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低一下头
就在黎容为纪汐联系其他在画家界有名气的老师时，她接到了李惠的电话，对方告诉黎容，说李松子老师想见一面纪汐。
黎容虽然感到疑惑，但还是再一次带着纪汐来到了李松子老师家。
保姆像是预料到她们会来，直接将两人带到了客厅，但没在客厅见到李松子老师。
此时保姆端了一杯茶上来，说：“陆夫人，请喝茶。”转头对跟随的纪汐说道：“纪小姐，李老师在凉亭等你。”
纪汐点头，黎容正准备跟着一起，被保姆拦下：“不好意思陆夫人，李老师说了，让纪小姐一个人去找她。”
黎容有点不放心，纪汐握住黎容的手，轻轻点点头，对她露出笑容，安慰道：“没关系舅妈。”
纪汐在凉亭看见李松子如上次那样站在一幅画面前，只是没有了上次的皱眉，多了一丝惊奇和疑惑。
她走了过去，轻声道：“李松子老师。”
听到声音，对方偏头，问：“你为什么会想到这样改。”
纪汐觉得疑惑，只见对方走开，露出了身后的一幅画，纪汐认出那幅画，是上次让李松子老师为难的那幅画。
是那幅画，但又不完全是，因为她上次私自动笔改了。
纪汐：“我也不知道，只是当时看到这副画时，确实是一副完美的画作，但是我觉得稍有欠缺，所以私自动笔舔了几笔，很抱歉。”
李松子看着纪汐，沉默许久才开口：“你觉得有哪里欠缺。”她身处高位许久，也离开花坛，听到的都是他人对自己作品的夸赞，以至于她难以清楚的知道自己如今的弊端。
纪汐看了眼前这幅画，是一副水墨画，画的是严寒风雪中独自摇曳的梅花虽然只是一幅画，但却令看到这副画的人能隐约闻到梅花暗香清幽的香气，能感受到风雪中梅花屹立不倒的坚强。
但纪汐却觉得梅花固然有着坚强不屈风雪的气节，也同样有温柔的一面。
纪汐摇头：“李松子老师是画坛举足轻重的人，我只不过是一个毫无经验的普通人。”
李松子直直的盯着纪汐，似乎是想看出她的想法，却难以揣摩，她转身，淡淡道：“我可是很贵的，你确定让我教你？”
她如今年纪大了，家里的人也没有绘画的天赋，但她却从这孩子身上看出了对绘画罕见的理解和热爱，如果让她作为自己的学生，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李松子心里暗自得意，自己可是多少有钱人想请的，这孩子听到她答应教她，估计都惊讶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吧。
她轻咳了一声：“不过……”话还没有说出口，纪汐思索了一会，开口：“要是太贵的话，能不能打个折？”
听到她这话，李松子嘴角抽了抽：“……”
回去的路上，黎容问：“小汐，李老师上次不是不同意的吗，怎么这次又同意了？”
纪汐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她想起另外一件事，问：“舅妈，刚才李老师说请她很贵，你要不跟她说说能不能打个折吧，我的钱可能不够。”她问的时候对方没有回答，李松子老师确实很厉害，对方的实力甚至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但是如果太贵，她估计会很心疼。
黎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忍不住笑出声，摸了摸纪汐的头，说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呢，舅妈怎么可能会让你自己出钱，你妈妈留给你的钱你自己留着，你只管好好学习就行了，知道吗？”
纪汐抿唇，最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转眼间已经放假，她也有更多的时间跟着李松子老师学习，所以有时候会不在家。
纪汐每个星期有三天需要去李松子老师的住所学习，所以有时候会一整天都不在家。
晚上九点，她走进客厅，看到了裴槿，想起来她好像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裴槿了，他似乎也不经常来陆家。
陆九辞抬头：“今天怎么那么晚。”裴槿抬眸，他依旧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样，语气一如往常慵懒：“好久不见同学。”
纪汐注意到他眼角旁有一道细微的伤口，被碎发遮挡起来。
她下意识问：“你眼角是受伤了吗？”
裴槿愣了一下，纪汐注意到他眼神闪过一丝阴翳。
他笑了笑，指腹漫不经心的摸了摸伤口，若有所思的解释：“哦，你说这个啊，我不小心撞门上了。”
“嗯？”陆九辞疑惑的看去，发现确实有个不易察觉的伤口，他叹了口气：“真是可惜。”
裴槿饶有趣味的问：“嗯，你可惜什么。”
陆九辞摊手：“难得你会撞门上，怎么不录个像。”
纪汐翻了个白眼，说：“那我先上去了。”
裴槿喊住纪汐：“你吃饭了没有？”他听陆九辞说过，纪汐请了一个绘画老师，每个星期都要学习一整天，见她这么晚回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吃饭。
纪汐想了一下，李松子老师虽然严格，但也不会不给她吃饭。
她看着眼前的人，撒谎说：“还没有。”
裴槿眉眼带笑，站起身：“我带你去吃饭。”
纪汐点头，上楼放下书包就打算跟他出去，裴槿问：“你想吃什么？”
纪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抬头看着他：“你低一下头。”纪汐现在虽然已经接近一米六，但和裴槿的身高还是有差距。
裴槿疑惑，但还是微微弯，认真与她对视，桃花眼微挑，眼神似温柔又似蛊惑。
纪汐不由得感到紧张，她下意识摸了摸后脖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创口贴给他贴上。
她快速给他贴上，也不跟他对视，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身，回答他刚才的问题：“都可以。”
裴槿愣了一下，指腹摸了一下伤口位置，随后唇角弯起，抬手轻轻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走吧。”
陆九辞叫住了正准备出门的两人，站起身：“喂，你们俩把我当空气了是吧。”
裴槿回头，微微一笑：“你不是吃了吗？”
陆九辞双手叉腰，径直走在两人前面，开口：“我现在又饿了不行啊。”
裴槿知道陆九辞心里的小九九，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孩，若有所思。
纪汐看着陆九辞的背影，简直无语了，他来凑什么热闹。
三个人没有去什么高档的酒店，而是就近找了一家还在营业的名字叫赵姐大排档，裴槿问：“你喜欢吃大排档？”
纪汐点点头，陆九辞略带嫌弃的看了一眼坐满的人，桌子都摆到了路边，地上全是酒瓶垃圾什么的。
他嗤之以鼻：“没看出你居然喜欢吃这些东西。”
以前纪汐没钱的时候喜欢去大排档一类的地方吃饭，因为可以钱不多，但是量足，可以吃饱。
纪汐点了一些烧烤就没点了，她看向两人：“你们想吃什么就点吧。”
陆九辞摇头：“我不用。”他才不吃这种路边的东西，干不干净都不知道呢。
裴槿左手托着头，偏头看她，将菜单推回她面前：“我们两个都吃了，你点你自己喜欢的就行。”纪汐点头，裴槿又点了十几份羊肉串递到纪汐面前。
裴槿的目光炙热，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但纪汐被看得很不自在，她随手拿起一串烤的外焦里嫩的羊肉串，现在并不是很饿，但她又不想浪费。
想起什么，正准备放进嘴里的羊肉串顿了一下，狐疑的看向裴槿：“那个，这顿……是你请客吧？”
裴槿眼尾上挑，憋着笑，尾音拖长，声音听起来暧昧又缱绻：“嗯，我请客。”
这下纪汐就能安心吃了。
忽然距离他们大概有个几桌的人吵闹了起来。
一个男人拍着桌子，大吼：“你们这东西不卫生，怎么还有虫子。”男人跟另外两个人使了使眼色，那两人便跟着附和：“对啊，这么不卫生，信不信我们去卫生局去告你们！”
面前站着的是一个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的女生，面容姣好，看上去清纯可人，但此刻脸色难看：“抱歉，但……这是你们自己放进去的。”她刚才都看见了。
男人怒的一巴掌拍在桌上，碟子发出声响：“少废话，把你们老板叫出来，要不然我砸了你们这店！”
女生：“可……”
男人看了一眼眼前的女生，忽然话锋一转，露出邪恶的眼神看着她：“不然……你让我亲一口这事就算了。”
说着就把手伸向女生，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男孩，猛地一拳打向男人。
男人被打得猝不及防，后退了几步，撞到了桌子，酒瓶撞落到地上，发出破碎的声音。
男人额头青筋暴起，捂着腹部脸色难看：“艹了！”
男孩看起来大概十三岁左右，但身高已经比普通初中生高出许多，穿着三中的校服，他将女生护在身后，稚嫩的脸上有着与他这个年龄段不符的冷漠，活像一只小狼崽。
男孩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冷冷道：“滚。”
女生怕出事，忙拉住男孩的胳膊：“小桢，别冲动。”
这里的动静很大，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也包括纪汐他们，就在陆九辞准备出手时，看见了陆时笙。
陆九辞疑惑：“老姐怎么也在这。”
纪汐刚才就觉得那个女生眼熟，现在想起来曾经在校门口遇见过，那时候她就在陆时笙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