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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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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谭咏兰睁开眼,屋子里黑乎乎一片。

    “啪”的一声,大姐谭咏梅拉亮了台灯,光线铺满房间。

    谭咏兰眯眯眼,躺着没动。

    谭咏梅穿好衣服,伸手在谭咏兰的额头上抚摸着;“还有点热,躺着吧。”看了二妹一眼也不指望她回答。

    转身抱起三岁的小妹走到马桶前,掀开盖子吹着口哨,小丫头迷迷糊糊地开始放水。把完尿谭咏梅又将小妹放回被窝,自己提着马桶出了屋子。

    时间不大,谭咏梅夹裹着一身凉气回来了,她搓搓手在桌子上拿起一个盒子,打开挖出豆粒子大小一块,涂在脸颊上,拿起梳子打散睡了一夜后毛茸茸的辫子,快速梳开,左手拢住头发,右手两指插进去分成三股转动手指眨眼间一条齐整的麻花辫就好了,这些动作已经刻进骨子里,镜子都不用照,梳好头轻轻拍打一下身上的衣服出去了。

    谭咏兰是出了车祸,昨天晚上来到这个家里的,也接收了原主谭咏兰的记忆。今天是华夏国七零年正月十八,这里和上辈子知道的历史差不多。

    原主今年虚岁十四岁,这里的人都说虚岁,和她同住一屋的大姐今年十七,两人都就读棉纺厂子弟学校高二,为啥和大姐同班?记忆中原主是个倔强的性子,大姐开始读书时她也闹着要去,原主父母头疼就答应了。

    平时两姐妹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只是前天她偷偷和同学们出去到公园玩,赶上下雨,淋湿了头发,加上穿的有点薄,冷风一吹,回到家原主就发起高烧,谭咏兰就是这种情况下过来的。

    感冒也会死人,这句话谭咏兰以前觉得不可信,毕竟前世她小来小去的感冒发热,多喝热水,扛扛就过去了,哪想到真有这样的事。

    经过一夜的沉淀,她已理清原主的记忆。也反复查看过自己没有任何金手指,这还真是作为一个穿越人士的悲哀,令她欣慰的是,不用跛脚走路了,既来之则安之为。

    谭咏兰起床的时候,全家都已坐在饭桌上,一人一个玉米饼子,一大碗红薯稀面汤,配着咸萝卜条,唏哩呼噜吃得正香。

    谭咏兰也不说话,坐下来捧起碗开吃。老爸谭天海抬手欲摸她的额,谭咏兰下意识歪歪头躲过去,谭天海也不在意,“能吃饭有胃口,看来没事了。”

    谭天海今年三十九岁,长得高高瘦瘦,浓眉大眼,长方脸,标准的古铜色,是这个时代公认的审美。工作也好,在厂子里开车。

    老妈肖桂芬蹙蹙眉头,闺女大了,不喜欢动手动脚,丈夫应该注意点,又想着他也是关心闺女,看一眼爷俩没说话。

    肖桂芬身材纤细,身高一米六五左右,体弱多病,脸色发黄,五官秀丽。在谭咏兰眼里,养养这个老妈算是个美人,可惜这个时代的人审美标准是银盆大脸,肩宽屁股大,好生养不说,看着也能干活。

    谭咏兰打量着大姐,这姑娘身形像老爸,不算纤细,但离肩宽屁股大还是有距离的,人很瘦胸前倒是发育很好。低头看看自己,两个小笼包,按这个年纪来说,也不算小。谭咏兰很疑惑,这个吃啥没啥的年代,女性基本发育都很好,倒是前世,人们又是讲究荤素搭配,又是补充微量元素的,平胸的女孩子比比皆是。唉!想远了。

    十一岁的大弟弟谭咏松闷头夹一大筷子咸菜就要往嘴里塞,谭咏梅在他肩头拍一巴掌,“少吃点,咸死了。”

    谭咏松嘿嘿一笑也不在意,“一咸三分味,咸点好吃,渴了多喝点水,当什么事?”

    八岁的二弟谭咏柏和小丫头谭末末都乖巧不做声。

    吃完饭,谭父谭母去上班,谭咏松和咏柏去上学,谭末末独自出去玩,人走屋空留下一桌子的碗筷。

    谭咏梅三两下收了碗,拿起抹布擦擦桌子,去了厨房。

    没有人管,谭咏兰也乐得自在,看天气晴朗,在院子里晃悠两圈,再次证实一下自己穿越不是残疾人后,搬一把椅子找个有太阳的地方坐下,晒着太阳打量眼前的家。坐北朝南正屋三间,中间是客厅也叫正堂或是堂屋。东头住着父母,西头住着谭咏梅,自己和小丫头末末。

    东厢房两间,一间做灶房一间住着谭咏松和谭咏柏,院子不过两丈见方,砌着五六尺高的围墙。西北角种着一棵一人多高的葡萄,这个季节枝干干枯,了无生气。旁边有一个压水井,院子里拴着晾衣绳,一切都很普通。

    谭咏梅今天没有去学校,她刷过碗拿起扫把里里外外扫了一遍,又把几个屋的被子抱出来晾晒,然后端出一大盆衣服,舀一瓢水倒进压水机里压一大盆水,拿一条小板凳坐下,开始洗衣服。

    远处传来叫骂;“你个臭小子,小混蛋,别跑,给老子站住!”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哼!不跑等着挨揍,你当我傻。反正你的婚事黄了,打死我也没用,我劝你省省力气,别气坏了自己。”

    “我打死你,小畜生,搅屎棍!”

    只听那个年轻的声音回嘴,“爸,我是小畜生,搅屎棍,你是什么,这不是自己骂自己,你这还没老就糊涂了。”

    “我打死你。”

    随着一阵脚步声乱响,“噌”一下从墙头跳下一个人,一脚塌在洗衣盆里,盆子一翻,里面的衣服和水洒在地上。

    他惊叫,“真倒霉,对不住了。”这是个长头发的小青年,他弯腰把地上的衣服往盆里一放,“嘿嘿,多大点事,别生气啊。”

    谭咏梅吓了一跳,她“噌”一下站起来躲到一旁,看清来人,拿起扫把对着跳进来的小青年就挥舞过去,“高书山,你就不能别到我家捣乱。”

    高书山跺跺脚上的水,感受一下棉鞋没湿透,举起右臂左躲右闪,“不是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嘛,我这是顺腿,顺腿。”

    外面叫,“啊梅,我家的臭小子是不是跑你家了?”

    这里的人称呼小辈名字,都是带啊,比如啊梅,啊兰。谭父不是本地人,没习惯本地叫法,依着自己的习惯,叫孩子,梅子,兰子,谭母依着丈夫,也这样叫。

    高书山连忙做了个噤声动作,一根手指竖在嘴边,双手合十,上下晃动,哈着腰,眼里满是讨好。

    “高叔,没事。”谭咏梅无奈,含糊其辞。

    高叔嘀咕着远去,“臭小子跑的真快,回来一定要揍他一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打不行了。”

    高书山扒着墙头看自己老爸走了,得意洋洋一甩头,掏出一根烟,摸出火柴点燃,吸一口吐出来,不由咳嗽连连。

    “活该!好的不学净学坏的,让你抽烟。”谭咏梅小声嘀咕,“还不走?”

    高书山不在意理理头发,吹着口哨大摇大摆离开了。

    谭咏梅无奈摇摇头,坐下开始洗衣服。

    谭咏兰一直没说话,记忆中这个叫高书山的小青年就住在她家东边隔着一户人家,小时候一起玩过,读书也在一个学校。

    高书山今年十六岁,还有个妹妹比他小四岁,母亲是棉纺厂财务科的干事,五年前出差遇到意外去世了。高父没有再娶,他平时上班,两个孩子没人管,这高书山越长越野,流里流气的,高父察觉不对劲后没少打骂却不顶用。

    突然隔壁传来“砰”的一声,接着是孩子“哇哇”大哭,有人歇斯底里叫,“这日子没法过了,我带着孩子回娘家,让你们一家关起门来好好折腾吧!”

    “我还没死,轮不到你当家,咋地,你个贱人还想骑到我头上不成?老娘说啥就是啥,不想过你滚!”

    “媳妇,别生气,妈,你少说两句吧,都吓着妞妞了。”

    “都是你没用,我瞎了眼才嫁给你,你娘欺负我,你妹子欺负我,我这日子还有啥盼头……”

    “你个没用的废物,媳妇都管不住,这是典型的娶了媳妇忘了娘,你就看着她和我闹,你屁都不敢放一个,我要你这儿子有啥用?苏明兰,你想过就过,不想过赶紧滚,再闹一个试试!”

    “哥,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回来,是我太想你们了,当初替你下乡我真的是自愿的,你不要放在心上,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回来,你们别吵了,呜呜呜……”

    谭咏梅洗衣服的手停住了,西边隔壁又开始了,这段时间三天一大闹,天天一小闹,真是烦人,说来说去还不是下乡闹的?下乡,今年自己就要毕业了,找工作难度大,哪个单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花钱弄个临时工,好不好找不说,家里也拿不出那些钱啊!似乎也只有下乡一条路,看邻居家闹的这么厉害,乡下的日子可想而知,这可怎么办?她的心里一时沉甸甸的,索性擦擦手出去看看。

    谭咏兰看大姐出去了,她依旧老神在在地坐着没动,从听到的吵闹内容不难猜测是啥事,她和大姐都要毕业,下乡的事也会是自家面临的问题,她和大姐谁去?

    谭咏兰上辈子出身农村,父亲是个酒鬼,母亲早早病故,她高一辍学外出打工,后来被单位的男同事堵到上班途中纠缠,发生车祸,残了一条腿,她还在住院,父亲就带着她的赔偿款和继母一起跑了,那一刻她的心都凉了,什么亲人?什么血缘都没用。

    出院后她更换电话号码和家里断绝来往,在朋友帮助下,自己在京都郊外租了民房,又穷又残,她想办法在网上写小说拍视频挣钱,养活自己。结果在取快递的时候看到邻居家孩子差点被车撞,顺手扶了一把,可怜她一个残疾人滑倒在地上起不来身,行驶过来的轿车没看到她,就出了车祸。

    这个家不亏待自己,下乡她去也不是不可以,如果想强迫自己做不愿意的事,那不好意思,她不想忍气吞声,看看吧,初来乍到,不急。

    谭咏梅回来后神色恍惚,强装镇定洗完衣服,晾晒在绳子上,看看时间不早了,准备做饭。谭父谭母中午在厂里食堂吃,两个弟弟放学是要回来吃的。

    擀好杂粮面条,炒好大白菜出锅,谭咏松和弟弟一起回来了,大的在前面走,小的背着两个书包跟在后面,谭咏松还嘚瑟,“走快点,你想踩死蚂蚁,想当年我和你这样大的时候可比你有劲,你要多练练知道吗?”

    谭咏柏小脸红红地,“我中午多吃点饭就和哥哥一样有劲了,嘿嘿。”

    谭咏梅叫,“松子,你个混蛋又欺负弟弟,找抽呢!”

    “大姐,我这不是欺负,是给他锻炼身体的机会。”

    “油嘴滑舌,你自己咋不留着机会锻炼?”谭咏梅帮小弟取下两个书包,抬手要打谭咏松。

    看着大姐举起巴掌忙道,“大姐赶紧做饭,我都饿死了,我去把末末叫回来,大中午的也不知道回来,真是的,该好好管管了。”一溜烟就往外跑。

    谭咏梅也不抓住不放,掏开炉子开始煮面,时间不大兄弟姐妹五个就捧起饭碗,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一大盆面条呼呼噜噜就见底了。

    隔壁又传来了吵架声,哭闹声。

    谭咏兰皱眉低声问,“怎么还闹?”这是她来后第一次开口,只有几个字,倒是没有让家人听出口音上的区别,实际上也真没有区别,谭咏兰前世是北方人,现在这句身体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说话温声软语,她自己听了觉得有些别扭。

    谭咏梅叹口气,“月芹姐下乡那个地方太苦了,她想回来,想回城要有工作,还要有关系,这些都要花钱,秦叔家想月芹姐回来,可是家里没钱,明兰嫂子不想背债过日子,秦家也住不开。你没出去看,月芹姐变化特别大。”

    果然和自己想的差不多,只是那个叫秦月芹的没见到人听声音谭咏兰就不喜欢,有点茶里茶气。

    谭咏松抬头,“我看见了,又黑又老,大姐,咱家不会也要下乡吧,我不想让你去。”

    “你还挺有良心,知道心疼大姐,没白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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