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向安全屋进发
为避开公寓楼内的丧尸，二人选择从外侧的露天楼道下楼。
出发前，秦焱重新带上了防毒面具，还扔给于夜一把军用砍刀防身。
拿到刀后，于夜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那头枯黄且碍事的长发从脖子以下削去，顿感轻松许多。
随后他将被秦焱丢弃的降落伞伞面割成条。
在不影响活动的基础上，尽可能厚地缠在脚掌上。
现代降落伞织物的材质多为锦纶丝，和医用绷带的原材料是同一种，用以临时保护脚掌还是没问题的。
先前赤脚奔跑的疼痛经历可让于夜长了个心眼。
更何况如今在冰雪覆盖的室外。
如果不做点保护措施，双脚很快就会冻僵的。
准备工作完成后，二人便出发了。
楼道全程只有一只普通丧尸挡路，公寓楼周边也没有变异体出没。
那只丧尸独守在二楼楼梯口拐角处，像稻草人般木讷地伫立着。
由于长时间在室外经受寒冷风雪的洗礼，它的行动非常迟缓。
在察觉到于夜、秦焱二人靠近时，腿脚才稍微利索了些。
秦焱迟迟没有动作，仅用他那只独眼给于夜使了个眼色。
似乎在说：给你练手。
眼看丧尸越靠越近，秦焱仍没有任何动作。
虽然不情愿，一旁的于夜也只能握紧砍刀，硬着头皮上了。
之前在病房里失去自制长矛的教训，让于夜明白了不能轻易用利器攻击坚硬的头骨，因为很有可能会被卡住。
他深吸一口气，瞄准那丧尸的脖子，一刀砍去！
“嗤！”的一声，砍刀从丧尸的右脖颈砍入，在砍到三分之一的地方时便停下了。
即便补充了食物和水，于夜的身体还是有些虚弱，明显力量不够。
“呃~啊啊！嗷呃！”
丧尸趁机张牙舞爪地朝他扑过来，于夜只好舍弃砍刀，后撤闪躲。
秦焱则趁机向前，与于夜擦身而过。
“我来吧，学着点儿！”
几乎是那丧尸的爪子即将触碰到秦焱的瞬间。
秦焱一个侧身躲过攻击，并顺势拔出卡在丧尸脖颈处的砍刀。
紧接着一刀由下而上捅入丧尸的下颚，贯穿口腔，直至大脑，轻松将其毙命！
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毫不拖沓，引得一旁观战的于夜目瞪口呆。
“厉、厉害……”
秦焱手法老练地抽出刀刃，娴熟地从丧尸大脑中剜出一颗不规则透明晶体。
递到于夜面前介绍道：
“这种无色感染者的晶核只有一颗，且必定寄生在脑部。
杀死它们相对简单，要么摧毁晶核，要么破坏大脑。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尽量剖出完整的晶核保存好。
这玩意儿有很多用处，在如今的末世可是硬通货，在大部分市场都吃得开。”
“这东西安全么？不会对人体有害吧？”
看着那颗还沾着些脑浆、散发着腥臭的透明晶体，于夜赶紧捂着口鼻后退两步。
他想起自己在病房时，无意间接触并吞噬的那颗晶核所带来的感受。
先是飘飘欲仙，浑身充满力量，之后却疼得死去活来，整个人差点裂开。
那种感觉他可不想体验第二次。
还好最后借着一口痰将那股力量泄了出去，不然后果都不敢想。
“正常情况下都是安全的。”
秦焱说着将晶核收入包中，并朝地面用力一挥刀，将沾染的血浆甩干净。
便把砍刀还给了于夜。
“也就是说还有非正常情况咯？”
“算是吧，比如晶核不稳定，突然爆个炸之类的。”
这句轻描淡写的回答并没有让于夜感到意外。
毕竟他亲身体会过那股在体内差点爆炸的力量。
解决掉拦路的丧尸后，秦焱从包里拿出那架黑色无人机。
操控其侦查公寓楼附近区域包括一些死角。
直到拟定了一条相对安全的路线后，他才跨过那只被他爆头的丧尸，向楼下走去。
于夜紧跟其后，不禁佩服起秦焱的谨慎，庆幸自己抱到了大腿。
接下来的路途中，为了不惊动在街道上游荡或休眠的丧尸，二人几乎没有什么交流。
根据秦焱的说法，从这里到他的安全屋要穿过两条街。
不算很远，但也不近。
此时太阳已经开始西落，临近黄昏。
正常步行的话，就算是腿脚不便的老年人，也能在天黑前抵达。
不过在如今这种丧尸末日，明显是不可能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走的。
就算是无人机探出的安全路线，也多少有些丧尸出没。
在尽量不发出太大噪音的情况下解决它们，耗费了二人不少时间。
在经历了几次不太愉快的战斗后，于夜也总算学会如何攻击丧尸的要害了。
秦焱评价其很有天赋，就是身体状况太虚，瘦的跟猴一样。
对此于夜也很无奈，他可是不吃不喝瘫了五年，不死已经是奇迹了。
身体要恢复以往的健壮，恐怕得摄取不少营养调理才行。
矛盾的是，在如今这种末世，能有食物饱腹就不错了，哪还顾得上营养？
不出意外的话，他觉得自己还得当很长一段时间的瘦猴……
夕阳只剩半边天的余晖时，二人终于跨过了两条街，离目的地仅剩数百米距离。
一路上，看着熟悉的街道变得破败不堪，充满尸臭，于夜心底很不是滋味。
如果说在高楼上俯视这片末日之景时，还有种虚妄的隔绝感以作慰藉。
亲临这场宛如地狱的末日之中，就是一场被残酷的真实感刺穿身心的折磨。
这一切不是游戏，不是电影。
不能回档，也没有暂停键……
一想到这些丑陋的行尸走肉中，或许有自己曾经的认识的同学、朋友、熟人或邻居，他就绝望得近乎窒息。
想什么来什么，他还真就见到过几个穿着他所就读高中的校服的丧尸。
即便那宽松的蓝色校服破烂不堪，于夜还是能一眼认出。
他不禁想到，如果自己视为死党的男同学，或是暗恋的女同学，以丧尸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自己能下得去手吗？
主动出手或许做不到，但若威胁到自己生命的话，于夜肯定是不会傻站着的。
可如果变成丧尸来攻击他的，是如母亲般拉扯他长大的姐姐呢？
他还能挥出屠刀么？
肯定做不到吧……
越是往这方面想，于夜越觉得痛苦。
“怎么了，走不动了么？还有几百米就到了，再坚持一下吧！”
秦焱注意到他的异样，停下脚步拍了拍他的肩打气道。
防毒面具遮挡住了他的表情，却没有遮挡那份关切的温度。
也正是这份温度将于夜从臆想的痛苦中拉了出来。
“我、我没事，脚冻麻了而已……”
于夜阴沉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有些勉强。
他意识到现在不是瞎想的时候，活下去才是首要的任务。
说起来，以前他可从来没有这么消极的一面。
受姐姐于晴影响，从小到大他都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乐天派，任何烦恼睡一觉就能忘的一干二净。
只是这一次的“烦恼”，似乎多得挤满了他的整个世界。
秦焱明显察觉到于夜是出现了心理问题，但现在可不是安慰人的时候，因为马上…要天黑了。
夜晚是危险的象征，这是末世中人尽皆知的真理。
“没事就好，我们赶紧走吧，天快黑了。”
“嗯……”
他催促着于夜跟上，二人先后进入了一个窄巷里。
没人注意到，在他们头顶数十米的房顶上，几十只闪着阴森红光的眼睛正在死盯着他们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