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铊杀人
何长礼透过防毒面具的声道向我介绍着每一款实验用剂。
他戴着两层医用手套，将试剂一件一件拿出来在我面前展示，有一些还会用实验室里的仪器展示给我看。
我是看不懂的，只想知道哪些试剂能杀人。
何长礼拿出其中的一部分试剂瓶，对我说：“这里面的每一瓶都有毒性，根据毒性不同，能够杀人的使用剂量也不同。通常来说，无机物比有机物毒性大、易溶盐类毒物比难溶盐类毒物毒性大、气态毒物比液态及固态毒物毒性大。所以，具体试剂具体分析了。”
我点点头，细细观察着每一瓶试剂。
“我能看一下库存账本吗？”我对何长礼说。
何长礼点了点头，起身准备给助理小秦打电话。
小白把脑袋凑过来，逐个观察着。良久，他说：“李队，这能看出啥啊？”
“啥也看不出来。”我继续说：“所以，要通过库存看用量啊。比如一个试剂进量少，但用量多，这里面就一定是有问题的。”
小白戴着防毒面具的脑袋笨拙的点着头，一只手伸出大拇指，表示对我的赞许。
不一会功夫，小秦来到实验室，手里拿着几个记账本。他看到铁皮柜大开，仿佛明白了什么，迅速戴上防毒面具和医用手套。
我看着厚厚的几大本，询问小秦是否可以带回局里慢慢看，看完再给他送回来。
小秦面露难色，说是这些有毒试剂要求每天清点，少一毫升少一克都不行。
我像抓住了什么话柄连忙问道：“小秦，在你盘点库存期间，有发现过什么异常吗？比如说有试剂缺失或者遗漏？”
小秦摇摇头表示没有过这种情况。
我不死心的继续问道：“那缺少呢？这么多年来，所有的试剂就那么正正好好的够数吗？”
小白紧接着插话道：“小秦，你别想着替谁隐瞒，这关系到三起命案，做假证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在我和小白咄咄逼人的询问下，小秦面露难色，不时用余光扫向身旁的何长礼。
我明白小白不敢在自己的导师面前多说话，示意小白停止查看账本。
我拿起桌上的所有账本起身离开了实验室。
何长礼和小秦并没有阻拦，小白跟在我身后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回局里之后 ，立马通知小秦明天一早来局里做笔录。”我对小白说。
小白依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点头称是。
回到局里，我快速翻阅起带回来的库存账本，我翻看近几年的，小白翻看之前的。
每天的盘点，使字迹压缩的特别小，看起来很费劲，不一会，我眼睛就干涩肿胀的疼起来。对面坐着的小秦更是如此，不时揉搓着眼睛。
“李队，这么多页，猴年马月才能看完啊？”小白抱怨道。
“别废话了，今天熬夜也得看完，有抱怨的时间能多看好几天的盘库呢。”
果真一语中的，我和小白熬了一个晚上，勉强算是看完了。
小白扶着腰要求算工伤，说是腰疼的直不起来，我何尝不是呢，佝偻着一个晚上看完了所有的库存账本。
我把圈起来的项目递给小白，小白把圈起来的项目递给了我，一个不差。
镉、镍、铊，这三项试剂的数字有问题。
进货量少，但使用量很大。
这显然是违反常识的，既然已知需要大剂量使用，订货时便不会少订。这种政府项目，对于预算是有严格把控的，前期的进货单，需要说明详细，比如用于哪项研究，每项研究的用量及配伍，批准后才能买进。尤其像这种剧毒试剂，定是检查预算单时格外的仔细。所以前期并不敢多写，只能实事求是，但后面发生了杀人事件，用量一定会加大，这就导致出现进货量和使用量不一致的情况。
“小白，在这三项里面继续查，时间不多了，小秦几点到审讯室？”
小白看了看手表说：“还有俩小时，李队，咱们不吃饭了？”
我白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吃饭。
小白自知无趣，伸了个懒腰继续埋头翻阅起来。
只在这三项里面查就容易多了，不一会功夫，我和小白便完成了工作量。
“是什么？”我严肃的问小白。
“铊。”
跟我的答案一样，源头找到了。
“吃饭去，一会审问小秦，这小子一定是有事隐瞒。”我冲小白挥挥手，离开了办公室。
昨晚熬了个通宵，现在一点胃口没有，我象征性的喝了点豆浆，便什么也吃不下了。
小白一直在低头看手机，什么也没吃。
我拿脚踢了踢他，“臭小子，干什么呢？赶紧吃饭，没那么多闲工夫等你玩手机。”
小白依旧看着手机，声音有些颤抖。
“李队，你知道铊吗？”
“他？什么他？你说谁啊？”
“铊，咱今天查出来的金属剧毒剂。”
“哦，不知道，我又不是学化学生物的，怎么会知道这玩意。”
“但有一个铊中毒的案子，你肯定知道，当时是一桩悬案来着。”
“哦？”这显然引起了我的兴趣，我急忙问：“什么案子，说说。”
小白放下手机，不急不缓地说道：“94年，清华朱令案。”
我当然知道这个案子了，当年没什么水花，隔了好多年，忽然在一个论坛上火爆起来。
这起案子就是通过铊这个化学元素来杀的人，到目前还是桩悬案，凶犯早已消失匿迹，一切证据抹除的干干净净，朱令案也成为了我国十大悬案之一，到今天为止，还有人在研究调查这起案件。
李木晚三人如果真是被铊所杀，那么凶手很明显是想模仿当年的朱令案，也想逍遥法外啊。
电话铃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李队，一位叫秦昌亮的人来找你，说是今天要给他录口供。”电话那端说着。
“好的，把他带到审讯室，我10分钟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