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找过两次
“真相。”
虞羲和的话，言简意赅。
谢才人痴痴地看着虞羲和，她不过是在选秀的时候，惊鸿一瞥。
之后的两年里，她偶尔也能远远地见到他的背影，侧影。
但今夜，却是第二次面对面地见到他。
只是，是在这样的处境之下。
“那日，婢妾与婉贵人约好去御花园，但因着婢妾前一日喝了些绿豆糖水，凉了些，半夜里，肚子不舒服，所以第二日便没去御花园。谁能想到，却正好成全了她。她得到了婢妾盼了整整两年都没盼来的侍寝。婢妾羡慕，但想着，婢妾与她关系一直不错，只要她哪日给婢妾引荐一下，婢妾也还有机会与您亲近的，所以，婢妾虽然有些嫉妒，却没想过害她。”
谋害皇嗣，不论她是不是幕后真凶，但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嫔妃，又参与了这事，是直接的帮凶，必死无疑的。
谢才人知道自己的下场，所以，她才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
再不说，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虞羲和没有打断她的话，听着她说。
“后来，您再也没想起来她，婢妾也不嫉妒了。可是，突然有一天，婢妾无意中发现，她似乎有些怀孕妇人的症状。一个嫔妃，就是没有您的宠爱，可只要有个孩子，在宫里的处境，也会比婢妾好上千百倍。婢妾不甘心啊，可没等婢妾想好要怎么做的时候，那人就安排人找上门来了。”
虞羲和听得心里一紧，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陛下，婢妾不过是刚发现吴氏的异常，那人的人就找上门来了，您就不好奇，她为何会知道这么多这么快吗？婢妾猜啊，她是在每个侍寝过的嫔妃宫里，都有眼线，所以，她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异常，也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虞羲和听罢，心底一震，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谢才人那张十分认真地叙事的脸。
要在每个侍寝过的嫔妃宫里安插眼线，还要避开他的掌控。
那这人，势必在宫里的根基极深。
不仅要有人，而且，还要有一定的品级地位。
可是，防着所有侍寝过得后宫嫔妃，与那人有何用处？
是为了皇嗣？
担心有其他的皇子出生，影响了谁的地位？
虞羲和的心思动了动，首先就想到了那三个有皇子的嫔妃身上。
那几个嫔妃，入宫多年，身处高位，又有皇子在膝下，的确有一争太子之位的能耐。
可，会是谁呢？
德妃？
虞羲和摇了摇头，直觉不会是她。
大皇子早产体弱，太医曾私下预言，大皇子活不过六岁。
会是容妃吗？
容妃娘家守在边境，有兵权和二十万大军，的确有这种资本和底气。
会是她吗？
虞羲和也觉得不大可能。
理由同样是二皇子曾被预言活不过六岁。
况且，容妃那性子跳脱，不像是心机深沉之人。
那么，是郝顺媛？
郝顺媛的三皇子，倒是健康，但如今才一岁，算不得什么。
况且，郝顺媛的母族并没多少的底气。
在京中的世家里，郝家充其量只能排在中间。
便是有这样的野心，郝顺媛有这样的能耐么？
虞羲和不禁有些怀疑。
谢才人明白了他的疑虑，提醒道：“陛下在怀疑三位皇子的母妃是吗？”
虞羲和有些讶异她竟能猜到他的想法。
她忽略虞羲和眼底的讶异，问道：“宫里只有三位皇子，她们的生母若是做了这些事，指向性是不是太明显了一些？若是其他人做的呢？”
虞羲和顿了顿，问：“为何你会觉得是其他人？而不是三位皇子的母妃？”
谢才人犹豫了一下，折中说：“都有可能。三位娘娘有皇子，自是可能有这种野心，至尊之位，谁不想要呢？只要没有新的皇子出生，那么，太子就只能从她们的儿子里边选了。可如果不是她们呢？其他娘娘就没有可能？”
谢才人反问。
不等虞羲和回答，她又说：“其他的娘娘虽然没有皇子，但她们并不是不能生了，退一万步说，就算她们不能生了，可她们的族人能放过这机会？秦冉冉入宫，不就是替皇后娘娘生皇子来的吗？”
虞羲和怔怔的，想起了皇后送那十万两过来时，在册子上做的那些改动。
皇后乃至秦家，司马昭之心，他一清二楚。
甚至默许了她的行动。
可如果，她或者其他的嫔妃，也抱着让自家人生子，而不让其他嫔妃产子的想法，对她们下手呢？
那他虞氏的江山，是不是就要后继无人了？
谢才人察言观色。
并不阻止虞羲和发散的想法。
相反，他怎么想的，后宫嫔妃怎么做的，都与她这个将死之人无关了。
她今日要做的，是保住自己的娘家人。
有些事，虞羲和自己能想清楚，她也不在这儿纠结。
只说她知道的。
“陛下，您还要继续听吗？”
虞羲和回神：“说。”
“那人一共来找过婢妾两回。一回，是让婢妾揭露婉贵人有孕的事，她给了婢妾两日的时间，至于如何做，她不干涉。所以，那日婢妾只是做了一些十分寒凉的菜，邀婉贵人一起吃，事后又让她喝了绿豆汤，所以，半夜里，婉贵人腹痛难当，请了太医。”
“还有一回呢？”
“那人给了婢妾一瓶熏香，让婢妾染到婉贵人的衣裳里。婢妾知道她做了新衣裳要去见太后，所以婢妾买通了她的宫人，在她的衣裳上染了香。”
“那瓶子呢？”
“婢妾将它摔碎以后，扔了，此刻估摸着早已被清理出宫了吧。”
那就没法往下查了。
虞羲和闭了闭眼，有些不悦。
不过，他想到了什么，赶紧问道：“你说，那人来找过你两次？”
“是。”
虞羲和问她，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急切：“可看清那人的模样？是男是女？高矮胖瘦？身上可有什么特征？”
他当然急！
这样一个人，不尽早找出来，只怕会有更多的宫妃被迫害。
还有皇嗣。
没有一个合适的继承人，是他当前最着急的事。
大皇子二皇子不能作为选项，三皇子年纪尚小，不确定的事太多了。
他需要更多的选项，不论是谁生的。
谢才人闻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虞羲和被她的态度，搞得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这摇头又点头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