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绿茶宝贝下的套,姐姐不吃也得吃
第九章
九月十六,陈府中庭
“二小姐,如此,如此怕是有些唐突,大小姐都已经回念慈阁了,咱们也回去吧,明日几位姐儿一起再去也是不迟。”
“你个头埋在地里的怂货,我娘挑了你进来伺候,可不是叫你在这对主子质疑挑剔的,你事事以大小姐为尊,不若赶明我叫娘遣返了你,去念慈阁里伺候着?“
二小姐陈缃弯月眉紧蹙,恨不得拧月兰的耳垂子两下,见天儿的神神叨叨,耳朵都要起茧了,偏娘看重月兰,说什么忠心为主,聪明伶俐,她怎么撒娇讨饶,都不肯松口换了月兰。
陈缃一回头,看见另一个怂货也老老实实的跟在自己身后,心里踏实了些。
“怕什么,自家表哥表妹间,怎么就见不得了,既然今日见明日见都是一样的,那我就要今日见,何况,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不是还有三妹妹陪着嘛,三妹妹,你走快些,可别耽误了我给几位表哥问好。“
另一个怂货,就是咱们三姑娘陈绵绵,扁着小嘴儿,面上犹豫,一副被二姐姐拉着,不知所措又不得不从的样子,实则心里乐开了花。
陈绵绵果然猜的不错,依陈缃的个性,怎么能在听闻几位哥儿今日到了,长得极为俊俏,就在中庭建成居附近,还能无动于衷,不心生好奇。
陈绵故意收拾书墨慢了些,磨磨蹭蹭的,果真就被要去提前想看的陈缃,抓了壮丁陪同。
这么想来,前世不过几日,陈缃便喜欢了何远君,说不定就是这第一次见面就见色起意了。
穿过月满廊,田华团云拱门,绕过一座两人高的白灰岩假山,锦鲤河池,陈缃陈绵便如愿迎面碰上了,刚从外院给祖母老爷夫人请安问候回来的几位哥儿。
为首的两位,一位是罗家表哥罗运恒,昙色福禄诗文四幅贡缎深衣,乳白玉钗冠,面若桃李,风度醉人,富有诗书气自华。
另一位就是何远君,千岁绿银丝水华六福冷锻深衣,容色俊美,唇若透虾,目若凤栖,呵气如兰,背比青竹韧,不惧东西南北风,好一位玉质金相,貌比潘安的郎君。
陈绵绵饶是有前世的模样,还是被亲眼见到的何远君震撼,人于人之间的差距,可真是宛若天壑,便是生的已然俊的罗运恒,与之比肩也是黯然失色。
“表哥,表哥安好,我是两房行二的陈,陈缃,和三妹妹本是说着话呢,竟,竟是不想碰到了几位表哥,一时来不及避让,又想着既是表亲,也,也不算大妨,便来行礼问好了,几位表哥莫怪唐突。“
陈缃有些磕绊,话都说不利索了,好在心中滚过几遍台词,好歹算是勉强说明了原委。
罗运恒笑得温柔体贴,如沐春风,好似并未见到陈缃窘态一般开口行礼。
“既是如此,无妨,陈缃表妹,三妹妹好,我是二太太娘家表哥,行六,妹妹们唤我罗表哥即可,这位是何家表哥,何远君,性子冷,不爱说话,两位表妹也莫怪,身后的这位是陈家远方旁支,陈子成。“
想来是美貌起了作用,竟然叫向来讨厌二太太的陈缃,听闻罗运恒是罗家表哥的时候,也没有立即跨脸色,反倒脸色红晕,作害羞状。
陈缃好似不经意却很是刻意的扫了几眼何远君,至于那个相貌普通,身材略矮的陈家旁支,更是被陈缃无视了去。
罗运恒自然将陈缃此举瞧见了,眼底的柔色顿时冷鸷了几分,不露声色的上前挡住了几分何远君,这是他的猎物,便是的不了手,也不可能叫一黄毛丫头当着他的面如此觊觎。
“两位妹妹我们还有书卷未整理,便先告辞了,明日再正式拜见同窗行礼。“
陈缃痴痴的望着远处何远君背影,神情兴奋,大方的打赏,一时都没顾及到陈绵还在。
“萱草,这次做的不错,打听到了几位表哥的位置和必经之地,诺,这荷包赏你了,哎呀,何远君表哥真真是生的俊美无涛,走,回留莺居,啊,对了,三妹妹也回去吧,今日之事若是叫旁人知晓是我的主意,你知晓的……“
“不会的,二姐姐我不会说的。“
……
九月二十一日,陈府内院
“书宏居今儿可热闹了好几日了,几位哥儿都到了,增了许多额外的规矩份例,厨房外院那边忙的是焦头烂额,脚不沾地,一会儿要这一会儿的,我方才还趁此偷摸着私藏了一小壶谷子酒儿,怎么样,一会儿趁主子午歇,酌两口?“
深灰菱角纹青麻袄裙婆子,眉一扬起,生了细纹的眼角,春风得意,还摸了前些时日主子用不惯便赏赐给她的玉膏在脸上,还别说,确实是滋润的紧,看上去细腻红润了不少。
“就你消息灵通手又快,那还用说,我这儿也还有一碟子酱笋黄瓜,这便说好了,你可不能自个儿偷摸喝完了,对了,听闻几位来的哥儿都生的模样俊俏的很,尤其是二太太娘家和何家那两位哥儿,欸,你说里头会不会出一个将来陈府的金榜夫婿,若是真能成,哟,那可就是青梅竹马,一段佳话。”
“说不准的事儿,还要看两位老爷和太太怎么想,尤其是那大小姐,虽说是十一了,本该到了相看议亲的年纪了,可依二老爷二太太脾性,怕是……”
怕是连这几位来陈府进学的哥儿都瞧不上,二房唯一的嫡女必须嫁的叫二房扬眉吐气。
虽说自古都有高嫁低娶这一说,可二房两位主子的眼界心气儿,可不是一般的高。
就拿前些时日来说,那王府李府的夫人来陈府下帖子,邀请做客赏花,二太太罗盈却以身体不适给拒了去,稍微有些脸面脑子的丫鬟婆子就能明白其中关窍。
分明是二太太是看不上那两位夫人,一个是继室,出身低微,嫁妆不丰,一个没有自个儿生的哥儿傍身,相邀是想替其娘家侄子想看求娶媳妇儿。
两位伺候的嘴碎婆子,相视一眼,同时缄默,心中了然,有些话能想得却说不得。
她们看似做了奴才仆从里的管事,有几分威风权力和余钱,但到底还是得在主子手下讨欢心的,若是传了些闲言碎语到主子耳朵里,被缴了权,不仅自毁前程,家里头那个没良心,怕是要更肆无忌惮去宜春阁找那小贱人寻欢作乐了。
“害,也不该我们操心这些烦心事儿,还是多捞些银子傍身才是正事儿,未时一刻,三棵柳亭廊下,我也忙去了,没我在前头盯着,那群刚留头的小丫头片子,便偷奸耍滑。”
不远处,陈绵鬓角配绿白蜜蜡珠花,一身青白素软缎交领,梅子青含笑花绸裙,裙摆略微高于脚踝一寸,脚悬空不能及地,身子娇小,又坐于灌木后头的廊椅上,竟听了一耳朵闲话却不曾被察觉。
待两位婆子都走远了,陈绵唇边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摇晃着脚尖,瞧见了有些气喘的盼珠,一手拿着帕子,一手拎着菖蒲浅紫素绵裙,朝她过来,便规矩的收了脚,面色乖巧。
“三姑娘,毛笔奴婢替你拿来了。”
“好,还是去萶驻居给二太太请安,再去沉香阁。”
盼珠颔首,心中有些疑惑,平日也是请安,可三小姐今日似乎起的格外早,整理了呼吸,又把毛笔放回陈绵身侧的黄竹筴笥里头,才伸手扶着陈绵。
陈绵顺着盼珠伸来的手,借力下来了廊椅,本是等待盼珠拿笔,不想却是歪打正着提听到些话,想来现在时机已成熟,可以实施计划了。
一个合格的绿茶宝贝,最擅长什么,背地里给人上眼药,使绊子啊,给过二姐姐许多机会,是她自己不珍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