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对她不是喜欢，而是爱
寂静的房间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跳，她听见少年的声音，低低沉沉，他说:“小汐，谢谢你，还有，我爱你。”
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从他明明还没有满足，却担心会让她感到害怕而不再进一步，他就明白，他对她不是喜欢，而是爱。
他怕他的放肆会让她受伤，但，来日方长。
爱对曾经的他来说太过于奢侈，而如今就在他身边。
酒店窗户开着，晚风吹起窗帘，还带着一股冷意，纪汐却觉得，这一定是她过的最滚烫的一个冬雪夜晚。
她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他，无言却胜过一切言语。
早上下了一场雨，青砖石缝间的绿油开始冒出地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味道。
转眼间纪汐她们已经大二，俗话说穷清华，富北大，不要命的中科大，而张雅琪觉得，她们这个学校也差不多。
开学一两个月，吴海琼就恨铁不成钢的说:“你看看你们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你们已经是成年了，马上就要毕业了，还不抓紧学习，到时候挂了科可是拿不了毕业证的。”
有个男生开玩笑说:“教授，我们才大二，还早着呢。”
吴海琼一把将教案扔在他头上，还别说，扔得挺准。
她推了推眼镜:“你们不学习，刚进大一你们学了什么，就顾着谈恋爱了吧。”她指了指刚才说话的男生:“孙超，我记得你大一好几次作业都没做，女朋友倒是换的不少，你看看你能跟谁比。”
“就比如拿纪汐同学来说吧。”吴海琼看向后排的少女说:“她已经被多个海外国际展主办方邀请，像她这个年纪，就能走出国外的，就算是老师我年轻时也是没有那个水平，你们谁有这个能力。”
突然被cue到的纪汐受不了这一群人的仰慕的目光，心想教授你举例子就举例子，但是能不能考虑一下她的感受。
你这不是在给她拉仇恨吗。
在美术系里，纪汐是非常有天赋型的学生，到现在她的水平其实早就已经可以毕业了，但她想在学校里学习更多的专业知识。
吴海琼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说着，张雅琪偷偷用胳膊肘捅了捅纪汐，悄咪咪的说:“小汐，那个女生是不是在看你。”
张雅琪对着她们十点钟方向扬了扬下巴，纪汐看过去，是一个留着长发的，穿着普通的女生。
那女生估计是发现纪汐在往她那边看，她装作若无其事的看向讲台。
纪汐没太在意，她对这个女生并没有印象，好像是经管系的学生，大学课堂允许各个不同专业的学生旁听。
下了课后，吴海琼留住了纪汐:“纪同学，你等下将来一下我办公室。”
纪汐嗯了一声，张雅琪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勇士，你是最棒的。”
纪汐扯了扯嘴角，她这语气怎么像是她马上就要去赴死一样。
吴海琼留住纪汐是为了艾维斯展览作品的事情。她走进办公室时，吴海琼正坐在办公桌前，在她的眼前放着一台台式电脑。
平常她布置的作业一般都是上传到电脑里。
纪汐站在门口，礼貌的敲了敲门:“教授。”
听到声音，吴海琼才将视线从电脑上移到门口:“纪同学啊，进来吧。”
在吴海琼的旁边有一张椅子，显然是特意给她准备的。
吴海琼说:“坐。”
纪汐点点头。
吴海琼:“我想问一下，你的参赛作品准备得怎么样了。”
她说:“已经快画完了，只是还有一些需要改善的。”
吴海琼点点头:“李松子那老太婆和你去艾维斯逛了一圈，你参观过后有什么收获。”
纪汐说:“在参观艾维斯之前，我一直以为我们国内的画家已经足够厉害了，而且在我们国内办的画展几乎大部分作品都是来自于国外，而国内的画师几乎没有作品。”唯一的一个还是李松子老师。
但李松子总是说，她已经上了年纪，灵感已经匮乏，这门艺术是需要新鲜血液的。
吴海琼认同:“你的想法没有错，我们国内的有名画师虽然居多，但能将作品拿得出去的却几乎没有。”
吴海琼笑了笑:“我也不怕你笑话，我的水平也没有到那个能力。”
纪汐摇头:“并没有，教授你的作品虽然没有走出国外，但你将自己所学全部教授给我们，我看来，这已经是一件值得赞颂的艺术。”
吴海琼越看这孩子就越喜欢，她半开玩笑的说:“唉，你要不是李松子的关门弟子，我真想收你做学生。”
纪汐认真:“我在学校学习您教授的知识，也是您的学生。”
吴海琼心花怒放:“好，你先回去好好准备准备，这次一定要给我们祖国争口气。”
二月本是桃红梨白，然而今年冬的余威似乎特别强劲，气温还有点低。
金明律师事务所楼下，车水马龙，行人熙熙攘攘，一间装修单调却丝毫不失礼数的办公室内，男人坐在转椅上，双腿重叠，脸色凝重的看着手中的资料。
门外响起敲门声，男人声音冷淡:“进。”
裴槿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黑褐色西装，眉宇间带着冷冽，俨然一副成熟稳重的模样，袖口处不知是洗坏了还是被勾破，露出线头，
他的声音清冷低沉:“顾总，你找我。”
裴槿现在的工作是顾城的助理，主要是负责整理他打过的官司和准备他后面的工作，有时候会让裴槿坐在观众席学习。
男人抬眸看眼前的少年，许久说:“你叫裴槿，所以裴氏集团总裁裴炎承是你父亲。”
裴槿开门见山:“我和裴炎承已经断绝关系，如果顾总有什么疑惑，完全不用考虑我。”
顾城挑眉:“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他说:“裴氏集团这么多年以来，看似光鲜亮丽，但实际上背地里已经触犯了法律，裴炎承这些年利用不正当的手段获取利益，早就已经构成了经济罪。”
裴炎承从一开始做生意的手段就不干净，只不过没有露出破绽，才一直没有对他做出行动，而这一次裴氏集团高层出现分歧，其中一个参与人一怒之下将裴炎承的所作所为曝光。
但没过多久，那名人员却突然跳楼，公司对外宣称是该人员遭受不了工作压力，是自杀。
顾城看着他，似乎是想看穿他是否说的真话，毕竟在这行业里，安插眼线将最重要的证据销毁也不是不可能。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顿时有些剑拔弩张，许久顾城笑了笑，将一份资料拿给他。
顾城:“这里面是最近五年裴氏集团所有涉及过的产业，并没有任何的问题。”
他看着裴槿，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说:“但你我心知肚明，裴炎承有没有犯法。”
人越往高处走，心底的欲望就越膨胀，这些年来，裴炎承受贿数额已经难以计数。
而他这个人心思缜密，一点破绽都没有露出，要不是这次自杀案件，家属要告裴氏集团，或许他们还找不到任何机会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调查。
裴槿看着男人冷硬的脸:“你想让我做什么。”
顾城开口:“律师这一行，在外人看来是一个金饭碗，不管最后的官司是输是赢，最后都最起码有利进口袋，当然了，如果赢了，那自然说名利双收，但是……”
男人脸色一变，义正言辞:“在我顾城这里，只要是犯罪的一方，即便是分毫不取，我也要将他送进去。”
在顾城看来，警察和律师看似不同，但实际上有许多相同之处。
他冷冷的说:“既然你现在是我金明的一员，我要你一个明确的态度。”
裴槿正色道:“我既然选择律师这一行，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将这世上所有的不公和暴力犯罪绳之于法，这一点，我觉得顾总完全用不着担心。”
或者说，他选择这一行，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将裴炎承送进监狱，这样的人，本就不应该生活在阳光之下。
顾城看着眼前刚二十出头的少年，心里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年轻时候，那个时候的自己或许也是如他这样吧。
纪汐刚才画室回到寝室，就听到张雅琪她们在讨论一个公司出人命的八卦。
赵丽丽神情害怕的问:“雅琪，你说真的？”
张雅琪信誓旦旦:“我骗你干什么，这都已经上新闻了，裴氏集团出了人命，新闻系的都被他们系主任派去锻炼锻炼了，这还能有假。”
张雅琪夸张的比划了一下:“你说，几十层楼那么推下来，会不会直接摔成肉酱啊。”她一想，就忍不住一阵恶寒，简直太恶心了。
赵丽丽说:“你说，那公司老板是小汐男朋友的爸爸，现在出了事，会不会连累到小汐啊。”
张雅琪反应过来:“还真是哦。”她又说:“不过这也许就是一起自杀案件吗，应该不会的吧。”
纪汐呼吸等她们都说完才走了进去，看到她，张雅琪下意识感到一阵慌乱:“小、小汐，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将背包放在桌上:“我刚刚到的，你们怎么了，看起来有点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