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起看初雪
陆时笙走过去，站在男孩身旁，偏头看了一眼男孩，冷声道：“忘记我跟你说过什么了。”
男孩没有理她，依旧警惕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生气道：“是他们不怀好意。”刚才听到这个男人说的话时，他恨不得立马杀了男人！
瞿娅担忧的看着陆时笙：“时笙，你带小桢离开这里吧，我会处理好。”这个地方鱼龙混杂，也有一些心怀不轨的人，陆时笙不应该出现在这。
陆时笙摇头，看了女生一眼：“你去忙吧，我来处理。”
男人上下打量着陆时笙，发现她年龄不大，但穿着奢华，估计是有钱人家的人，心里有点犯怵，他就是看上菜的服务员长得好看，想占点便宜，但是他也不想惹大麻烦。
但事情到这一步，就这样走他就太没面子了，男人看着三人：“喂，我看你们也就是学生，也就不为难你们，但是那臭小子打了我一拳，他必须向我道歉，否则这事没完！”
男孩歪歪头，眼里蕴出火气，拳头被他捏的关节吱吱作响：“行，你来，我看你怎么没完。”
明明眼前只是个十几岁的初中生，但男人就是从他身上感受到了莫名的危险，不由得往后退。
瞿娅拉不住他，陆时笙按住他的肩膀，警告：“你别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
陆时笙和瞿娅是初中同学，两人关系好，瞿娅家庭困难，家里只有他们姐弟两人，瞿娅需要工作，没时间照顾瞿桢，陆时笙就经常会去接瞿桢放学。
今天是瞿娅的生日，她就带着他来瞿娅工作的地方，前提是不能惹事。
瞿桢甩开陆时笙的手，男孩年龄不大，力气倒不小：“不关你事，少管我。”
陆时笙皱眉，耳边传来少年的声音：“哎呦，小屁孩人不大，脾气倒还不小。”
陆时笙回头，看见陆九辞出现在这，也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纪汐和裴槿，两人对着她微微一笑，陆时笙点头。
陆九辞双手叉着兜，站在瞿桢面前：“小屁孩走远点，这是我们大人的事。”
随后他看向对面的男人，说：“这位大叔，我说你也一把年纪了，还出来干这种事，我看你是癞蛤蟆爬脚，不咬人恶心人。”
男人：“你……！”居然骂他是癞蛤蟆！
陆九辞弹了弹外套上不存在的灰尘，淡淡道：“你呢，最好还是给人女生道个歉，要不然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男人沉着脸：“你想干什么，我就不信光天化日下你还能打死我不成。”
陆九辞微微一笑，笑容有些瘆人，他盯着男人，许久才开口：“那当然不会，不过我会把你打得半死，然后丢进下水道，你觉得怎么样？”
男人咽了咽口水，看着眼前这个不大的少年，却看不出他是笑话还是认真。
男人语气没什么底气：“这里这么多人都听见你说的话了，我看你敢把我怎么样。”
陆九辞敛了笑，唇角拉直。眼神骤然冷了下来：“你可以试试。”
男人感觉到自己双腿有些直打颤，声音不稳：“算、算了，看在你们年纪小，我就不跟你们计较！”说着就带着另外两个人落荒而逃。
陆九辞嗤笑：“人渣。”忽然耳朵传来一道痛觉，陆时笙揪着陆九辞的耳朵：“你现在还挺会威胁人了。”
陆九辞打掉陆时笙的手：“怎么，对付这种人就得用非常手段。”
陆九辞看了一眼男孩，问：“不过你怎么在这里，还带着一个小屁孩。”
此时瞿娅走了过来：“对不起，时笙她是为了照顾我弟弟，所以才会来这里。”
陆九辞看着女生，问：“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总觉得好眼熟。
陆时笙：“瞿娅初中跟我是一个班。”
听到陆时笙的回答，陆九辞才恍然大悟，以前他初中时经常看见一个不爱说话，披着头发挡住自己的眼睛，还爱低着头的女生出现在陆时笙周围。
只是没想到这么久没见，原来她长的这么好看，只是为什么那时候会那样呢。
陆九辞也没有问出自己的疑惑，应了一声就离开，忽然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大排档。
寒假的日子纪汐几乎都在李松子家学习，一般晚上七点就会让她回家，陆时笙也依旧像往常那样出门，而陆九辞最近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
有次她在在客厅听见黎容给陆九辞打电话，对方也只是极为敷衍：“我有事，过几天就回家了。”
纪汐不知道陆九辞在忙什么。
她天赋很好，就连李老师也惊叹纪汐的领悟力远比她年轻时更通透。
在一间暖气充足的房间，外面寒风呼啸，屋里面却依旧温暖静谧，李松子坐在一旁，纪汐觉得此刻正端坐在画架面前练习。
过了许久，李松子吹了吹热茶，纪汐此刻也差不多完笔，她开口：“没多久就要过年了，寒假就到这里吧，开学过后记得每个周末来我这里学习，别忘了。”
纪汐点点头，今天的课程已经结束，她跟李松子道了别，穿上自己的厚厚的羽绒服，又将一条红色围巾围在脖子上才离开。
现在已经一月份上旬，天气冷得厉害，她刚走出门口，就看见裴槿站在车边等她。
少年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套着灰棕色的大衣，他的眼眸低垂，听到声音，抬眸，浅色的瞳仁露出细碎的光，唇角弯起，露出浅浅的笑。
纪汐很疑惑，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她小跑过去，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她的脸透出一抹红，说话也吐出热气：“你怎么在这里？”
纪汐从李松子家出来时会比较晚，黎容给她配了司机，有时候也让陆九辞来接。
但今天陆九辞有一场很重要的比赛，就拉裴槿来，他打开车门，思考了一下，然后笑道：“因为我好像很久没见你了。”
他的话让她心跳加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低着头坐进了车里。
一进车里，就立马暖和了起来，路上，裴槿问：“学的怎么样。”
纪汐回答：“还可以。”李松子老师的能力是一般普通绘画老师不能比了，跟着学的这几个月，她就感觉学到了很多，水平也逐渐专业化。
车里很安静，纪汐不是很擅长主动搭话，便看向窗外，车窗外，她看见天空中渐渐落下一片白色的雪花，纪汐眼里冒着光，让司机停下。
她站在路灯下，灯光将她的影子拉长，纪汐伸出手，抬头看向天空下得越来越大的雪花，惊呼：“下雪了！”
她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裴槿已经下了车，站在她身后静静的看着她，洁白的雪花飘落在少年的肩头，落在他的发梢。
纪汐喊他，眼里满是笑容：“裴槿，下雪了。”这是初雪，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看见的初雪。
裴槿只是看着，满心怜爱，眼里温柔满溢，不知何时，裴槿的目光始终停在她的身上。
裴槿也不曾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九辞告诉他，今天是下初雪的日子，那时候他不过是随口一提，裴槿却一直记到了现在，不过是因为陆九辞后面的那句话：“听说恋人一起看初雪会永远在一起。”
明明跟他毫无关系，明明是毫无根据的‘听说’，可在陆九辞问他要不要来接人的时候，裴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他静静的看着眼前少女笑容灿烂，喊他的时候，笑容烂漫，眼里满是光芒，此刻的裴槿脑海里不可控制的冒出了一个想法。
他应了一声，目光温柔，似是溢出来：“嗯，下雪了。”
那天过后，纪汐几乎经常能在陆家见到裴槿，陆九辞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回来了。
过年是团结的日子，陆家不似小镇，会走亲戚，放鞭炮，城市不允许。
但除此之外，过年该有的黎容都准备得很好，她端上饺子说：“这是过年必不可少的。”
而陆家人都知道，黎容是个手残党，不会做饭但对于过年她又必须要有仪式感。
她把保姆都放年假，自己进厨房准备过年的食物。
陆九辞偷偷在陆成辉耳边说：“爸，你是不是得跟你老婆说一下啊。”他还不想英年早逝。
陆成辉看着眼前黑乎乎的饺子，抽了抽嘴角，他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把水煮饺子变成黑色的。
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你妈说的对，这是过年必须吃的，你学习辛苦了，我这份就给你吃。”
陆九辞瞪大着眼睛：“……”不带他这么坑儿子的！
纪汐去给李松子拜年，虽然对方一脸无所谓，但纪汐却看见她嘴角偷偷扬起的笑容。
还真是个口不对心的，可爱的人。
难得的陆时笙整天呆在家，黎容却把三个人都赶了出去，说：“你们现在还是孩子，出去逛逛啊，不要整天待在家。”
外面飘着小雪，天气很冷，周围的人有说有笑的走过，甚至还能听见小孩稚嫩如铃铛般响亮的笑声，周围的一切都是欢声笑语。
陆时笙带着纪汐他们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居民楼，里面光线昏暗，巷子两边的阳台凸出来，挡住了原本应该照进来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