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聪明过头了
“嗯。雪儿知道。”
太后心底大骇：“所以，是真的？虞亦瑶真的踹伤了你？”
慕雪尘苦笑了一声：“算是吧，反正，结果都一样。”
太后直觉慕雪尘这话哪里不对。
婉贵人反应快。
立即便从这句话里，察觉到了不对之处。
她插了一句嘴问道：“慕姐姐的意思是不论公主踹你伤了胞宫，还是不踹你，你都一样，不会再有身孕？”
慕雪尘抬眸，看了婉贵人一眼。
婉贵人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但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
太后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意思。
上一回，太后就问过她，明明那掺了助孕药的膳食，她是吃了的，为何却没怀上孩子。
她可以确定，慕雪尘在那次之前的身子，是没有问题的。
当时，慕雪尘没回答。
太后心里隐约有些猜测，只不过，她没往下问。
但现在，似乎都有了答案。
可是，这个答案是什么呢？
是皇上彻底断了她生育的机会，还是她自己，彻底了断了自己所有的念想？
沉默，在她们三个人之中蔓延。
还是慕雪尘，打破了这一室的寂静。
“姨奶奶，雪儿想早些搬到晗章宫里去，您让宫人再收拾一个偏殿出来可以吗？”慕雪尘瞟了婉贵人一眼，才问道。
太后从愣神中，恢复过来才说：“哀家让人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整个晗章宫以后都是你说了算。”
慕雪尘咧着嘴，笑的眉眼弯弯：“那婉贵人暂时与雪儿一起住，有个伴儿？”
太后听罢，下意识地看向婉贵人。
她总算是知道，明明没婉贵人什么事，为何慕雪尘却将她也一并请进来了。
只是，这丫头是何用意？
莫非，是想要她腹中的皇嗣？
太后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若是她皇上不让她生，那婉贵人的孩子，与她有何干系？
若是她自己不能生……
太后的视线，在慕雪尘和婉贵人之间，来回地转了转。
慕雪尘知道太后在想什么。
她似笑非笑地问：“姨奶奶，您想什么呢？”
太后没好气地嗔道：“你说哀家在想什么？”
慕雪尘不笑还好，那眼底的笑，让太后下意识地肯定自己方才的想法。
她不由地看向了婉贵人的小腹。
婉贵人心里一紧，护着小腹的一只手，紧了紧。
她脸色有些发白，一种莫名的恐慌，从脚底心逸散了出来。
之前，慕容华自己有身孕。
婉贵人自不会多想，可现在，她却说，她是假的。
她不会有孕。
那她帮自己真的是图那两味药材？
还是说，其实她图的是自己的孩子？
婉贵人抖着唇，缓缓看向慕雪尘，问：“慕，慕姐姐是想要婢妾的孩儿吗？”
太后一听，摸了摸下巴：“……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慕雪尘：“……姨奶奶，您吓着婉贵人了。”
太后：“……”
当着人家的面儿，就说这些，不得把人吓着啊！
果然，婉贵人的脸色煞白煞白的。
像是承受不住一般。
立即跪在了地上，仓皇地求情：“太后，慕，慕姐姐，您不是这样说的，您……您答应了会让婢妾照顾自己的孩子的。”
太后倏地瞪向慕雪尘：“你还答应了这种事？”
反了天了！
这丫头，还真是当这后宫都她说了算了。
这要让皇后那些人知道，不得撕了她？
慕雪尘讪讪地笑了笑：“婉贵人，你先起来，本嫔说话算话，你别乱想，太后乱说的。孕期切忌忧思过甚。”
“哀家……”没有乱说。
话还没说完，慕雪尘就咬着唇瓣，小眼委委屈屈地看向太后。
太后气弱地消了声。
后宫嫔妃不能生育，记一个孩子在嫔妃名下的事，不都是常规操作吗？
贤妃就是个例子。
她宫里的公主，不就是旁的嫔妃生的孩子？
慕雪尘见太后这样，满意了。
她忍着大腿的疼下床，将婉贵人拉起来站好。
然后转身去拽着太后的手臂摇了摇，一脸讨好的说：“姨奶奶，您想啊，这世上，哪有什么人能大度地将别人的孩子真正视如己出的。就是有，那也是少数。宫里的女人，您不都了解吗？不论公主还是皇子，自是能在自己生母身边养着最好，对不对？”
太后恼怒地用力拍了一下她的手背。
“规矩点儿！”
慕雪尘笑了笑，刚刚下意识弹开的手，又黏糊糊地凑了上来，拉着太后撒娇。
“姨奶奶，您说是不是嘛。”
太后有些不高兴慕雪尘这种自作主张，僭越位份的法子。
她看着婉贵人，却是对着慕雪尘问：“你与婉贵人也是做了交易的？”
太后眯着眼，上下地打量着婉贵人。
真真是看走眼了！
婉贵人不过是个小小贵人，竟也有这样的野心？
知道她宠着这丫头，知道找这丫头帮忙，是个聪明的。
但就怕是，聪明过头了！
太后心里冷哼了一声，眼神冷了许多。
她最厌恶的，就是宫里的人，将主意打到慕雪尘身上。
当然，她自己除外。
婉贵人这是不满足自己给她挑的嬷嬷？
还想亲自抚养皇嗣？
那是三品婕妤以上才有的资格。
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贵人。
莫不是，以为郝顺媛可以让皇上格外开恩，她也想效仿？
郝顺媛好歹是四品的顺媛。
又生了皇子。
皇上念及老大老二身子不好，这才破例开恩。
婉贵人凭什么觉得，她也能让皇上破例？
她腹中这个，还不知是公主还是皇子呢。
在皇室里，公主自比不上皇子重要，也比不得皇子尊贵。
但要教养皇子公主，也得看是不是有这样的资格。
她的位份，离着婕妤，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真真是不自量力。
慕雪尘知道，太后这是对婉贵人的印象不好了。
尤其是，太后看婉贵人的眼神，冰冷些。
那样的问话，也不太客气。
婉贵人脸色发白，心底颤抖，这些变数，于她而言，太难面对了。
好在，慕雪尘急急地解释：“没有，没有。婉贵人出身不高，家中继母做主，她这才入了宫的，能有什么与雪儿交换？
雪儿不过是想到，她的父亲曾给过一味药给雪儿，帮了雪儿大忙，雪儿这才帮她一回。”
慕雪尘这话，说的半真半假。
她拼命对着婉贵人使眼色，但婉贵人并没有接收到她的暗示。
反而有些神思不属。
慕雪尘只好泄气地自己一个人圆谎了。
“你说真的？”太后显然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