了才愿意找我，然后再比，比得过就想我们两个人的事，比不过就继续几天不见，把自己关起来练习。我大多时候都觉得很无聊，觉得我们的关系聊胜于无，所以有人追我我没答应但也没拒绝，之后就被梁子潺发现了。梁子潺很固执，不相信我，我们就分了手…很草率是吧？”
没想到梁子潺以前也会和女友比较，怪不得之前面对她嫉妒他的事那么淡定。侯珺蕖若有所思，“那你和追你的人在一起了？”
赵书溢：“对，但是我自作自受了，我为了赌气就从一个好男人身边跑到一个坏男人身边。后来的那人和我成功交往后没多久就暴露出真面目，欺骗过很多人的感情，还打女人，梁子潺知道后才帮我摆脱了那个人，帮我隐瞒照顾我…”
“所以你才对他恋恋不忘？”侯珺蕖恍然大悟，“那你们没复合过吗？”
赵书溢笑着摇头，“我们分手后他好像突然就成熟了，更多时间都是放在钢琴上，跟着他的老师一起在国内外演出。我试过找他复合，但他告诉我他也觉得自己很幼稚，因为他没法不和我比较，我们根本就没法正常交往。我拿他没办法，只能等着他超过我，以为超过了就能挽回了，可我眼睁睁看着他交了一个又一个新女友…我每次逗他和他的新女友，他都不计较，我以为他还对我有情，但直到现在他都已经超过我了，也没想过要回来找我。看到梁子潺和你交往，我其实习以为常，但我逗你，他居然开始生气了，我心里滋味还挺复杂的。”
侯珺蕖高兴不起来，“我看是因为你揭穿了他对我的谎言，他才生气的，你用不着复杂。”
“我知道他之前是怎么样的，就算是骗局被拆穿了，也不至于对我耍脾气，他是真的急了。”赵书溢摇头，“我大概跟你讲一下他的其他几个前女友吧。他第二个前女友是他的迷妹，不过因为不够自信，觉得自己配不上梁子潺就主动和梁子潺分手了。第三个是他的同学，不过他们恋爱的新鲜期过去了，找不到可以聊的就分手了。第四个是大了梁子潺一届的学姐，但那个学姐其实是为了追求梁子潺的老师利用了梁子潺，为此梁子潺还在我面前狂喝了几瓶酒，所以他之后就都没再和人交往。除了和我是两年多，梁子潺的其他三个前女友都半年多…你和梁子潺在一起多久了？”
侯珺蕖慌，他们正好半年啊，难道她也会像面前这位以外的其他前女友一样只能和梁子潺恋爱半年？
“梁子潺就不说了，你之前恋爱史里面，有没有在你的前男友提起前女友的时候审视过自己？”赵书溢起身，拨弄房间的珠帘，“梁子潺每一次分手，我都会审视自己，我很努力地想和他复合啊。你如果不要他了，那我还得谢谢你呢。”
“你休想，我又没想过要和他分手！”侯珺蕖急道，发现自己好像没那么气梁子潺了，而且反倒觉得好像真是她什么地方错了，还好奇梁子潺为什么已经追上前女友了却没和前女友复合，于是走到赵书溢身旁，“话说，你真的等了他那么久吗？问过他怎么想的吗？”
“呃…倒也没那么夸张，边交往边等嘛。”赵书溢摸摸鼻子，“至于他怎么想的我想问但没问，我问不出口，原本比他优秀那么多，为了和他复合甘愿让他超过，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没出息。我已经那么主动让步了，只能等着他来找我复合，可等到了现在什么等来什么了呢…被超过了我才知道其实我也怕被他比下去，我也在和他较劲。”
侯珺蕖：“哦，怪不得你们没法在一起。”
“你个坏女孩，幸灾乐祸啊？”赵书溢散漫地指着侯珺蕖，耸肩，“不过无所谓了，我现在看淡了很多，思前想后还是只有钢琴能够永远属于自己，我和梁子潺之间不能挽回就算了，及时止损吧。”
侯珺蕖赞同地点点头，不论何时何地，总是能够陪伴自己的还得是自己最爱的东西。
赵书溢：“你和梁子潺之间没有过这种问题吗？”
侯珺蕖：“…有，不过梁子潺跟我说我只需要以他为傲就够了，而且我也知道我除了自己想办法提升就没别的办法了。”
“他连这个都为你想到了啊。”赵书溢的声音哀伤，呆滞在原地许久，侯珺蕖喊了几声才回神，赵书溢才继续问，“我已经告诉你那么多了，你能告诉我你在生他什么气吗？”
侯珺蕖别扭地扭头，“我本来不接受有过三个以上女友的男人，但是因为他，我的原则又守不住了。”
赵书溢：“那你都已经知道梁子潺为什么隐瞒了，还生气吗？”
侯珺蕖：“知道是知道，可我还是没法原谅他，我还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瞒着我，而且以后也没法保证他有事不会瞒着我。隐瞒和欺骗就是同一个性质，我没法接受那么不坦诚的人。”
赵书溢淡笑着出门，“好吧，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不然我就多谢你退让了。”
“等等。”侯珺蕖犹豫地喊了一声，“为什么要帮他，如果不帮他，他和我分手了你不就有机会了？”
“他像个孩子一样说是我的错，我就没见过他这样，我舍不得看他难受。”赵书溢苦笑，转头看着侯珺蕖，“而且，我也想看看他的新女友是什么样的。”
侯珺蕖被看得竟有些脸红，无言以对只好道：“谢谢你，待会儿出门帮我关上，我想一个人静静。”
赵书溢比个ok手势。打开门，梁子潺眼前一亮，关上门，梁子潺又眼前一黑。赵书溢任务完成，悠哉悠哉地下楼。
“你没胡说什么吧？”梁子潺收回打算扭开门把的手，追着赵书溢问。
“你猜猜看呐。”赵书溢双手环胸，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你又掏出我所有黑历史给她看，想让我们再吵一次架？”梁子潺无语，也只能那么猜。
赵书溢慵懒地在沙发上坐下，“哟，挺了解我嘛。”
“…”梁子潺无奈，也坐下了。
赵书溢：“我们交换答案怎么样？”
梁子潺：“什么？”
赵书溢踌躇半天，“…为什么超过我了还是不愿意和我复合？”
梁子潺愣，目光移向别处，“都已经过去了，还问来作什么？”
赵书溢：“是过去了，但我放不下，我不明白。”
梁子潺一声不吭。
赵书溢蹙眉，有些落寞地起身转身就走，“她说她要好好想想，她不确定你还有没有其他事情瞒着她，不确定以后有事情会不会瞒着她。”
没走几步又恢复云淡风轻的样子，笑道：“梁子潺，我发觉你现在还是那么幼稚，你的小女友也一样，你们挺适合的。”
梁子潺道了一声谢，紧接着又道了一声歉，不过并不在乎这些的赵书溢只是潇洒地招招手，脚步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