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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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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半个小时,她去队里借了锄头。管理农具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圆脸,长得不算白净,倒也耐看。

    “你要开荒种菜呀?这是个力气活。”女孩给她拿过来一把锄头做好登记,谭咏兰把走时候大姐给她装的瓜子带出来,给小姑娘放桌上笑笑,“能和你商量个事吗?我想种点菜,你家有菜籽没?”

    小姑娘收了瓜子,吃一颗还是炒过的,还有咸味,眼睛都亮了。“有,你想要啥?”

    “有豆角吗?”

    “有,这个谁家不种?”

    “要点豆角,辣椒,其它你看着给。”

    女孩很好说话,“行,我明天给你带过来,你下工记住拿。”

    谭咏兰道谢,扛着锄头回来,去后院挖地。

    马上就到种菜的季节了,这新挖出来的地贫瘠还硬,晒几天再挖一遍,会好很多,还要想办法施点肥。

    谭咏兰计划开一块两丈见方的菜地,挖了一半,手上就打了两个水泡,累的腰酸背痛。

    放下锄头,回到前院把锅洗刷干净,把肥肉切成小块,开始炼油,顺便开锅。

    谭咏兰穿过来一年多了,除了过年没吃过肉,闻到香味她也觉得抓心挠肝,口水分泌过旺,灵魂在叫嚣,想吃,想吃,特别想吃。

    把油渣捞出来,撒点盐,捏一块放嘴里,焦香焦香的,油倒进一个瓷碗里,端进屋里,没地方放,把铁锅拿进来,用石头支好,放在铁锅里。这屋里缺床,缺桌子,缺凳子,缺……缺的太多,慢慢来吧,一切从头开始。

    炼这点油算是休息了,还要继续去挖地,谭咏兰把这块地挖完,土敲碎又回到屋里喝口水歇一会,锁上门,去山坡上打柴。

    现在山上还没有野菜,谭咏兰弄好一捆柴,打个草绳捆好,看到有野荆条,高兴地砍一捆。

    回到知青点,把柴火放在一起,拿起荆条,她想编个背篓,可惜眼高手低,只能想想。琢磨半天编一个能提的篓子,不好看,但是能用,过段时间可以挖野菜,或是采蘑菇,没东西是不行的。

    编完篓子,还剩一些比较纤细的荆条,谭咏兰琢磨着编了个小筛子,拿起来盖在猪油碗上,免得落灰尘,这窗户上可没有玻璃。

    明天再弄点回来,多做两个放东西挺好的。

    谭咏兰把锄头还回去,回来弄点饭吃了,又去搬回几块石头,几天没捶打沙袋了,就拿搬石头代替吧。

    把石块堆放在墙角,门板放在石头上,架高一些,晚上睡觉寒气没那么重。为啥不找木匠做家具做床,开玩笑,这些都算是大件了,要不少钱,一般人家都置办不起,谭咏兰虽然有点钱,但是财不露白啊,她买这些东西都很惹人眼了,那四个老知青听说来两年了,还不是睡在地上。

    天已经黑了,谭咏兰已经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没有手机电脑,一开始抓心挠肝,急得慌,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来到小胡村,电灯也没有了,到处乌漆嘛黑的,看来还要几天适应。她就买了五根蜡烛,还不知道能不能弄来票,省一点吧,今天太累了,早早睡下。

    说是早点睡,谭咏兰在屋子里下下腰,劈劈叉,打一套拳,又做了一百个俯卧撑,折腾完,才倒头就睡。老爸说过,拳不离手,曲不离口,练功就是要坚持。

    早晨,谭咏兰起床,锁好门,在院子里练拳,拉伸,做俯卧撑,然后带着砍刀上山,找到昨天的那棵树,练掌,踢腿,然后打柴,弄点荆条,扛着回到知青点。

    洗漱完,煮点萝卜丝咸粥,吃一个饼子,谭咏兰翻开稿纸,把构思好的那首诗歌快速写下来。

    她脑子里还有一篇小说,可惜没时间写。

    听到龙卫东叫,“该走了,上工了。”接着远处传来一声尖利的哨子响,那是队长在催促。

    谭咏兰锁好门,跟在后面来到工具库房门口,队长叫,“今天女人去东坡锄麦子油菜,男人留下分成两组,一组去开荒,二组育红薯苗。”

    大家排队领工具,不时有婶子大娘叫,“春花丫头,给我发一把好锄头啊。”

    “五婶,你今天领的这把很好。”

    “三大娘,发到哪个是哪个,不能挑肥拣瘦的,要给嫂子大姐们带个好头呀。”

    ……

    “我算看出来了,这春花和她爹一样,丁是丁卯是卯的,我才不费这口水磨着嘴皮子。”有人笑着说,半是打趣半是夸奖。

    春花笑笑,“二嫂说的是,我爹要不是个丁是丁卯是卯的人,咱们村里多少人夜里该睡不着了。”

    “哈哈哈,是这个理,保管员可是捏着我们的命脉哩。”

    女人说笑着领了工具离开,谭咏兰真心觉得这个叫春花的女孩不错,嘴甜,脾气好。

    谭咏兰跟在队伍后面领了一把锄,这把锄头不知用了多久,估计只剩下原有的一半大小,看看那些背着锄头的女人,十之二三也是这样的工具,谭咏兰没说什么,看来自己昨天还挺幸运,领了一把好的,今天这运气就差了点。

    小胡村不大,也就一二百人,谭咏兰跟在一位四五十岁的大娘后边,这位大娘面容严肃,看起来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谭咏兰不想沾染是非,故意选一个这样的人跟着。分活计的时候,两人也是挨着的。

    记分员按实力分好活计,大家开始锄地。这种活一天六个工分,差一点的四个工分。谭咏兰不知道这些,她看记分员给旁边的严肃脸大娘说,“二婶子,老规矩,从这里到这里一共九垄,上午锄到头是三个工分。”

    二婶子点头,“知道了。”

    看到谭咏兰,“吆,还是个半大小子?你是新来的知青?”

    谭咏兰虚岁十五,后半年生的周岁十三,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去年到今年长五公分,已经一米六六,对一个女孩子来说不低了,但她剪了个短发,皮肤白净,雌雄莫辨。

    这个记分员二十上下年纪,身高不到一米七,长发盖住眼睛,流里流气,穿的倒是干干净净。

    “分活吧。”谭咏兰淡淡开口。

    “我靠,女的,小丫头啊,你整的头发比我这还短,我以为是个小子呢,你这咋想的,新鲜啊,叫什么名字?”

    “谭咏兰。省事,不行吗?”谭咏兰皱眉。

    记分员嘻嘻一笑,“挺特别的。”

    “该分活了。”谭咏兰不耐烦,压着性子。

    记分员手一指,“到这里九垄,做好了三个工分。”他在本子上写了一笔,吹着口哨走了。村里就这些人,每个人平时领多少活出入不大,他跟着核实一下就好。

    谭咏兰开始锄地,她上辈子是干过农活的,锄麦子很简单,地里的草芽刚冒头,这会锄地,死草又保湿。

    三个女人一台戏,再来一个打铜器,整个小胡村的女人都在东坡,热闹可想而知。说笑的,骂儿媳妇的,家长里短说闲话的,应有尽有。

    谭咏兰一边锄地,一边在心里琢磨自己的小说情节。远处一男一女正在扯皮,可惜谭咏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注意。

    忙到中午,记分员过来,趾高气扬地道,“谭咏兰,二个工分。”

    谭咏兰盯着他,“我锄完了。”

    “你干活毛糙。”记分员硬着脖子继续。

    “你说什么地方毛糙,哪里不好我返工。”

    “谁等你返工,我说多少就是多少,你能怎么样?”记分员一甩头发,得意洋洋。

    谭咏兰不说话,面无表情看着他,这小子真欠揍。

    记分员心里有点发怵,总觉得这个小丫头黑沉沉地目光盯到他心里去了,他的内心所有想法都无所遁形。强压住怪异思想,他吹着口哨一步三晃离开了。

    回到知青点,谭咏兰对龙卫东说,“记分员不公平,是不是一直这样。”她虽是问话,可是语气笃定。

    “没办法,反抗过,没用。”龙卫东满脸苦涩。

    “是不是还有其它事?”

    “村里人还算计我们,你自己小心点,算 了,你还小的应该安全。”他不想多说,摇头离去。

    吃过午饭,谭咏兰休息一会,拿出早上弄回来的荆条,又编了一个篓子,这次成品质量明显有进步。

    金川站在院子里和高书山发牢骚,“你不知道,让我开荒地,一人一块,别人挖完三个工分,四个工分,还有一个五个工分的,我挖一上午,手上打四个血泡,就给我两个工分。要是我挖的少也就算了,我旁边是个半大小子,他还没我挖的多,记分员给他三个工分,这明显不公平嘛!你说咱们背井离乡来这里支援农村建设,结果到这里吃苦受累不说,还处处受气,这日子简直没法过。”

    高书山也很憋屈,揉着有些红肿的肩膀,“我跟着去挑水,一人挑十担,这个没有可计较的吧,一样的桶,装的水也没多少区别,不是一样克扣我的工分,真他妈想揍人。”

    下午,谭咏兰只做两个工分的活,傍晚记分员气得跳脚。“你干这点活也不怕饿死,别忘了你还欠着队上的粮食呢!”

    谭咏兰知道,年底分粮,按人七劳三,够不够三百六,有这三百六十斤毛粮打底,她饿不死。多少挣一点工分就行。

    开是记分员急了,大家都不干活,这到年底交够国家的,留足集体的,哪还有粮食往下分?队上别说沾这些知青光了,反而吃大亏,他能不急吗?

    谭咏兰才不管他急不急,你不仁在先,就不要怪我不义了。冷笑一声,转身就走。去库房交工具,那个小姑娘从抽屉里拿出一包菜籽,塞进她手里,谭咏兰道谢离开。

    回到知青点,康文博脸色阴沉,金川气的走来走去,刘巧妹坐在廊檐下抹眼泪。几个老知青默默看着,似乎在说:熬着吧,习惯就好了。

    谭咏兰没说话,回屋做饭吃饭,洗了碗,把大锅里添一桶水,添了一把柴。

    大家虽然不满,但是没有立刻闹起来,说明还在忍受范围之内,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不过是磨嘴皮子,当内心积压的委屈愤怒到达一定的程度,大家才会团结才会反抗。

    屋子里黑乎乎的,点上蜡烛也是昏暗的,谭咏兰为了爱护眼睛,把书本又放回包里。

    在屋子里安静地锻炼完,想想晚上时间多,应该把运动重新规划一下。早上就劈叉下腰踢腿,晚上分两组各练一百个练俯卧撑,打两遍军体拳,挺好。

    抹黑换下汗湿的内衣和衬衣衬裤,用锅里的温水擦洗身子,穿上一件自己做的睡衣,然后洗个头发,把衣服打点肥皂洗了,衬衣衬裤都是大姐用棉布给她做的,挂在廊沿下,明天早上就干了,起来就能穿。头发短就是好,用毛巾胡噜几遍,等上床的时候已经干了。

    日子往前慢慢爬行,谭咏兰一直是每天四个工分,气的记分员跳脚,她一点也不着急。

    记分员是个人精,平常的操作是这样的,知青领六个工分,我扣两个,哪天抽冷子给你六个。不干活怕饿肚子,干活让你憋屈。用两个工分吊着你,气死你。可是谭咏兰不要这两个工分,他就没办法了,不给工分万一出点事,他也怕兜不住,他气死了,还真有不怕饿肚子的。

    月底,谭咏兰终于收到谭父的来信,信中说他联系上一个当年的战友,在县公安局工作,这个人叫蔡爱军,有什么事去找蔡叔叔帮忙。还说她走后小妹很想她,哭了好几次。咏柏很不错,天天早上还起来锻炼,就是永松太滑头,其它就是一些叮咛嘱咐,让她照顾好自己。

    临县距离贾城一千多里地,谭父能联系上这边的战友,肯定费了不少心思,沉甸甸的父爱让谭咏兰很感动。谭母平时身体不好,不爱多说话,谭咏兰也知道她是很爱孩子们的,不然不会舍得把工作让给女儿,也不会在下乡的时候给自己想近办法换各种票据,换棉花。以后有机会会好好报答二老的,谭咏兰看着信感动着,下定决心。

    谭咏兰想着永松,滑不楞登的一个臭小子,就是嘴会叭叭,这小子不改,长大过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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