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利己主义者
肖禾禾从自己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舒蔷已经走了。
客厅里有她鞋子的印记，她找了半天找到块抹布把那些印记擦拭掉了。
她在客厅里站了很久，最后犹豫着还是走到了主卧门口。
“哥”
一声哥哥没有完全叫出口，她瞥到里面的一幕。
沈靳北躺在床上，领带散着放在了床头柜上，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被解开了，露出饱满的喉结。
他似乎喝了不少酒，整个主卧里，都是酒精的味道。
肖禾禾走到床前，把室内的温度调整了一下，又将他的被角掖好，就这么站着盯着这个好看的男人好一会儿，然后
她蹲下，朝他靠近。
卧室内的床头灯，是暖暖的橘黄色，映在他透着殷红的肤色上，将深邃的五官都勾勒地柔和了几分。
他的唇瓣极薄还透着粉，都说薄唇之人多数薄情，偏他第一任女朋友就谈了近四年。
他的鼻梁高挺，鼻头稍显圆润。像是被画工笔精心描绘过，每一道线条都极其的流畅。
他的睫毛也长，带着弧度。
她止不住伸手、倾身
肖禾禾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等到她反应过来时，她的唇，已经从他的额头上移开！
肖禾禾被自己吓到，慌乱中往后退了几步！
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她捂住自己的嘴唇，不敢置信刚刚的那一幕，她怎么就怎么就
现实显然没有给她更多的时间去反应，身后的门锁突然发出了一点轻微的响动，肖禾禾回头——
舒蔷那副震惊中又带些冷漠和恨意的表情，像是淬了毒的寒针，刺进她的心口！
“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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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的光线很足，所以她身上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被感官无限地放大。
肖禾禾低着头，她早已恢复了平静。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舒蔷不无讽刺的说道。
她的眼里渗着恨意，“你可真让我觉得恶心！”
“你觉得，要是沈靳北知道了，他会不会跟我一样，只感到恶心？！”
肖禾禾心狠狠的缩了一下。
舒蔷并不就此住口，她盯着面前这个面色苍白的女孩，一个多小时前，她还在她面前，以一副圣人的姿态奚落自己！
而一个小时之后，角色变换。
不，她偷偷藏藏又自命清高的爱意，更加龌龊！
“要不是你手机落我车上，我给你送进来，都见不到这么精彩的一幕。”
舒蔷说着，慢慢逼近她，“你说你这算不算第三者啊？插足别人恋情的小叁？”
小叁
轻飘飘的两个字，让肖禾禾年少的欢喜，在那一刻，被人踩在脚底，变的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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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禾禾一夜没睡，睁着眼睛到凌晨。
她买了一大早回深海的机票，登机前，才给沈靳北发了一条消息。
只说自己临时有事要回去，让他不要担心。
一回家，肖禾禾就把自己锁房间里，肖痕给他打过电话才知道她从青阳市跑回来了。
问了她几句，小家伙脾气上来，嚷嚷着就给挂了。
第三天的时候，远在美国的林湘给她打了一通电话，不出肖禾禾意料，肯定是肖痕说了什么。
这些年，林湘陆陆续续给她打过不少电话，林湘忙，隔了这些年，母女关系也变得生疏不少，电话里多是一些不咸不淡的嘱咐的话。
“禾禾，要不要来美国念书？”
说完又紧接着一句：“你爸爸工作忙，不一定能照顾到你，到妈妈身边来。”
肖禾禾淡淡地回了一句：“到你身边你就能照顾我？”
肖禾禾对林湘没有恨意，就母亲这个角色来说，她的确做的不到位，但是她的父亲肖痕同志，也不见得就把丈夫这个角色做到位了。
将心比心，她有时候甚至觉得林湘其实已经很用心在弥补了，起码，她这些年给她的零花钱，不知道比同龄人要多出多少倍。
她低着头，盯着床头柜上的合照，低低嚷了一句：“不去了。”
这不是林湘第一次提及这件事，高二那段时间，她成绩下滑的厉害，她也提过一次让她去美国读大学的想法。
那一次，肖禾禾比这一次拒绝的更加果断。
那头似乎陷入短暂的沉默。
她很忙，肖禾禾听到那边有人公式化地叫她的英文名字。
这会儿那边应该是深夜了。
想到这里，肖禾禾心又软了几分。
补了一句，“妈妈，我在深海挺好的。”
“嗯。听你爸爸说，这几天心情不好？”
肖禾禾不太想说话，摇头。但又想到她根本看不见，才又道：“没事，现在已经好了。”
“没事就好。禾禾，要按时吃饭，无论如何都要开心点。”
“嗯。”
“禾禾，妈妈很想你。”
林湘从不避讳自己对女儿的想念，虽然这么多年，她也只有偶尔一次在视屏电话里才看她两眼。
对比起林湘，肖禾禾觉得自己没心没肺多了。
母女两个，隔着上万公里的距离，在电话的两端，沉默了好一会儿。
就在林湘想着说点什么收线时，肖禾禾突然很轻很轻开了口。
“妈妈。”
“嗯？”
肖禾禾捏紧了手机，她坐在床沿，下巴放在膝盖上，目光盯着不知名的某处放空。
“如果喜欢上一个男生，但他有女朋友，该怎么办？”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近乎可以融进这暮色里。
林湘似乎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问出这个问题，她明显的愣在了原地，好几次张口，都没说出话来。
清浅均匀的呼吸，成了彼此之间剩下的最后一点声音。
就在肖禾禾打算放弃等她的回答时，林湘终于深吸一口气，语气一如往常的轻柔，却又与往常不一样的带着严厉。
她说。
“禾禾，永远不要做破坏别人的利己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