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宠妃
慕雪尘转过来，小眼亮晶晶的：“那您慢慢听婢妾说。”
“你说，朕听着。”
却见她缓缓地走到案桌下首，坐回了原本的位置上。
虞羲和疑惑地看着她的动作，垂眸不语。
“陛下，在说之前，婢妾想跟您确认一下。”慕雪尘带着些许小心地问他。
“确认什么？”虞羲和问。
慕雪尘问：“如果这交易您觉得合适，那婢妾跟您，就暂时是合作伙伴没错吧？”
虞羲和：“？”
“既是合作，那自然得公平对等，您说对么？”所以，一会儿咱们得签个劵书，您可别翻脸啊。
虞羲和：“……”
生在皇室，他身边的人，素来只教他去抢，去争，喜欢的，就抢过来，想要的，哪怕折断了对方的羽翼，也要困在自己身边。
还从来没人跟他讲过公平，提过平等。
看他脸色有点沉，慕雪尘赶紧补充：“暂时的，暂时的。”
“嗯”。
慕雪尘像是松了一口气：“那行，那婢妾就说了啊。”
虞羲和不耐：“说。”
“陛下，前朝与后宫关系紧密，这些年，陛下忙着打压世家，忙着收拢皇权，忙着一展抱负，为百姓谋福利，也就顾不上后宫了吧？”
虞羲和挑了挑眉，示意她往下说：“前朝掣肘，后宫搅局，陛下心里，多有想法，却始终实施不顺利，婢妾说的可对？”
“接着说。”
“陛下需要一个人，帮您肃清后宫，解决您的后顾之忧，让您可以安心朝事，做大做强大禹国，对吗？”慕雪尘说道。
虞羲和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你想做这么一个人？”
慕雪尘说：“是。”
虞羲和沉沉地哼笑：“慕贵人，你这话，将皇后贵妃置于何地？”
慕雪尘不理会他，继续自己的话：“陛下可知，前朝与后宫关系越紧密，对您的掣肘就越大，若是能将前朝后宫区分开，外戚干政的几率便会大大降低。”
“说的不错，然后呢？”
“您既觉得婢妾说的不错，婢妾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您也有心想让后宫跟前朝区分开来？让朝臣明白，后宫嫔妃位分高低，与他们家族的兴衰并无多大干系？同理，朝臣便是有什么大的过错，只要确定宫妃不曾插手，也能让宫妃在宫里安稳度日？”
不得不说，慕雪尘的这番话，的的确确就是他想的。
对于前朝与后宫的关系，他一直都想这么做。
但后宫能替他做这事的人，始终没有。
正是因为没有，所以他才会退而求其次，用另一种法子‘曲线救国’。
虞羲和嘲讽地问她：“看来，慕贵人挺有想法，就这么想做朕的皇后，朕的妻？嗯？”
他的声音温润，但却泛着冷意。
慕雪尘心里狠狠一跳，低下头，嘲讽地笑了一笑。
皇后？
妻子？
这辈子她都不会再想这种不切实际的事。
前世的种种妄想，早在他抢走她女儿那一刻湮灭了。
等机会到了，她自会出宫过自己的后半辈子。
况且，也不是她有什么想法，不过是受到的教训多了些罢了。
前世不正是因为自己在宫里不受宠，被极尽羞辱，人人可欺，最后导致自己的家人还无辜受累么？
既然这样，那就分开来。
后宫的妃子位分再高，他们的母族地位也不一定能上的来。
她们的母族再能耐，也与她们在后宫的地位无关。
这是不是能减少他们仗着宫妃，横行霸道？
当然，这种做法，虽然隔绝了高位嫔妃与母族之间的兴衰荣辱，但位分高，对外人多少还是有震慑力的。
所以，只要她爬上那个位置，是不是就能改写前世家人的结局？
“陛下，您别急着质疑，婢妾没想过要抢您的皇后之位。甚至，皇贵妃，贵妃之位，婢妾都不会要。”慕雪尘说。
虞羲和挑了挑眉：“哦？慕贵人这话，不矛盾吗？”
“哪里矛盾？”慕雪尘问。
“若非皇后贵妃，如何替朕肃清后宫？”虞羲和轻笑了一下，不由得嘲讽慕雪尘的不自量力。
心底深处，却又奇怪地溢出一丝丝莫名的期待。
想看看她会怎么做。
“陛下，这后宫女人，可不止皇后贵妃，还有一种极特殊的宫妃，可以让后宫之人十分忌惮，不是吗？”慕雪尘反问。
虞羲和有些疑惑，心里模模糊糊地有些猜测。
但又不能确定：“你是说？”
“宠妃。”
慕雪尘淡淡开口，仿佛说的是什么简单的字眼。
但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意义，却极为沉重。
虞羲和：“……”
慕雪尘说：“两年内，您助婢妾坐到四妃的某个位置上，婢妾替您肃清后宫。如何？”
虞羲和疑惑地问：“四妃？你和她们有过节？”
后宫里，除了皇贵妃之位空缺，二品以上的高位嫔妃，几乎都已经满了。
她要上去，势必得把某个人拉下来。
尤其是她口中的四妃。
贵妃虽无子，其父却是虞羲和的太傅，轻易动不得。
淑妃育有公主，德妃有皇子。
没什么过错，她们俩也就定了。
贤妃虽未生子，却有三公主记养在她名下。
她似乎是最有可能的。
但想到她，虞羲和下意识地在心里摇了摇头。
想要这几个人给她腾位置，太难。
慕雪尘手不自觉地摩挲自己的手镯，盈盈一笑：“没有。”
“那你为何是想把她们拉下来？而不是别人？”虞羲和拧眉。
“坐上四妃的位置，也不一定就是她们被拉下来，总还有人能往上爬不是吗？”
都四妃了，还能往哪个上面爬？
若不是皇贵妃，那便是皇后。
可早在当年的韩皇贵妃故去，虞羲和几乎封了关雎宫以后，他就提过，此生不再立皇贵妃，昭武年间，只会有一位韩皇贵妃。
所以，只能是皇后。
可，要拉下一国之母？
她怎么想的？
虞羲和蹙眉。
对于慕雪尘的意图，心里震惊又有些后怕。
好在她只是在这儿说说。
但，决不能让她这般肆意妄为，于是，他严肃道：“慕雪尘，看来母后是真的把你纵的无法无天了是么？这大逆不道的话，你说，若是让旁的人听去了，你能有什么好收场？”
“陛下，事关重大，若这话还能传出去，除了您传的，还能是谁传的？”慕雪尘直接把话挑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