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浮出水面
小秦局促的坐在审讯室，看的出他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紧张的额头直冒冷汗。
“秦昌亮，现在给你机会，你一五一十的讲出来，不要让我们替你讲，你知道后果的。”小白气势逼人。
“警官，你要我讲什么啊？我都不知道你们要知道什么？”小秦委屈巴巴地说道。
“秦昌亮，你老实点，看不出来你还挺滑头啊。你知道什么就讲什么，警方已经掌握了相关证据，现在是给你机会，就看你自己懂不懂得把握了。”小白继续震慑道。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是想知道实验室的相关情况吗？这些报纸都有报导过的。”
我和小白沉默着不作声，眼神犀利的瞪着小秦。在压抑的氛围下，通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实验室是政府牵头，医院……”没等小秦说完，小白大吼一声，打断了他的讲话：“秦昌亮，你能不能老实点，都什么时候了，判你个知情不报的罪名你懂不懂？”
“警官，我实在不知道你们要想听什么？”小秦眼泪都快下来了。
“就讲讲你每天的盘库吧。”我提醒了小秦一嘴，这是个老实孩子，实在不想再难为他了。
“哦哦，好的好的。”小秦紧张的抿了抿嘴唇，接着说道：“两位警官上次也看到了，实验项目的所有含毒试剂都锁在铁皮柜里，铁皮柜的钥匙平时是我拿着。这是实验室的规定，何教授和刘主任是实验的操作者，操作者是不能掌管钥匙的，一是怕出现意外，二是避嫌，毕竟里面都是平时人接触不到的剧毒毒物。而且这些毒物因为不常出现，即使中毒，医院也一时半回查不到毒源，所以，钥匙的保管尤其重要。”
小秦停顿下来，观察我和小白的神色。看我们没有反应，他便接着说下去：“按照规定，无论当天有没有实验，第二天也是必须要盘库的，尤其是铁皮柜里的致毒试剂，管理是非常严格的。但是在几年前的一天，我忽然发现有毒物试剂用量与存量不匹配，当时我很害怕，闹不好这是要出人命的。我惊慌失措又找不出原因，急的只能询问何教授该怎么办。”
“几年前的一天，几年前？说清楚点。”小白大喝一声，倒是吓了我一跳。
“我想想，时间过去挺久了，大约是四五年前吧，具体时间真记不得了。”小秦说完见小白没有接话，便继续往下说：“何教授当时也很吃惊，他随我又核对了一遍，确认是少了02mg的铊，当时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02mg看起来不多，铊的致死剂量也是要大于12mg/kg体重，但是这不翼而飞的铊的失踪，还是让我和何教授乱了阵脚，不知道是谁拿走，也不知道要做什么用途。
何教授让我反复回忆有没有将钥匙弄丢，我很确认我根本就没有。何教授为了保护我，就在实验室的用量登记本上重新更改了铊的用量。他安慰我说是02mg的铊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也许真的是他用量搞错了。其实我知道何教授是在宽慰我，他这样严谨的人，怎么会搞错实验用量呢。
接下来的日子，我小心谨慎的保护好钥匙，一刻也不敢离身。但实验室的致毒试剂却总有减少，每次缺少的剂量都不大，而且每次都是不同的元素缺失，我渐渐感到恐慌起来。何教授也是如此，每次做完试验，他都马上将试剂迅速归位，并仔细检查。因为丢失有毒试剂的事，我频繁的换着锁具，可即便如此，有毒试剂还在减少。
时间久了，我不得不怀疑起何教授，试剂丢失的太过于蹊跷，我肯定是不会也不敢盗窃的，实验室的大门平时也是锁着的，铁皮柜也是锁着的，这么严格的监控下，依然丢失，那只能说明是内部人所为。而且我发现，刘主任在的时候，试剂不会减少，只有何教授一人在实验室的时候，试剂才会减少。
心里起了疑后，我便时刻留意着何教授的一举一动。他单独实验的时候，我几乎寸步不离开他的身边，那段时间确实没有丢失过试剂。这让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可后面发生的事，却再一次跌破了我的眼镜。
刘主任开始每天介入到实验里去，他和何教授是共同主理实验，一些涉及到实验机密数据的，我是不能在现场的，我想着有刘主任在场，何教授是不敢偷拿的，可事实却是，致毒试剂又开始了减少。
因为怕承担风险，我想向何教授摊牌，让他不要轻举妄动，我已经知道是他偷拿的试剂。现在想想，幸亏当时没有摊牌，否则实在是无脸再面对何教授了。哦，我先说一下原因，原因是有一天何教授派我到他家里给他女儿送饭，这活我经常干，他女儿的情况我们都知道，神经有点问题，从小也是娇生惯养惯了的，从不做饭，所以，何教授会经常安排我去给她送饭。之前一直是很正常的，就是偶然的那天，我照常过去送饭，因为有一碗汤，何教授嘱咐我把汤倒进厨房里的汤碗里，他怕热汤会烫伤女儿的手，我便照做了。平时我只是把饭送到门口，从不进屋的。你们知道的，他女儿长的漂亮，神经却有些问题，我一个单身男人实在要避嫌才是。
哦哦，又扯远了。我进屋后准备把汤倒出来，厨房的碗放在哪我并不清楚，我只能一格一格的打开橱柜找。然后，我发现一个很小的隐蔽的暗格，我知道我不该偷看，可好奇心驱使我打开了那个暗格。警官，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是那些丢失的致毒试剂啊。我当时吓的魂都没了，一转头发现他女儿就站在我身后，目光凶狠的盯着我，原来我进厨房的时候，她便悄无声息的跟了出来，她一直在观察我干了些什么。我当时吓的全身汗毛都炸起来了，把盛汤的塑料袋挂在门手上，飞速的离开了何教授家。
我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后怕。万一何玲娜见事情败露，在身后给我一刀，她又是神经病，她杀了我，我也是白死啊。
回去后，我就赶紧将这件事报告给了何教授，何教授表情很是痛苦，他嘱咐我不要声张，他向我保证不会让何玲娜做出极端的事情。何教授是我的导师，我自然是必须要相信他的，于是我便不再声张这样事，睁只眼闭只眼的盘库。同时，也在暗地里观察何教授的一切动作。幸好，什么都没发生，就这样，实验室的试剂还在减少，何教授通过更改实验数据取得了数据上的平衡，当然也没有发生过不好的事情，我也就这样继续操作了。”
小秦说完后便低下头去，很显然他知道自己是触犯了法律操作的。
“小秦。”我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抬起头来等待我继续发话。
“你是如何判断试剂是由何玲娜偷走的呢？就仅凭厨房暗格里的发现吗？你为什么没有怀疑是何长礼所为呢？”
“警官，何玲娜当时看我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了，我不是个傻子，她那时的眼神仿佛马上就要杀了我，很恐怖的。何教授兢兢业业的在岗位上工作了那么久，我跟着他也工作了那么久，他的为人我还是很清楚的。孰是孰非，我启会不懂？”
“那你认为何玲娜是如何偷走试剂的呢？”
“何玲娜经常会去找何教授，何教授很疼爱他这个女儿，甚至可以称作是溺爱，何玲娜可以随意出入实验室，这虽然是违反规定的，但我们谁也不敢阻拦。何教授做实验的时候，何玲娜就在旁边看，或者玩自己的，谁也不敢管她，也许就是在何教授做实验的时候，试剂便被偷走了，一个人在特别专注的时候是不会留意到周围发生的事情的，尤其是身边的人是自己的女儿，更是会放松警惕。”
我和小白互相对了一下眼色，小白便说道：“秦昌亮，关于你的口供我们已经记录下来了，现在你可以回去了，如果一旦有其他发现，你要立刻向我们汇报，至于你违规操作的事，你也不要存侥幸心理，待警方侦查清楚后，会再找你的。这期间，你可以戴罪立功，有什么发现及时汇报。”
小秦表示听明白了，便立刻离开了审讯室。
“李队，抓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