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秦铮来府
安平伯府,顾卿晚回去后,翌日一大早就将情况说给了祖父。
但只说了顾亦安在牢里遇黑衣人之事,并未说其他。
她怕祖父性子急,再为了孙子一头扎进去,搭上自己就不好了。
不过还有一个重点,安平伯好奇自家孙女是怎么知道这些内情的,问了顾卿晚之后,却被她用日后您就知晓了,敷衍过去。
知道她不想说,便也没有再多问。
祖孙二人商量一番,决定先从大宝查起,毕竟人是自家府里的,而且还有可能是知道些什么,这才让人不惜进监狱里也要灭口。
当即就让人把顾亦安院里伺候的人都叫过来,在正院里站城一排。
伯府不似其他府邸人口多,仆人多。
统共只有三个主子,府邸不大,也就零零散散有着看门,厨房,打杂,小厮,加起来不过十几人,而且大部分还是在府邸大半辈子的老人了。
而伺候在顾亦安院里的,不加大宝的话,不过就是跑腿,小厮,书童,三人。
大宝是七岁那年被府里买来的,本是想着让他跟顾亦安做个伴,所以也没让他做过什么苦差事。
平日里没见他做过什么错事,打眼看着还算过得去。
正院里被影壁与府门隔开,并无甚奇花异草。
除了正厅门口几盆绿油油的菊花杆子,便是院侧一缸将开未开的荷花,叶子正是肥大。
下人搬了椅子,安平伯正色坐在上头。
顾卿晚浅天蓝的齐腰襦裙,套了间稍薄的莲子白宽松外衫,一身淡素只有绣摆处一枝缠绕青枝。
她发梢缀了支白晶流苏簪子,上前一步,对着站在台阶下的三人不紧不慢道:
“你们几个在亦安院里伺候的时间不短了,大宝亦是;他往日里怎么伺候的,做了什么,还请你们几个详细讲出。”
并未讲出大宝已死之事,只是让人说出大宝的平常表现。
顾亦安与大宝的事情人尽皆知,当下也无用藏着掖着,大大方方问出来反而省事些。
三个小厮思索一会儿,当即便有人开口,“回小姐,大宝他平日里很少与我们相处,除了大部分时间跟着小少爷外,便是经常偷溜出府;
但少爷前段时间也是早出晚归的,所以……所以我们也没在意着他”。
小厮说的话不假,顾亦安奋发图强也是最近这些日子的事。
他们几个也不像大宝那般近身伺候主子,除了跑腿打杂,知道的事情也不多。
“小姐”,小书童站出来,他比顾亦安小个两岁,颇显稚嫩。
“那大宝可真不是好人,以前少爷不爱学习的时候也就罢了,后来少爷知道学了,也就与我走的近了些。
我有次正要去少爷的书房,正好走到门外听到大宝说伯爷偏心小姐不喜少爷,还对少爷说现在根本不用这么辛苦读书,反正等长大了等着继承伯位就行,以后伯府都是他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小书童气愤不已,借着机会将大宝往日行径一吐为快。
顾卿晚与安平伯皆是震怒不已,这大宝竟是窝藏了这等心思!
白瞎伯府这么些年好生对待他,更不曾有半点亏待,着实让人悲愤。
安平伯忍者怒气,“你为何不早日来报”!
“我……”书童垂头不敢直视。
声音都变得小了很多,“当时大宝走后,我就跟少爷说了他心术不正;可少爷说大宝是跟他从小到大的,已经训斥过他了,只要他日后不再犯,也没关系……”
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安平伯气的摔了茶杯;他的孙子竟被这等小人蛊惑,而且还是在自己眼前带偏这么久。
指不定他与孙女不亲近,就是被他从中挑拨的,真是死他百次都不解心头之恨!
院子里禁若无声,荷叶轻晃。
倏忽门房小厮小跑来报,脸上挂着急色,“伯,伯爷,大理寺的人来了”!
小厮刚落完话,就见影壁后紧随而来的玄衣大理寺一众,整齐划一的队列院子两侧。
头戴黑帽,个个佩刀严谨立正。
为首之人高壮严厉,手持环首绣春雁翎刀,身后还跟着个褐袍,书卷气的男人。
二人大喇喇站在院子中间,丝毫没有客气之态。
顾卿晚不认得这二人,安平伯却是识得的,站起身拱手道:“秦寺卿”。
“见过安平伯”,秦铮拱手见礼。
“见过秦大人”,她按着规矩屈膝行礼,这才知道,原来此人是大理寺卿秦铮,现在自己弟弟一案的主审。
安平伯按照官位是矮了他半阶的,但身上有着伯位的封号,倒也能经得起他一礼。
但碍着顾亦安现在在他手里关着,安平伯还是客气的对他见面。
秦铮瞥了她一眼,回过来开门见山,“昨晚大宝被人杀死在顺天府狱,在下今日前来,是想查看他生前一切,还望伯爷给个方便”。
“什么”!安平伯难以置信,现在这种消息对他来说如同脑袋顶上炸了个雷,慌忙再问,“我孙子亦安呢”!
大宝在牢里竟然死了,孙女也没说这回事。
要是他在牢里被人看守着都死了,那自家孙子还能安全吗!
“无事,昨晚已被我的人带回大理寺”,秦铮难得好心一回,道,“伯爷放心,他现在好好在理狱待着”。
言下之意他没有受伤,但动没动刑就不知道了。
闻言,安平伯才舒了一口气;将现在情况道明。
”实不相瞒,老夫自知不争气的孙子出事之后,夜不能寐食不下咽;方才招他院里的下人过来后,细细查问亦安出事之前。
这才有下人讲出这个大宝先前竟是行迹不轨,挑拨着我孙儿,如今即使他已死,也不能解我心头之恨!”
这倒是碰巧了,秦铮侧转过身,打量并排站在旁边低着脑袋的三人,应当就是安平伯口中顾亦安院里的下人。
他目炬似鹰,三个年轻小厮被他盯的发毛,恨不得将脑袋藏到前衣襟里。
秦铮接着回过身,神色不变,“不知伯爷可有问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