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面罩男
“嘭——！”
病房门重重倒下，十几只丧尸争相涌入室内。
室内空无一人，更没有什么美味的“人肉自助餐”，唯窗边一双拖鞋留有余温。
担心拖鞋易脱脚，于夜选择赤脚登上软梯。
他费了半天功夫，才爬进那个由直升机撞出的大窟窿里。
周围的浓烟很呛人，接连的体力消耗也让他疲惫得腿软。
不过大难不死的喜悦盖过了这一切。
呼~活着真好！
他眯着眼，喘着粗气，瞥见自己的“救命恩人”一步步从浓烟中走来。
还未看清那人的面容，感谢的话语便脱口而出：
“呼……呼…感谢相救！”
于夜话音刚落，一个坚硬的物体捅破烟雾，抵住于夜的脑门儿。
那是一把消音手枪。
“你，是共生者么？”
包裹在防毒面罩中的磁性男低音发出质问。
于夜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抬眼望向那个高大身影。
消音手枪的主人是位中年男性。
他的面容隐藏在防毒面罩和头盔下，纯黑的特种作战服以及身后的背包上都沾着不少污渍和血迹。
除了手枪外，还有各种军用装备和武器携带于身，妥妥的全副武装。
“共…生者？什么意思？”
于夜小心地重复着这个陌生名词，露出害怕闪躲的眼神，实则在偷瞄着周围的地形。
他所处的位置卡在角落，无路可退，直升机残骸散发的浓烟挡住了前方大部分视线，很容易迷失方向。
此时的境况，贸然反抗是不明智的。
面罩男虽一见面就拔枪相向，但好歹出手救了自己一命，于夜决定暂时配合对方的发问。
“小子，不要用问题来回答问题！脑门儿想吃粒花生米么？”
面罩男用枪口狠狠在于夜额头上转动着，像是在熄灭一个烟头，搅得于夜生疼。
“可、可我真的没听说过什么共生者啊！我一醒来就……”
于夜急着辩解，突然数声尖锐的嘶吼声从下方传来。
他下意识回头向楼下撇去，只见一个个至少长着四只以上手臂的人形怪物，正在垂直攀爬着医院大楼的墙壁。
它们数量众多，速度极快，一两秒便能升上一层楼。
“啧，被坠机声吸引过来的么，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跟我来！”
不等于夜反应过来，面罩男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猛地钻入烟雾中。
“诶？你！？咳！咳咳！咳唔……”
浓烟让于夜呼吸困难，眼睛因受刺激不停分泌着泪水，赤脚还被满地的碎石和破片划破，根本没有余力挣脱面罩男的拉扯。
他们快速穿过武装直升机的坠毁现场，向楼道奔去。
模糊的视线中，于夜瞥见了一具只剩内衣的男性尸体横在直升机残骸附近。
那个人的衣服……
于夜还未多想，他便被带着冲进了楼道中。
面罩男松开于夜的胳膊，将消防门关紧，并用手枪将门把手敲断。
“这种门可拖延不了多久，不想被那些恶心玩意儿开膛破肚的话，就自觉跟上！”
男人头也不回地向楼道上方跑去，十万火急的语气穿透防毒面具，在楼道里回荡。
二选一的抉择摆在面前，选错的结局是死路一条——
一、跟着这个刚刚还拿枪指着自己的“救命恩人”，前往看似无路可走的楼顶。
二、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独自向情况未知的下层逃跑。
如果可以的话，这仅有的两种选项于夜都不想选。
但若硬要从下签和下下签选一个的话，于夜还是无奈选择了前者。
即便刚刚那具可疑尸体的模样总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他有理由怀疑，面罩男的一身装备是从那具尸体上扒下来的。
犹豫了两秒后，于夜最终还是咬着牙，忍着流血的双脚跟上了面罩男。
同时还带上了一大堆疑问——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那些怪物又是什么？变异的丧尸么？你……”
“闭嘴！”
“哦。”
二人很快便来到了天台，厚厚的积雪将这里覆盖，乍一看便什么也没有了。
这时，凄惨渗人的嘶吼声从四面传来，并在逐渐靠近天台。
连接天台蓄水罐的数根水管在剧烈颤动着，是一部分多臂怪物在借用水管加速攀爬。
如此危急关头，面罩男却在天台边缘来回移动，不断向楼下观察着，似乎在寻找些什么。
于夜赤脚踩着雪，紧紧跟在后头，听着那不断接近的怪物嘶吼，急得声音发颤：
“喂…喂！接下来该怎么办？”
面罩男没有回答，而是冷静地站上了边缘的围墙，他已经确定好了方向。
他从上至下打量了一遍晚一步爬上围墙的于夜，满意地点了点头：
“瘦成这个弔样的话，负重应该没问题。”
“哈？你到底准备做什么？已经有怪物爬上来了啊！”
于夜注意到身后方向已有三只多臂怪物登上了天台。
近距离的观察让于夜顿感恶心——
那些人形怪物头部如同蜘蛛一般，都长着八只红眼。
不同的是其中两只有四只手臂，一只则有六只手臂。
掌心处变异出可伸缩的倒钩，便于攀爬和锁敌。
下颚开裂，笔直延伸至肚皮处，形成一张竖着的巨口，露出体内的猩红血肉。
数层尖利的獠牙在巨口中回旋蠕动，像是一台活体绞肉机。
在于夜打量这些怪物的同时，那二十四只眼睛也不约而同地锁定了他和面罩男。
三只多臂怪物嘶吼着匍匐在地，竟直接从十米开外蓄力猛扑而来！
“吼呃呃呃——！！”
“枪…枪……快开枪——！”
于夜失声尖叫，不停推搡着面罩男的肩膀，却不料突然被对方一把推向楼下！
“诶？！”
在毫无征兆的失重感和仰面朝天的视野变换中，于夜的大脑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直到他看到面罩男也纵身一跃，将他拽着一起坠楼！
“呃啊啊啊啊——！！”
在于夜那源自本能的尖叫声中，面罩男拉动身后背包的拉环，降落伞迅速展开，将二人的下坠速度猛地减缓。
这，就是他们的逃跑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