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本源
“初次见面，你可以称呼我为医生。”白衣男人笑着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约瑟夫身后随之出现一张典雅的木椅。
“血剑。”身穿红衣的人简单道。
约瑟夫坐下打量着两人，这位医生手中转动着一张相片，这是记录着黑森林教堂的那张。
而血剑身后则有一只小蝙蝠上下飞舞，在他脚边，一把猩红的长剑插在地上，贯穿了一本古朴的书。
约瑟夫认出那是魔典。
魔典书面上那只魔眼被贯穿，汩汩地流着鲜血，不停抖动，连带着剑身轻颤。
血剑斜睨了一下地面，抬腿狠狠在魔典上踩了一脚，魔典瞬间安静下来。
医生都没有在意这份小插曲，毕竟魔典的动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它能做的也就这样了，他还是对约瑟夫更感兴趣。
“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我们可是一直在关注你呢。”他像是感叹的说道。
所以是在说他的一举一动他们都知道吗。
约瑟夫垂眸想到，是示威，还是警告呢？
“所以我离开那个教堂前那些行为是你引导的吧，不，可能包括我在教堂的整个期间都受你影响了吧。
那些想法和情绪……
我一直想，最后的时候我为什么会亲自去为一些不相干的人殓尸，我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所以是你吧，你是在后悔？对作为你实验对象的修女和孩子们？”约瑟夫看着自称医生的人，突然道。
医生一愣，转而笑着点头，完全没有否认的意思。
“是的呢，你会回去把那些可怜人的尸骨收集起来安葬的确是我引导的。
我只是把曾经自己的那段情绪融进了你的身体里罢了……至于你说的后悔，嗯，我的确曾为这个行为而后悔。”
他脸上浮现出一抹回忆，嘴角却带着笑。
“玛利亚……和她带的孩子们……都很可爱啊。
最后不也是他们帮你挡住了现在跟在你身边的那位富江小姐吗？他们啊……可是一口一口被那位小姐吃掉了呢。”
“但你最后不也是什么也没做，不是吗？”约瑟夫不想看他演戏，平静的打断了他。
“哈哈哈，你还真是冷漠啊……我只是觉得有趣而已，毕竟小安娜看起来很喜欢你来着。”
看着手里的相片，医生突然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
“但你好像并不在意这些啊，看来我先前送给你那些情绪你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不愧是本体啊，你可比我厉害多了。”
他像是在讲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当我发现自己产生这种后悔的情绪后就用了一些小手段把这些情绪提取出来留作了纪念……
嗯，直到先前送给你了，但看起来我到底是弱了一筹呢。”
他转动着手里的相片，眼底一片晦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把修女和那些孩子们的灵魂全都用相中世界进行了截留，起初我以为我只是为了留作纪念……
呵，最后我才发现我不过是在自我欺骗罢了。
我只是单纯的想要留他们一命，在没有时间变化的相中世界，他们可以永远的活下去。”
医生脸上流露出自嘲的笑，
“但在这张照片回到你手上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了这一点。
啧，很可笑不是吗？我这种人……”
约瑟夫察觉到，他现在所说的，是真的。
这倒的确是他没想到的，医生会留有这种情感。
人，倒是复杂。
所以他也会是这样吗？
约瑟夫突然想到。
“知道我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些吗？”
约瑟夫看着他没有说话。
“啧，无趣。”
医生撇了撇嘴，“罢了，谁让我注定是个失败者呢……但死之前也至少让我看一场精彩一点的戏吧。”
他缓缓说道：“不知道你发没发现，你所在的这个世界其实并不完整……嗯，没发现也不重要，以后你自然就知道了，如果你有以后的话……”
他顿了一下接着道：
“如果把完整的世界看做一块拼图的话，你所在的这个世界便是拼图的一块主体，这也是我叫你本体的原因。
而其他那些破碎的世界碎片散落形成了一些大大小小的衍生世界，你可以想象一下平行世界，但其实这并不相同。
每个衍生世界经过演变都逐渐脱离了原世界形成了各自的世界线。
你可以理解为那些童话故事，每个童话世界都有各自的故事线，不过既然是故事，那么自然也会有主角。
说到这想必你已经猜到了吧。
你，我，以及旁边的血剑先生都属于主角的一部分，也就是约瑟夫德拉索恩斯这个概念的一部分。
而我们聚在一起的原因……自然就是补全拼图咯。
换个说法就是，相互吞噬。
因为我们都属于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所以在进行本源补齐的过程中自然要决出谁是意识的主导，而失败的那一位自然就是化为胜者的一部分。”
“如果是这样……我应该不具备获胜的条件吧。”
无论是医生还是血剑，都比现在的他强出太多。
约瑟夫皱着眉道，尽管如此他的脸色依旧没有惊慌。
“这就要说到补全拼图的方法了。”
医生并不意外约瑟夫的问题，接着道：
“因为我们本质上都是一体的，都属于概念的一部分，自我之间的比拼当然不会比的简单的实力，而是比的自我。
就比如你和我对决，你的意识和我的意识会相互融合，然后再次经历一遍我所在的衍生世界线。
在这个过程中，要么你的意识成功覆盖我的意识，要么我的意识覆盖你的意识，还有一种可能，咱们两个的意识融合形成一个新的意识。
至于我为什么说自己已经作为一个注定的失败者……
嗯，我所占有的本源实在是太少了。
先前已经小小的试过一次，你很容易从我的影响里脱离出来了，虽然那些情绪不是我的全部，但也已经足以看到最后的结果了。
作为本体的你拥有和完整的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最接近的本质。”
“为什么不是你经历我所在的世界线呢？”约瑟夫问道。
“想要进行融合需要掌握本世界的世界本源，也就是说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般的存在，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重启世界线。
而你，你这个世界的本源已经丢失了。”
“丢失？”
“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我在你这个世界的确没有感受到本源的存在。”医生摇了摇头道。
“所以你们是为什么一定要进行自我本源的补齐呢？”
“要知道，主角并不只有约瑟夫德拉索恩斯一个，就我所知的……
伊德海拉，哈斯塔，安，杰克，以及你身边的那个女孩，伽拉泰亚。”
“主角之间往往是处于竞争关系，想要进行自我本源融合就必须掌握世界的本源，而被掌握的世界之中又往往会存在其他主角的本源碎片。
至于那些已经被别人掌握的世界，里面的碎片将会很难再取回。”
“而最先补齐自我本源的存在……世界将会推翻以往的一切，以这个唯一完整的主角重新架构一个完整的世界。
那时我们这些旧世界遗留碎片的下场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约瑟夫沉默了一会儿，“所以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告诉我。”
“呵，本来是不用这么早的，但那位裁判长似乎找到了你们这个世界的本源。
要知道，掌握了主世界的本源也就意味着掌握了其他主角大部分的拼图。
那时候他们可就很难翻身了。
所以，补全的事情决定先缓一下，以获取主世界本源为重。”
“获取世界本源？”
“嗯，到时候那位裁判长会跟你说的。对了，你可要小心点咯，虽然作为本体，但可不是说你在融合的过程中一定会赢呢。”
“那位裁判长……可是个很危险的角色呢。”
约瑟夫深深看了一眼面带笑容的医生，“知道了，所以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了呢，该告诉你的都告诉的差不多了。”医生摇了摇头道。
裁判长……估计就是那只手的主人了。
“既然没有，那我就先走了。”
他转身瞟了一眼一直坐在一旁没有说话的血剑，他低着头像是在想着什么。
“欢迎下次再来。”医生招了招手。
正当约瑟夫将要离开的时候，一道低沉的声音叫住了他。
“等等……”
一直静坐在一旁的血剑抬起头，拔出身边的剑，把插在上面的魔典取下来扔给了他。
“这个东西，送给你。”
约瑟夫接在手里，看着这本书目光闪了闪。
送完东西，血剑没有再说话的意思，约瑟夫道了声谢，意识离开了宫殿。
……
昏暗的大厅中，血剑看着身边的人突然道：
“你说的……有点多了。”
“有什么关系？早晚都会知道的，你又不在意这个。”医生轻笑一声。
“不过你倒是真把魔典给他了，我记得你弄到它费了不少劲来着？”
血剑脸上露出一抹郁色：
“外神的东西……我留着没用。”
“呵，那你先前岂不是白费那么大劲？那个外神叫什么来着？”
“……好像叫……主神来着……”
“主神？倒是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