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中秋夜
罕见的，这宫里竟过了一个还算太平的中秋家宴。
家宴上，太后略坐了坐便走了。
离开前，还带走了在宴席上，没吃半点儿东西的婉贵人。
而虞羲和呢？
他左边坐着韩婉汐，右边拉着秦冉冉，旁若无人地与她们亲近。
中秋团圆夜。
虞羲和按说是要去凤仪宫的。
然而，虞羲和却是去了秦冉冉的蔷薇苑。
他是在宴席散了以后，安抚了韩婉汐两句，然后直接拉着秦冉冉走了的。
皇后就在虞羲和身后，脸色铁青地看着。
藏在宽袖下的手，紧紧地攥成拳，牙齿更是咬的咯咯响。
其他人匆匆地扫了一眼，自觉无趣地走了。
尹嬷嬷凑近了皇后，低声劝说：“娘娘，咱们回宫吧。”
“嬷嬷，你说陛下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打她的脸面？
前一回，他召了韩婉汐就算了，她忍了。
可这一回，是中秋的团圆夜。
她是他的妻子，也是国母，礼法体统，他全然不顾了么？
尹嬷嬷沉吟了一下，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说：“娘娘，好歹陛下是去的婉媛宫里，总归是咱们秦家的，婉媛若能早日诞下皇子，您也可以早些将孩子抱过来。她便是孩子的生母，也永远绕不过您去。”
皇后低头看她一眼，又悠悠地看了眼那远去的背影。
“你说的对。想是陛下还气着本宫这些日子没将后宫的这团遭乱处理好，故意气本宫的，所以，他故意召的秦冉冉，再怎么说，她到底是秦家的。”
这话，听着倒更像是自我安慰，但她的眼神，却是阴凉发狠的。
秦冉冉是秦家的庶女。
她再怎么，也越不过自己去。
更别说，本宫还是皇后，一国之母。
不过就是陛下拿来气本宫的棋子，生下皇子以后，她入宫的作用，便没了。
想到这儿，皇后的心宽了一些。
不过，说是这么说。
但皇后只要一想到，此刻的虞羲和，也许正与秦冉冉恩爱，她便觉得，自己脑子里紧绷着的那根弦快要断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
蔷薇苑里。
秦冉冉自她从宴席上，被虞羲和一路牵着回蔷薇苑，感觉自己的步子都是飘的。
惊喜来得太快，以至于她整个人有些呆呆的。
到了寝殿中，仍傻傻地盯着虞羲和牵着她的那双手。
虞羲和微勾了勾唇角，故意摇了摇彼此纠缠的手，俯身在她耳边低喃：“发什么呆？就这么喜欢朕牵着你？”
秦冉冉一惊，倏地侧过头。
唇落在了虞羲和的脸上。
虞羲和浑身一僵，眼底戾出了风暴，冰锥子似的盯着她身后的远处。
秦冉冉也发愣。
她侍寝这么多回，从未触碰过虞羲和的脸，更别说他的唇了。
这样的温柔缱绻的氛围，好的让她沉醉。
让她有那么一瞬间，分不清现实还是幻梦，她呐呐地回话：“陛下要是能一直这样牵着冉冉，该有多好？”
虞羲和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眼里又是柔情似水的模样。
他缓缓站直。
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心里觉得十分刺眼，脸上却带着化不开的情意。
虞羲和伸出空着的那只手，低头摩挲着她的手，温柔道：“你若喜欢，那朕以后多牵着你。”
言不由衷的话，张嘴就来。
秦冉冉看着虞羲和的神情，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她感动的眼眶发红，声音娇嗲地轻唤：“真，真的吗？”
虞羲和轻笑：“自然是真的，朕是天子，一言九鼎。”
秦冉冉痴迷地听着，看着。
他从未与自己这般柔和地说话，也从未握过自己的手。
被盯着久了，虞羲和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松开了握着她的手，问她：“晚宴上，朕看你没吃多少，还饿吗？”
“嫔妾不饿。”秦冉冉摇了摇头。
晚宴上的东西，嫔妃们大多是不吃的。
那些东西，且不说是御膳房早就做好了的，呈上来的时候，早就已经冷了，一层油沫飘在上面，看着都倒尽了胃口。
而且，谁知道那晚宴上的东西，会不会有什么不干不净的。
秦冉冉与其他人一样有这样的顾虑。
所以，晚宴上的东西，她几乎没动。
只是不曾想到，虞羲和竟注意到了她没吃多少东西？
这样的细心周到，让秦冉冉很受用。
可随后，她又想起来：“陛下可是饿了？嫔妾这便让宫人传膳。”
说着，她立刻就要让人去安排。
但虞羲和将她拉了回来，低着头与她说话，声音暧昧，：“不必了。朕是饿了，但朕想吃的，可不是那些膳食。嗯……”
拉长了语调，带着绵绵的情意。
秦冉冉刚开始没明白。
但在接触到虞羲和不正经的眼神时，又迅速反应过来。
她羞红了脸。
她大着胆子，锤了虞羲和一下：“陛下，您怎的这样不正经。”
虞羲和一本正经地调侃：“这就不正经了？夫妻敦伦，本就是人常，还不许朕说了？”
“夫妻……”秦冉冉听到这两个字，心底颤了颤。
她只是他的嫔妃，算不得什么夫妻。
这两个字，除了她那个嫡姐能用，她从不敢这样想。
“皇后姐姐听到这话，该生气了。”她下意识地说了一句，谁曾想，虞羲和竟全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圈抱着她说：“朕说是，那就是。”
秦冉冉思绪有些飘。
尤其是虞羲和与她这样的亲密。
她不自觉地想到，以往侍寝，虞羲和几乎不会到她的寝宫里来，大多都是直接召她到紫宸宫的偏殿去等着。
他都是在太极殿里，忙到很晚。
她总是忐忑不安地在偏殿里等着。
等他忙完了，洗漱了，才会来到她眼前。
也不与她打趣。
而是敷衍一般，让她自己宽衣解带，速战速决，那事一了，便立即离开，独留她一人在偏殿的另一处安寝。
他的眼底，从不带柔情。
她不知道，他与其他的人，是不是也这样。
更不知道，外边的人，在敦伦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但只要能与他在一处，能给他侍寝。
再多的苦，她也能忍着。
可如今，他似乎变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呢？
是了，好像就是从厉蓁蓁被禁足以后开始的？
虞羲和没给秦冉冉多想的时间，拥着她就往寝室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