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只能小惩大诫
“当然是真的。雪儿哪里会骗您，您知道的，雪儿经常四处找药材，能碰巧得了婉贵人父亲的帮助，也是挺巧的。”
慕雪尘的谎言，随口就来，说的面不改色。
太后狐疑的目光，在慕雪尘和婉贵人之间来来回回地打转。
“所以，你们在宫外便认识？”太后幽幽的问。
这个问题，慕雪尘可不敢回答。
说认识吧，太后肯定会往下细问，到时候她答不上来，那也白搭。
说不认识吧，总得编个理由出来，让太后相信，她是怎么认出婉贵人的。
但这理由，不太好编。
慕雪尘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婉贵人倒是开口了：“回太后，婢妾与慕姐姐起先并不认识。
是慕姐姐第一次在凤仪宫请安时，婢妾无意中认出了她把玩着的一枚玉佩。
那是婢妾的父亲亲手定制的，婢妾想起父亲提过，曾将它给了一位路上遇到的小友，所以……”
太后讳莫如深地看着慕雪尘和婉贵人，也不说信不信。
两人心中忐忑，倒是都在一件事上，有了不能让太后看出破绽的默契。
太后沉默了好一会儿。
然后才问：“罢了，你倒是与哀家说说，要怎么让皇上答应，让皇上为她破例？她的位份，可与婕妤差远了。”
太后也是实话实说。
要为婉贵人破例，也得有破例的理由。
那理由，还得站得住脚。
否则，如此空口白牙，破坏后宫规矩，这以后，还怎么管理后宫？
慕雪尘知道，太后对她们方才的话，信也好，不信也罢，这是都不想与她去计较方才那些的意思。
她嘿嘿一笑，小脸儿得意地对着太后说：“雪儿前一阵得了陛下的一个承诺。只要不违背大禹的一些条陈规矩，陛下还是会答应的。”
太后：“……”
婉贵人心中撼动，原来，她说的竟是真的？
太后狠狠地闭了闭眼。
上一回这丫头便说，皇上要钱，而她有钱，所以与皇上做了些交易。
莫不是，这大量的银钱，就换了这么一个承诺？
还用在婉贵人身上？
太后看向婉贵人的眼神，顿时多了一抹复杂。
“你可想好了。若婉贵人与你同住，这后宫里的人，可都会以为，你是要她腹中的皇嗣，到时候，便是晗章宫，也没得清净了。”
她可是为了清静才主动提出去晗章宫的。
自己方小产，对外称无法生育。
这马上就将宫里唯一怀着皇嗣的人放到自个儿身边养着。
她们能不多想？
还能让婉贵人和她好过？
那晗章宫这么偏，她们若是动手，可真真是防不胜防的。
“都是一时的。等婉贵人安定下来了，平安生下孩子，自会搬出去，雪儿会与陛下商量好如何安置婉贵人，您放心，雪儿一定会照顾好她和她腹中的皇嗣的。”
太后瞪她一眼。
谁在乎婉贵人了！
婉贵人腹中的皇嗣，若是皇子，太后还愿意多看几眼。
可若是公主，她才没那心思呢。
婉贵人也是个心思深的。
她一开始的好印象，此刻全都没了。
罢了，先这样吧。
走一步算一步，如今宫里的隐患未除，其他的事现在说都还太早。
太后摆了摆手，不耐烦地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呀你呀，鬼主意一个个儿的。下次不能这样了啊。不然，哀家可护不住你。”
“是。”
太后叹了一口气，又看着低眉顺眼的婉贵人。
她抿了抿唇，才说：“哀家看着，皇后这一回怕是不会轻易罢休了。婉贵人在宫里势单力孤，确实是危险了些。”
慕雪尘方才都没来得及问，太后这么一提醒。
她便想起来了。
皇后是在太后到来之前，便提前到了御花园的。
当时，为了掩盖公主伤了皇嗣的事实，皇后似乎想要将罪责过错，推到婉贵人身上。
若非太后到了。
婉贵人怕是会成了替罪羊。
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小贵人，母族也不显，皇后只要稍加掩盖，自然能将事情瞒过去。
好在，太后来的及时。
所以才让皇后的计划落了空。
不过，太后一来，就让人将她抱回来了。
以至于她没能听到后边的好戏。
皇后后边，可是还做了什么？
这么想的，慕雪尘便立即这么问了：“方才皇后娘娘可是做了什么？”
太后垂眸不语，她要怎么说？
说皇后堂堂一个国母，居然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指鹿为马，将她的意外，归结到婉贵人身上，拿无数的人命，包庇她自己的女儿？
说她的狠毒计划被拆穿后，不仅不觉得自己有问题，还打算揽下过错，让外人知晓，皇上的后宫不安宁？
这错不是她犯的，是她的女儿犯的。
她作为国母，难不成还能因为这事给废了？
既然不能，那就只能是小惩大诫。
可那点惩戒，根本起不到什么震慑的作用。
况且，她揽下了这事，公主以后只会变本加厉，愈加的张狂跋扈。
这如何使得？
这不是小事，也不是几条人命的事。
太后现在也头疼着呢。
虞亦瑶毕竟年纪还小，又是她的第一个孙女，皇上的第一个孩子。
怎么处置，都是个问题。
可这事，又不能不处置，所以，她只好先将此事压下，等皇上回来再做打算。
当然，此次祭天仪程，太后也是略有猜测的。
怕不仅仅是祭天这么简单。
所以，太后拦住了要去向虞羲和禀告慕雪尘今天的状况的人。
暂时没敢让虞羲和知道。
就怕影响了他的计划。
慕雪尘眼见太后不说，也后知后觉地想到太后的为难。
所以，她也没再问太后，而是看向了婉贵人。
婉贵人拧着手绢，迟疑片刻，才说：“太后的意思是，先将皇后和公主禁足了，等陛下回来再做打算。”
慕雪尘一听，垂着眸，手不自觉地捻了捻自己的手指思索。
太后的用意她明白。
这是暂时最好的处置结果，却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国母不能动，公主太小也能说是不懂事。
所以，只怕等虞羲和回来，皇后和公主的处置，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但幕后煽动公主的那人，可就没这么好说了。
那人，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