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侦探的必修课
一大一小两只猫头人身的怪物出现在他视野里，它们身上穿着带褶的花裙，直觉告诉他，这就是住在403号房的那对母女。
这哪里是什么长得像猫，这头顶的分明就是猫脑袋，深黑色的猫头安在人的身体上，诡异的让人不寒而栗。
佛朗科斯面色难看，一直握着腰间的枪，但这并不能带来太多的安全感。
持续的屏息让他感觉胸口仿佛快要炸开一样难受，大脑因为缺氧而变得有些迟缓，好在视觉上的冲击让他强行打起精神。
他发现那只大些的怪物好像发现了什么，站在房间里一动不动，猫头四下转动，鼻子耸动着，像是在嗅着什么。
突然，它以极其怪异的姿势四肢着地，匍匐在地上，鼻子贴着地板，来到了那堆鱼的残骸面前。
佛朗科斯神色一紧，那只怪猫捻起了他先前碰过的那只鱼。
“嗬……”
黑猫头女人身的怪物放下手里的鱼，喉咙里发出古怪阴沉的声音。
“发现你了……小老鼠……”
它说着人话，声音尖锐刺耳。
女人的身体开始四肢迈着像猫一样的步子围着房间转悠，佛朗科斯发现它踩过的地方都是他停留过的。
“还不出来吗……小可爱……呵呵……”
它好像并不着急，明明房间内的空间并不大，它只需要几息就可以检查完所有可以藏身的地方，但它却选择把这个时间无限延长。
每迈一步它都停顿几秒，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佛朗科斯的心上。
猫鼠游戏。
“该死……”
佛朗科斯清楚自己已经被发现了，但他没有选择出现，因为没有把握，这只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不清楚身上的枪是否还能起到它该有的作用。
“到底是托大了……”
所以他究竟是为什么会选择一个人单枪匹马，不明状况的冲进来，这太蠢了。
这不该是他的作风。
时刻保持谨慎是一个侦探的必修课，他怎么会犯这种低级且致命的错误？
他应该在不正面接触目标的情况下至少调查最少三天的信息，保证对目标有至少40的了解后行动才对。
再不济，不会一个人。
如果可以，他真想回到开门前把那个撬锁的蠢货一巴掌拍死。
连目标是人是鬼都不清楚就一个人闯进了对方大本营，还被抓了个正着。
这种蠢货不死谁死。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佛朗科斯大脑疯狂运转，他忽然想起引他过来的约瑟夫最后跟他说的一句话——
“403号房间住着的可是一个善良可爱的女孩。”
女孩，女孩……
是那只小一点的猫头怪物？
佛朗科斯想起那个一直站在房间里矮个子的猫头人，它能做什么？
大脑的高速运转加上氧气的缺失导致大脑开始供血不足，闭气的时间大幅度减少。
“憋不住了……”
该死……
他清楚，现在之所以没被找出来是因为那只大猫起了戏谑之心，他没有留下把人当傻子的破绽，所以它愿意继续陪他玩下去。
在它看来，他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了。
猫在抓到到手的猎物后并不会立刻杀掉，而是会尽情的戏耍猎物，玩弄凌辱到它失去兴趣后再行杀死。
但要是他率先暴露呼吸，那么这场游戏也就没有继续的意义了，这是认输的标志。
佛朗科斯相信，它能在如此众多恶臭中闻到属于他那丝微不足道的气息，那么属于人的呼吸声想必在它耳朵里一定如雷贯耳吧。
但没有任何办法，人根本不可能不呼吸，凭意志力他倒是可以接着憋下去，但身体不会允许，他会晕过去的。
在这种环境下晕过去，这是把自己洗干净端上餐桌吗？
无奈局势并没有给他任何操作空间，佛朗科斯终究还是忍不住换了口气，同时，立刻握紧了枪，随时准备射击。
就像他想的那样，在换气的时候房间里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那只大猫的身影也不见。
“不见了？”
一瞬间，佛朗科斯不但没有松一口气，危险感反而达到了顶峰。
一张长满黑色长毛的猫脸出现在眼前，紧贴着柜门的缝隙，猫脸上露出人性化的嘲弄，显得诡异而惊悚，幽绿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眼里流露出溺人的恶意。
“找……到你咯……”
尖锐的声音就像有人拿着锯子在刮一面光滑的钢板，刺得人灵魂颤栗。
佛朗科斯瞬间抬起枪，十步之内，他不会打歪。
但枪没有带给他任何安全感，在枪对准黑猫的时候，他就明白，没用。
猫眼盯着他，就像在看一只滑稽的老鼠。
它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那双人类的手缓缓抬起……
“喵呜……”
就在这时，一声稚嫩的猫叫响起，声音轻柔软绵，比大猫的好听了无数倍。
猫叫打断了大猫的动作，它慢慢把头转向小猫，像是在打量着什么。
小猫又呜呜叫了两声，大猫终于停止了动作，退了两步，眼神在衣柜和小猫身上来回游移。
“得救了……”
在小猫出声的一霎那，佛朗科斯就知道机会来了，他听不懂它们之间的话，但那个疑似女孩的猫似乎说了什么，暂时劝住了大猫。
它们之间的关系看起来并不是母女，佛朗科斯发现，大猫在看向女孩的时候眼里藏着深深的贪婪，它应该是想从女孩身上得到什么。
而且从这只怪物先前权衡的表现来看，恐怕已经要不了多久，大胆猜测一下，或许还和他有关。
他在这里起了什么作用？
假设女孩是善良的，那么她出声救他算作合理，那么这只大猫又为什么会同意，它不像是受女孩子控制的一方。
它在妥协。
佛朗科斯笃定。
能让一只贪婪残忍的怪物妥协，那么只能是有更吸引它的东西作为报酬，而这个东西在女孩身上。
“果实快要成熟了……”
突然，一道声音恍惚间在佛朗科斯的脑海里响起。
果实？快要成熟？
佛朗科斯隐约间明白了一些，所以大猫放过他是等不及果实成熟了？
而他，催化剂？
从大猫眼里闪烁的凶光看出，它对女孩没有任何感情，想必拿到它想要的以后，他和这个黑猫女孩都会死。
没有犹豫，佛朗科斯直接推门而出，当着两只猫头人身的诡异生物理了理衣服，说道：
“两位……美丽的女士和小姐……很高兴见到你们，感谢缘分让我们共聚于此。”
他淡定的弯腰鞠了一礼，没有先前躲藏中的丝毫狼狈。
除了谨慎以外……
勇气，也是侦探的必修课程，这个他可是一直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