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暴揍胡正晨
那名公安疑惑地看看两人，接过烟点点头，回去叫人。
时间不大，胡正晨出来了，他也穿着制服，白上衣蓝裤子，很精神的样子。四下打量，看到高书山，一时间没认出来，“你找我？”
高书山一把拉住他胳膊，“我们去那边说话。”他这几年基本没什么变化，身材依旧是高挑单薄，肤色白净，五官俊秀，比在小胡村的时候更显精神。但是胡正晨早些年也没把他放在眼里，再加上几年没见，实在没往这个地方想，才会一时间没认出来。
拐进一条小胡同，胡正晨猛然想起这人是谁，他叫道，“大哥。”
走进胡同，高书山见他认出了自己，也没有手下留情，“砰”一拳打在他左眼上，立刻变成一个乌眼青。
“啊！”疼的胡正晨一声大叫，来不及说话，高书山又是“砰”的一拳，打在右眼上，这下给他带了一副免费的墨镜。
胡正晨捂住眼叫，“高书山，你再动手，我就不客气还手了。”高书山在他眼里就是个小白脸，没想到他今天还敢动手，真是胆大包天。
“哼！不客气，还手，你真当自己是盘菜了，行了小子，给你个机会，我看看你怎么不客气。”高书山一把甩开他，胡正晨脚步踉跄几下，差点摔倒，他也真的生气了，站好身子，摆开架式等高书山动手。
高书山右手一摆，引着胡正晨眼神虚晃一招，胡正晨刚要招架，高书山抬腿揣在他肚子上，他“噔噔噔”后腿好几步才站住脚。
高书山眉眼一挑，“你小子没吃饭，不是不客气吗？怎么就这两下子。”
胡正晨咬牙进攻，高书山又是一脚，十几分钟后，胡正晨扶着墙大口喘气，他这才发现旁边站着一个女孩，她梳着高高的马尾辫，还带着一个淡蓝色的蝴蝶结，穿着一件淡蓝色连衣裙，手腕上带着手表，脚上踩着一双黑色高跟皮鞋，身上背着一个小皮包，小脸雪白粉嫩。她站在那里，犹如一朵迎风而立的小花，清新淡雅，“小勤？你是小勤。”胡正晨不可置信，他记忆里的高书勤是好看，但远远没有这样好看。
高书勤一张小脸紧绷着，冷若冰霜，“胡正晨，你说你爱我，但是却从不相信我，嫁给你几年，你摸摸胸口想一想，有没有尽到一点丈夫的责任？当年你母亲设计害我，我向你求救，你却置若罔闻，就是陌生人都没有你冷血。要不是我豁出脸面闹一场，吓退了那个无赖，我这条命都丢在你家了。今天我哥打你，你还有脸还手，你真不是个男人，敢做不敢当。”
高书勤已经不爱他，此时说这些，她面容冷静，言语平淡。
胡正晨能说什么，他张张嘴，吐不出一个字。
高书山想到小妹差点为这个混蛋丢了性命，心头火起，他不想和他啰嗦，一把抓住他，举起拳头就砸，胡正晨毕竟当过兵，头一偏，以为能躲过去，结果那拳头带着风，速度极快，“砰”一下就落在自己脸颊上。胡正晨只觉得腮帮子又痛又麻，立刻就肿胀起来。高书山根本不管这些，抓住他脖领子，一连几拳，拳拳到肉，专往脸上招呼。胡正晨想不到细胳膊细腿的前大舅哥功夫这样好，他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哥，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小勤，你帮我说句话，哎呦！疼死我了，小勤，哎呦！疼死我了。”胡正晨丝毫不觉得丢脸，张口就讨饶。他已经鼻青脸肿，言语也含糊不清。
高书山听他讨饶，就专挑痛的地方打，让他痛还没有多严重的伤，高书勤在一旁看着，不说话。
一直打到胡正晨躺地上起不来，高书山开口，“当年你答应过我，好好对阿勤，你是怎么做的？她被欺负算计，告诉你你还不管，是个男人吗？你那样和逼她去死有什么区别，我打不死你。”要不是因为路远来回不方便，他早就忍不住了。
高书勤上前拉住哥哥，“咱们走吧，这种人再娶几个媳妇，以后也不会有好下场的。他比他老娘更坏，老太婆是自私，爱财如命，偏心，嘴毒，刻薄，他是没有心，以后有他受的报应。”
胡正晨没说话，也许他真的没心，他躺在地上，但看高书勤远去的背影，他胸腔里苦涩至极。他不知道的是，两个月后，他执行一次抓捕任务时受伤，断了一条腿，只能病退回家。他的妻子二话不说抛弃他，回娘家后另嫁他人，给她留下一个傻儿子，父子两人被驱赶出老宅。
胡正晨后来发生的这些事高书勤都不知道，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人只要自己站的高度够了，心胸自然就开阔了，高书勤现在过的就不错，想想小胡村的事，仿佛是一场梦。
兄妹两人出了胡同，高书山长出一口气，“早想揍他了只是路远没机会，今天总算如愿以偿。”
“哥，我已经放下了，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
“阿勤，是哥哥没照顾好你，你心里怨不怨我。”
高书勤摇头，“哥，我以前不懂事，怨过你，现在想明白了，如果不是有哥和嫂子，我一生都是灰暗的，我从心底感谢你们。”
两人边说边走，突然从旁边跑出一个衣衫破旧的女人，一边跑一边笑，样子痴狂，后面有两个人在追，“站住，黄玉娇你站住。”
三个人转眼从兄妹二人身边跑远，黄玉娇，这个名字很熟悉，是谁？高书山想不起来。
高书勤看哥哥如有所思问，“哥，你不认识这几个人？”
高书山摇头。
高书勤说，“前边跑的那个女人叫黄玉娇，后边追她的是她的丈夫和公公。黄玉娇也是下乡知青，她以前还做过大队小学的老师，是个挺漂亮的女孩。
高考恢复的时候，她想参加，她丈夫不同意，那段时间两人开始闹离婚。黄玉娇到底还是想办法参加了考试，还考上了。
她公公把她的录取通知书卖给了别人，黄玉娇就这样气疯了。这几年她一直吃药，钱也没少花，病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能做做饭带带孩子。发病的时候就脱衣服乱跑，看情况，是来看病的时候受了刺激，发作了，唉！也是可怜。”
“你怎么知道这些？”
高书勤回答，“哥，黄玉娇的公公是向阳大队的大队长，这事谁不知道，我去帝都的时候黄玉娇已经疯了，村里的婶子大娘也经常谈论，他公公的大队长职务也掉了，都说是报应。”
高书山点头，“我想起来了，黄玉娇当初下乡为了逃避劳动，主动和大队长的儿子谈对象，并以进小学当老师为条件，她们是互相利用，说不上谁对谁错。”
“你怎么知道的这个？”
高书山冷笑，“当年学校只有一个名额，就公开考试选拔，我陪你嫂子去了，结果人员早就内定好了，就是这个黄玉娇。怕我们闹事，还让队长给我们施加压力，胡正德没办法，直接和我们讲了个明白，我和你嫂子不想胡正德为难，也没去闹。”看到黄玉娇这样，高书山想到当初媳妇说的话，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还真是有道理。
高书勤点头，原来是这样，难怪黄玉娇的丈夫死活不允许她参加考试，他知道媳妇考上了，绝对会抛夫弃子。黄玉娇也没想到，当年为了逃避劳动，嫁的丈夫会狠心断了她的前途。黄玉娇疯了，她丈夫要照顾她，还要照顾孩子，这是经济精神肉体三重压力，这两个人真是相互折磨。
高书勤突然想到了罗静雅，白小婉，这两个人当初也怀着逃避劳动的心态，匆匆嫁人，日子一直过得鸡飞狗跳，高考恢复，婚姻也随之破裂。
倒是崔明秀嫁给胡正德，两人是因为流言走到一起的，过的很和美，胡正德的前妻回来闹了两次，两人之间也没有产生隔阂。
看来人啊还是要走正道，有想法是好事，要自己努力，做事不要亏了良心:福祸无门，唯人自召，善恶有报，如影随形，还是有道理的。
谭咏兰上班后，大姐带着孩子来看她的次数增多，在这里吃完晚饭再回去，有时候姐夫会过来接。袁弘毅骑着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回去的时候，大儿子坐前面，媳妇抱着孩子坐后面，倒也挺方便。见面多了人更熟悉，袁弘毅也会说一些工作上的事。
晚上谭咏兰洗完澡，擦拭着头发，穿着一套白色睡衣，回到房间，高书山坐在床上小儿子在他身上爬来爬去，小睿睿乖巧地坐在一旁，玩拼图。
看到她睿睿叫一句，“妈妈。”低头继续玩，小宁宁手脚并用爬过来，“抱，抱抱，妈妈，抱。”
谭咏兰知道这个孩子精力旺盛，她坐在床边，高书山接过她手里的毛巾，帮媳妇擦头发，谭咏兰看着小儿子伸出的手臂，她抬起手，把小家伙推倒，一屁股坐在床上，小宁宁忍不住“咯咯”大笑。
他扭动一下，爬起来，又伸出手臂，“妈妈，抱，抱抱。”
谭咏兰依旧推了他一把，小家伙又跌坐在床上，依旧是一串欢快的笑声。
睿睿只是抬头看一眼，继续玩自己的拼图，这个孩子性子平和，很是乖巧，一张拼图能玩半天，耐性十足。
小宁宁摔了十多次后，感觉腻了，他扭身爬向爸爸，抓住衣服往他身上爬。高书山把毛巾递给媳妇，自己抱着小儿子，“太晚了，该睡觉了。”
小宁宁睁着一双大眼睛，一只手搬着自己脚丫子，另一只手去摸爸爸的嘴巴，胡子，咧着嘴笑。
睿睿把自己的拼图收进盒子里，谭咏兰接过来放在小货架上，抱着孩子亲亲，给儿子穿上鞋，带他去撒尿。
高书山给儿子准备的也是双层床，但孩子还小，两娃娃都睡在下铺。小睿睿自己爬上床，他拍拍身边的位置，“妈妈，讲故事。”
谭咏兰过去躺在他旁边，睿睿窝在她怀里，抓住她一缕头发，“妈妈，香香的，喜欢。”
谭咏兰又亲亲孩子，小睿睿也笑弯了眼，她拍拍儿子的背，小睿睿闭上眼睛，谭咏兰开始讲故事。她没有和孩子讲什么丑小鸭，灰姑娘，小红帽之类的故事，这些故事在她眼里远没有西游记好。
小睿睿听了一会就发出均匀的呼吸进入梦乡。宁宁还不肯睡，高书山无奈，只好吓唬他，可是这个孩子胆子大，根本不好用。
“明天中午不让他睡午觉了，不然晚上他不睡，咱们也睡不了。”
谭咏兰摇头，“孩子小不睡午觉不行，影响健康，我想到一个办法，明天试一试。”
第二天晚上，谭咏兰还没说睡觉，小宁宁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高书山问，“媳妇，你怎么做到的？”
谭咏兰看看两个睡的香甜的孩子，“很简单，我带着他走了半个小时，他累了就睡了。”
“这孩子精力旺盛，是个好办法。”
夫妻俩关灯又说了一会话，谭咏兰睡在床上，想着心事。
高书山能感觉到她还没睡低声问，“媳妇，你在想什么？”
“我想咱们也该做点生意了。”
“是你说的时机成熟了？”高书山问。“现在外面干个体户的人真不少，我也想试试，媳妇，教书虽然不错，我觉得我更适合做生意，要不我辞职？”
“我知道你喜欢做生意，我觉得咱们可以步子迈的大一点，稳一点。姐夫的厂子效益不好，一直在亏损，撑不了多久，我们接过来试试？”
“承包厂子不容易，万一亏了怎么办？”
谭咏兰用手掌撑着下巴，眨眨眼，“我是这样想的，咱们出钱让姐夫把厂子承包下来，明着让他管，咱们在幕后支持，如果行，运营好了你再辞职，万一亏了，咱们还有工作。”
“好，进可攻退可守，就这样办。”高书山的手在媳妇身上游走，今晚孩子睡得早，是个机会，两人应该干点什么。谭咏兰没有拒绝丈夫的热情，她转身抱住高书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