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密室与女孩儿
“呃哇呜——！”
被惊醒时，于夜背心都已汗湿，被子也不知何时掀翻在地。
周围漆黑一片，由于安全屋的窗户都被钢板焊死，预留的几个观察眼也都在二楼。
他并不能判断外面是否天亮。
“好黑啊……”
一股尿意催促着他从沙发上起身，不过漆黑的环境剥夺了所有方向感，让他寸步难行。
好在秦焱之前点烟时用的打火机，似乎放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他很快摸到了打火机，用其微弱的不值一提的火光摸索着向前。
没记错的话，厕所的位置就在养着猫狗的那间房隔壁。
只要摸着墙走或许能找到。
然而事实证明，在极度昏暗的环境情况下，仅凭那一点点微光是很容易判断失误的。
于夜没能找到厕所，倒是摸到了通往地下室的楼道处。
结果一脚踩空，从楼道摔了下去，连滚带爬窜入地下室。
“嘶——！疼…疼…疼！”
他摸着屁股起身，没走几步，又撞到了柜子，弄得头晕目眩，这下算是彻底摸不清方向了。
好在地下室的出口那儿，也就是那扇通往地下通道的窄门边，有紫外线灯长明。
那团微弱的紫光给了于夜参考物，他也借此重新找到了楼道。
正要上去，突然听到身后方向传来了奇怪的响动。
声音不大，像是女孩儿的哭声，时不时还夹杂着痛苦的哀鸣。
“谁、谁在那儿！？”
一开始，于夜还以为是那个名叫张丽的女人的声音。
但声音的方向并非来自紫光灯所在的窄门。
而且音色也对不上，这明显是年纪较小的女声。
他随即想到那扇隐藏在储物柜后面的门，那是他跟随秦焱上楼时无意间瞥到的。
当时虽有些在意，却没有过问。
是选择过去看看情况，还是充耳不闻上楼尿尿。
对此于夜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认为前者比尿尿重要一些。
如果是有女孩儿被囚禁在那扇门后，他不可能坐视不管。
那个大叔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于夜心里捏了把汗。
虽然他知道，如此臆测自己的救命恩人多少有些没良心。
而且从秦焱没有驱逐那两个擅闯他安全屋的人，还给了他们医疗箱这一做法来看。
他的心还是有些温度的，至少比那张冷漠的面孔要好不少。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人心叵测”四个字可不是说着玩的！
即便是末日前的和平世界，社会上也有大量“披着羊皮的饿狼”。
他们利用伪装的善意欺骗他人，谋取利益。
比表里如一的坏人更为可恶，也更为可怕。
奈何在现实中，偏偏这种人总是能在名为“社会”的这场鱼龙混杂的“游戏”中潇洒地活到最后。
而如今，曾经的社会早已崩塌，成为消逝的历史。
在如今这场唤作“末世”的新“游戏”里。
这些“饿狼”靠着他们的卑劣和手段，或许依旧能挤进那一批活到最后的“玩家”。
毕竟纯粹的好人是活不长的，他们如同人畜无害的羔羊一般，终会被狼群吞食殆尽，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这一真理在和平年代，或许并不被大部分人秉持的道德准则所接受。
可一旦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无数血淋淋的教训都能很好地作为例子，揭露那丑陋而悲哀的事实。
于夜做不成“饿狼”，但至少他也绝不是天真的“羔羊”。
万一秦焱真是那种喜欢监禁小女孩儿，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的禽兽，自己得赶紧跑路，离这种危险的家伙越远越好。
毕竟这种扭曲的人估计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说不准他哪天想换个口味，“尝尝”男丁呢？
何况晚上的时候，他还说过想抽自己的血，现在一想起来顿感毛骨悚然。
胡思乱想之余，于夜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举着打火机找到了那个堵着门的储物柜。
“里面有人吗？”
他试探着问道。
那哭声更明显了，让于夜确信里面关着人。
“别怕！我马上救你出来！”
于夜尽可能将自己的声音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以确保不会惊醒在二楼睡觉的秦焱。
然而当他试图推动那个比他还高一个头的储物柜时。
却发现凭自己如今的力气，完全不足以将其推动。
“这可怎么办……”
这时，他想到了地下室外的那两人。
那个名叫吴天宇的男人一看就很有力气，如果放他进来的话……
不行不行！
于夜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以惩戒自己一时的糊涂想法。
陌生人本就不可信，况且就算放他进来也不一定会帮忙，反倒是引狼入室的可能性更大。
放弃这个方案后，于夜开始在周围的储物柜上寻找着能利用的工具。
他先是找来了撬棍和绳子，然而无论是撬动还是拉动，都不能使柜子完全挪开。
之后他又想尝试斧子和锯子，但转念一想这太耗费时间，而且噪音太大，铁定会被秦焱发现。
最后，他找到了秦焱放枪和装备的柜子。
除了白天见他使用过的步枪、消音手枪、军刀和手榴弹外，还有三把霰弹枪、两把左轮手枪。
霰弹枪是华夏国银行押运员常用的97式防爆枪，左轮则是警察常配备的05式警用手枪。
这两种枪生活中偶尔还能见到，所以于夜都认识。
至于秦焱白天用的枪支，明显是军用级武器，于夜并不认识。
面对这些装备，于夜根本无从下手。
他只在游戏里用过枪支弹药，真让他使真家伙还是太过勉强。
况且若用这些“狠货”破坏柜子，百分百会惊动秦焱。
除了这些装备外，他还在柜子最下方的一个木盒里发现了大量晶核。
里面大部分是透明的，也有十几颗白色的。
每颗晶核都很干净，没有沾上血污或碎肉，一看就是清洗过的。
于夜不敢直接伸手去碰，毕竟第一次接触这玩意儿时的糟糕体验可把他整怕了。
他小心翼翼地用衣袖包裹着手，才敢去尝试着触碰盒里的晶核。
见没有任何反应，他便大胆了起来，拿了几颗放进口袋里。
虽然吸收这玩意儿时的感觉不好受，但说不定关键时刻还得用得上它们的力量。
而现在，于夜得思考另外的方案了。
枪支弹药他不会用，而晶核的力量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能用。
就在他无计可施时，头顶的通风管道吸引了他的注意。
打火机的微光刚好照到了管道的一处通风口，其大小正好可以让于夜如今瘦小的身躯钻进去。
“有了！”
于夜灵机一动，拿上了之前找到的那根撬棍，爬上储物柜，将管道入口处的铁网撬开，钻了进去。
既然有通风管道，那么封闭的房间里必然会有通风口。
于夜在通风管内爬行着，很快找到了令一处通风口。
他撬开铁网，将打火机向下探去。
正如他所料，这里果真是个封闭的小房间。
微弱的火光中，他隐隐看到一个大概十一二岁的女孩儿被铁链拴在床上。
哭泣声正是她发出的。
“喂！不要慌，我马上就来救你！”
于夜向她喊了一声，正想跳下去，突然一股强烈而渗人的视线勾住他的眼睛！
是那女孩儿向他投来了视线。
明明打火机的光芒很小，理应看不清女孩儿的眼睛。
但于夜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双眼是刺眼的猩红色，像是在发光！
那双眼仿佛有魔力，让于夜全身的力量不断流失，并伴随着极度的疲倦和难以忍受的痛苦。
随着那视线而来的，还有小女孩那逐渐诡异的撕裂般的哭声！
她的四肢不自然地抽搐着，疯狂地拉扯着束缚她的铁链。
“放…开我！妈…妈……我要妈妈！呃啊啊啊啊啊——！！”
哭泣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呐喊。
那双血瞳传来的压迫感也随之变强，让于夜嘴角抽搐着口吐白沫，当场失禁。
至少，他不用烦恼找不到厕所了……
在如此绝境之下，
他想过挣扎，但浑身像是被定住，只能做幅度非常小的动作，根本挣扎不了。
他想过挪开视线，眼皮却宛如被铁钩死死勾住，连闭眼都做不到。
唯一算得上是好消息的是，他在掉下去前死死用身体卡住了通风口，还有逃走的机会。
然而在即将消失的意识面前，那机会似乎小的微乎其微。
视线……挪不开……
我…就要死了么……
不！
还有一个办法！
强大的求生意志在于夜心中燃起了希望。
正如他手持的那个打火机所散发出的火光。
弱小，但炽热！
如果是因为视线无法挪开才受到影响，那想办法挪开视线或许就能得救。
然而事实却是，他连伸手遮挡眼睛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也无法完成。
身体各部位能动的幅度大概只有七八厘米，且每动一下都异常艰难。
他唯一能做的，是颤抖着挪动手臂，并试图低头靠近打火机的焰苗。
这微小的动作幅度却是他拼尽全力的豪赌——
用打火机的火焰灼瞎眼睛！
既然无法挪开也无法遮挡视线，那就破坏接收视线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