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幸灾乐祸
只不过，离开前虞羲和还是让人带着东西跟明枫离开。
是给流风他们的。
每一个暗卫的培养，都不是易事，折损一个，对虞羲和而言，都是极大的损失。
他们在前边为他出生入死。
虞羲和也不能无动于衷。
即便他自己都捉襟见肘了，但该给的还是得给。
明枫离开后。
虞羲和便要开始处理政事了。
早上散朝后，他便匆忙回了后宫看望三位皇子。
接着又是流风回来，与慕雪尘他们议事至今，朝中大小事，虞羲和都还没开始处理呢。
加上前一日，他也耗费了些时间在后宫三位皇子那儿。
以至于他案桌上的折子，都堆成山了。
慕雪尘见虞羲和心都扑在奏折上的模样，有些犹豫着有些事，是不是过两日再说。
谁知，她刚弯腰要告退。
便清晰地听到虞羲和腹中传来的咕噜声。
虞羲和倏地整个人一僵，低头看了肚子一眼，在意识到慕雪尘还在时，他讪讪地扯了扯唇，笑的很是尴尬。
都到这个份儿上了，慕雪尘不想“关心”都不行。
于是，她意思意思地问了一句：“陛下还未用午膳？”
这三位娘娘宫里，是连午膳都不舍得给虞羲和用吗？
怎么还让他饿成这样儿了？
虞羲和尴尬地咳了一声：“未曾。对了，你带的点心给朕……”
话音未落，虞羲和后知后觉地想起，慕雪尘似乎是空着手走进太极殿的。
一开始他让苏木传慕雪尘，给够了她准备的时间，让她带上点心一起，她可以吃，他也可以一起吃。
哪知，苏木建议他回太极殿时再传慕雪尘。
许是这样，慕雪尘便没准备吧。
虞羲和只能这么想了。
不然，得如何掩饰自己的窘迫？
偏偏慕雪尘在听到他的话头时，就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于是故意说了一句：“嫔妾和立冬有些日子不曾琢磨新鲜点心了，陛下若喜欢，改日，嫔妾便与立冬一道再琢磨些新鲜的，送些过来。”
当然，慕雪尘这也只是说说。
她和立冬昨日还做好吃的来着。
甚至连太后那儿都得了一份。
哪里是有些日子没琢磨新鲜点心了？
也就虞羲和没注意到慕雪尘说这话时的敷衍和漫不经心。
反而被直白地戳穿他馋慕雪尘宫里的点心，面上实在挂不住。
那双好看的耳朵，悄悄地泛起了粉粉的红色。
不过，听到慕雪尘到时候让人送，他的心情到底是舒坦了几分。
他也不再扭捏，而是问慕雪尘：“你用过午膳了？”
慕雪尘回话：“自是用过了的。”
这个点，都快到晚膳的时辰了，正常人用过的午膳怕是都克化完了。
也就是虞羲和比较惨。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差，干得比牛多。
既要上朝处理政事，又要顾虑前朝后宫平衡，还要努力耕地，去跟一个个儿陌生女人翻云覆雨，为大禹皇室的繁衍贡献几分力气。
关键是，他在那边兢兢业业地耕地播撒种子。
嫔妃们却在后头，将他没日没夜，辛苦培育的小苗苗连树带泥地一棵棵拔了。
而他有时候，还得忍着。
慕雪尘知道，虞羲和这也不是第一次连膳食都顾不上了。
前世的那些年里，他也就是在剿灭了睿郡王，拔掉了大部分外邦的奸细，世家几乎没有能与他对抗的处境下，饮食才正常了些。
睿郡王的败落，世家的没落，让虞羲和全部大权，都掌控自己自己手中。
这里边，自然也包括了整个大禹的经济命脉。
有了银钱，虞羲和的宏图大志，便有了施展的机会。
所以，在她前世临死前，虞羲和的江山，早已是政通人和的强盛状态。
只不过，距离那个时候，还有好几年呢。
前世是有她的干扰，才让虞羲和在用膳上，稍稍正常了些。
而今，她不管了。
虞羲和吃不吃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坐了那个位置，这些就都是他该受着的。
想到这儿，她心底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她心底粗略地数了一数。
虞羲和自有了启蒙宫女开始，已经失去了超过二十个孩子了吧？
光郭氏就有三个，阮清清也有两个。
哪怕是正宫的秦皇后，饶是她身后有强势的母族，也同样护不住她辛苦生下的嫡子。
还有那些刚怀上就小产了的。
难产的。
明明胎像都已经稳了，却还是被算计了去的。
生下来以后早早夭折的。
病歪歪地熬了几年，最终还是没了的。
……
啧啧……
这后宫，还真真是吃人的地方呢。
虞羲和在听慕雪尘老老实实回答已经用过膳的话后，便知道她没有想再用膳的意思。
他抿了抿唇，说道：“你是双身子，午膳虽用过，但这个点儿，也差不多该饿了，便陪朕用一些吧。”
慕雪尘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
虞羲和扬声往门外喊：“苏木……”
苏木低垂着眸进来：“陛下有何吩咐？”
“你亲自去一趟御膳房，让人做些适合有孕之人用的膳食送来。另外，让他们做点别致些的点心。”
不别致，慕雪尘只怕看不上。
很快，御膳房便送了不少色香味俱全的膳食过来。
虞羲和打发了侍膳的太监，只留了苏木一人。
之后，他拉着慕雪尘一道坐下用膳。
两人安静无声。
将食不言三个字，发挥的淋漓尽致。
虞羲和其实很不习惯。
慕雪尘一贯是话多的，对着他总能滔滔不绝地说她知道的各种趣事。
以前的慕雪尘，爱看话本子。
似乎总能发掘到好听好看的故事。
然而，她现在像是彻底摒弃了过去的自己一般，虞羲和甚至发现，慕雪尘过去的痕迹，似乎越来越少了。
这很不对劲。
他不知道，慕雪尘为何会有这样的转变。
虞羲和熟悉的，了解的，都是过去的慕雪尘愿意呈现给虞羲和看的形象。
真正的慕雪尘，虞羲和也是不懂的。
慕雪尘陪着虞羲和用了些，便没再吃了。
虞羲和见慕雪尘放下了筷子，正在夹着菜的手一顿，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怎么，不合你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