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薄云遮月，夜风也一并沉默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
昏暗光线下，宇智波青梅的神色一时难辨，只听见他冷静开口：“在五条悟救我之前，已经有人帮我疗伤了？”
“没错。”家入硝子点点头，“你应该也知道，悟他虽然实力强劲，但并不会反转术式。”
她补充道：“而且，帮你治疗的那个人，他所使用的，是不同于咒力或是异能力的能量体系。”
“所以我怀疑，是不是在你穿越过来之前，就有人帮你……啊，”
家入硝子讲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解释道，“穿越这个事情悟没和我们说过，都是我们自己推出来的，更何况他现在还失忆了。毕竟他成天把你这个男朋友挂在嘴边，但又从来没露过面，所以我们一直有所猜测，正好你的出现也算是帮我们证实了想法。”
宇智波青梅摇摇头：“没关系，你们都是他信任的人。”
“那就好。”家入硝子放下心来，继续道，“总之，因为是涉及到你穿越前的事情，我才一直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说出来，嗯，主要是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五条悟。”
宇智波青梅了然：“因为他的失忆？”
“是啊，”家入硝子叹口气，“这混蛋，每天不折腾点事情出来就浑身难受，现在居然还整出失忆了……幸好没忘记太多，否则总监部肯定又要发难。”
“而且你俩的事情本就够复杂了，一个穿越一个失忆，如果现在再牵扯到穿越前的事情……”
家入硝子又深深叹口气，拍拍宇智波青梅的肩膀，“我作为外人，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什么情况，反正我认为的重要线索已经告诉你这个当事人了，就由你来决定该怎么做吧。”
“虽说是穿越了，但努力一下或许也不是没有回去的办法。以我的角度看，故乡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割舍的，况且还有人在努力救你……啊，当然，这是我自己的想法，你不用在意。你是想回去还是继续待在这里，或者别的都可以，我都支持。”
也许是夜色太寂寥，家入硝子也不免受了影响，絮絮叨叨说了不少。
她又想起当初第一眼看到的宇智波青梅。他当时身受重伤，气息奄奄，面色病白难看，背后心窝处的致命伤触目惊心。
她当时就在想，到底是谁才能让他如此不设防，或者是心甘情愿被袭击，以至于背后的要害被捅得这般彻底，甚至几乎找不到任何抵抗的痕迹。
幸好宇智波青梅醒来后，并没有太多心如死灰的表现，能和五条悟斗嘴，很是坚强；也幸好那个世界还有人在努力救他，希望让他能活下去，不算孤单。
凉风渐起。
额前碎发仿如风中烛火般微微摇曳，宇智波青梅眨了眨被发丝撩得发痒的眼睛，不知出神看到什么的视线终于聚焦落到了现实，他喃喃重复道：“还有人在救我吗……”
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有那么一瞬间，某个面容稚嫩但刻骨铭心的黑发男孩在脑海中闪过，但很快，他的模样便被黄色漩涡面具替代，面具里那只血色眼睛正用仇恨与不甘的目光死死盯着他。
会是你吗？
哥哥……
理智告诉自己不可能，就算是事后得知宇智波灭族之事而姗姗赶来的卡卡西都更为合理，但感性却总在心存幻想。
他忍不住开口：“如果，你有一个从小就相依为命的哥哥，他战死沙场八年后又奇迹般复活，可他回来找你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杀你。”
“如果是他的话，会在事后选择为你治疗吗？”
未等家入硝子有所反应，宇智波青梅便摇着头，冷静驳回了自己的想法。
“……不可能，他那时是真的想杀了我。”
但凡哥哥有些许的犹豫或迟疑，他都绝对能察觉到，都不会那样轻易的放弃生命。
只可惜，并没有。
一时无言。
宇智波青梅仰起头，清明银月倒映在墨色眼眸中，照亮几分深藏眼底的迷惘。
家入硝子在一旁安静注视他。
时隔几天再回忆起当初的场景，宇智波青梅竟莫名有种陌生感。
高悬血月，凄冷森林，诛心话语，狠厉独瞳，以及最后刺穿他心口的苦无……
即便是现在，他也依然想不明白哥哥到底在追求什么。
到底是什么值得付出宇智波全族的性命，值得他如此决绝地抛弃弟弟。
宇智波青梅这几天过得快乐又浑噩，他刻意不去思考过去，也刻意不再考虑未来。
因为他知道自己两者都没有答案。
一方是不要他的哥哥，一方是忘记他的恋人。
无论选择哪里，似乎都没什么差别，只不过是在两者中选出一个相比较而言没那么糟糕的未来。
而现在，天平逐渐开始失衡，指向未来的指南针正在两级之间做着艰难的抉择。
夜风更加冷了。
宇智波青梅转身看向家入硝子，微微颔首：“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情，这对我来说很重要。至于之后该怎么做……我也会认真考虑的。”
“嗯，没关系啦。”
家入硝子笑着点点头。虽然是出于自愿才做这件事的，不过能得到对方感谢的回馈也是相当开心。
想到之前宇智波青梅几乎算是主动自爆的经历，她多少又有点不放心，之前碍于气氛不好开口，现在总算遇到了好时机。
她想了想，语气轻松道：“至于你说的关于哥哥的事情，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拼着老命也要爬回去，再狠狠给他一拳。”
“‘如果不能给一个可以说服我的理由，那么你擅自否决我们兄弟关系的决定，被我否决了！’‘既然哥哥可以毫无理由要杀掉弟弟，那弟弟凭什么不能无理由把哥哥暴打一顿？’‘你到底把兄弟当做了什么！’”
“大概就是这样的话吧，那些动漫里的热血主角不都会这么说的吗？——啊，别这么看我，我只是偶尔在杰他们追番的时候不小心瞥到几眼，我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的。”
家入硝子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地屈指挠挠右脸。
宇智波青梅眉眼一弯，忍不住笑了：“好，有机会的话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