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秀场保护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除了越来越趋于稳定的数据，卡戎毫无其他的反应，辛云也只好做了病例总结先让卡戎回去了。卡戎回家收拾了一番就立刻赶往公司找晋然，告诉了他情况，并商量接下来的对策，双方可能需要约个坦白局什么的……
但是晋然很快告诉卡戎他本周的工作行程是出差n市，而且机票是马上出发的那种，他一边收拾资料一边跟卡戎说：“注意保护好自己，哥下周回来给你兜底。”
鉴于季霆那边也只是一知半解不明实情，卡戎看着晋然的背影想：也不会那么快来质问，要不忙完了这周再说吧，针对昨天的项目，还有她三天三夜都写不完的专业报告和要与深瞳一起完成的定投测算要做呢，掐指一算从现在开始本周都完不成。
林雨儿一上班就急匆匆进了卡戎办公室慰问她，问她昨天究竟怎么回事，是不是生病了，并吐槽她第一次陈词生涯有多紧张。
“只是读我的稿子，ok？有那么难吗？”
“可是我不会回答啊，幸亏他们看你和季总都不在，也没怎么提问。对了，季总好有绅士风度啊，后来送你去医院看病了耶。”
“嗯……”一个嗯字，竟然让卡戎说出了吞吞吐吐的味道，她还不知怎么面对他，也不知什么时候去，如何去解决这个问题。
死赶活赶，在连续加了三个晚班之后，卡戎终于在周五下班前完结了报告。林雨儿正在进行第二遍核对，晋然的助理给她紧急来电了：“雨儿，真对不起，晚上八点有个秀，本来是晋总出席的，但是我们飞机晚点了不可能在八点前赶回来了，需要卡卡姐代替晋总出席，现在告诉你们还来得及吗？”
一边的卡戎其实已经听到了这个通话，她沉着脸对着林雨儿的ai手机说了句：加工资，周末，三倍。
用最快的速度进行了最简洁的装扮，司机将卡戎送到了秀场。今天的秀是时尚圈的，涉及到某种科技在衣着上的光感变化，也是前文明留下的一项技术，晋然应该是从他老婆叶念那里得到的入场资格，但是晋然什么时候对时尚圈有兴趣了？卡戎正纳闷着，人群中，季霆出现了，不仅看向她，还径直向她走了过来。咦？晋然给他也安排了？不好，要遭，上次说明天告诉他的事儿逃避了一个星期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卡戎心虚的看着他，这个心虚的目光大约价值四五十万吧，违约金的最底线了。季霆走过来之后，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卡戎这才发现身旁凳子上的座位名牌写着“季霆”。啊，好一个冤家路窄啊。
季霆刚才看见她的时候，发现她今晚身着黑色小礼服，衬得皮肤愈加白皙，秀发柔和垂顺地贴在后背上，很好的遮盖住了后颈，并不高挑的身材琳珑有致，但大约只有165cm高，这并不是一个女性alpha应有的身高，着实拖后腿了，季霆想着，随后微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没有多言，就开始静候开场了。
心虚的卡戎打量着镇定的季霆，季霆今天身着黑色西服，配上冷峻的气质简直如她那两百多个库存男主角令人好感无敌，要不是过于土气，卡戎真想把那个千百万年前的形容词拿出来形容他：霸总。但是高昂的违约金让卡戎很快停止了某些遐想，收回目光安静看秀了。
这场秀人很多，而且秀场的位置都是挨得很紧密的，卡戎心思不定地熬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快结束了，等设计师上台致谢之后她就准备离场了，好死不死，那该死的感觉又来了……
卡戎赶紧攥紧了手中的包包，这里面有着救命的武器——粉红色按钮，她寻思着怎样礼貌离场，这个时候，她忽然闻到了一股味道。虽然卡戎的信息素感知度还处于非常初始的阶段，但是此刻她仿佛能辨认出这是来自人体的味道，不同于工业香精，很清澈，像雨后的森林，但有点强势。她猜测可能是季霆的味道，两边看了看，突然发现旁边那人正用跟上次一模一样疑惑的眼神看自己。
季霆发现她从包里摸索出抑制按钮的样子有点慌乱，怕她扎不稳，便一把拿了过去，趁着旁边没人注意的时候，飞速的帮她按在臂弯血管明显的地方，然后脱下西装，包裹住了卡戎，拉着她的手腕穿过人群往外面走去了。
“如果你再这样下去，会对周围的人产生影响，我先带你离开这里，趁现在味道还不浓。”
卡戎呆呆的抬头看着他，这人似乎哪次都比自己镇定，且从来不多问，给足了隐私尊重。却也每次都愿意保护她以免她涉险，可能，就是因为他们是重要的合作人吧。想到这里，卡戎安心的跟着季霆走进电梯，电梯里这个时候没别人，就他们两个，但是在中途的时候停了，进来一群人，看样子是大厦工作人员，随之而来的强烈气息立刻冲击了卡戎的大脑，等等，自己不是什么味道都闻不到的吗？从什么时候开始，啊，不对，是刚才，刚才在座位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好闻的味道，但是现在这些味道怎么那么难以接受啊。alpha们都拥有控制信息素的体能，再加上每个人都按照要求定时注射长效抑制，所以在公众场合绝不会透露出任何味道，除非一种情况：被动反应。应该是电梯里卡戎的味道刺激了这群人中不明所以的alpha……
卡戎不禁皱起了眉头，开始往季霆那边靠去，季霆发现进来了这么多人，无论卡戎是alpha还是omega，于她来说此时都是不利的，要么相冲，要么alpha会被动吸引……季霆一边反省着刚才太急没有选择走楼梯，一边侧身挡住了卡戎，隔断了那几个已经被气味疑惑到的alpha的视线。
不行，其他人太难闻了，而身边这个人又太好闻，这种互相冲击的味道已经让卡戎的脑袋有点糊了，卡戎本能地开始寻找那个好闻的信息源，无疑是季霆的信息素了。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能诱使对方进入应激期或易感期，但在处理得当的情况下对于对方来说，却又能起到很好的安抚作用，这就是ao之间神奇的联系了。卡戎不知是脑袋太昏了，还是理智稍微有点儿出走了，她寻到了季霆的侧颈之后，鬼使神差的就把小鼻子轻轻靠在了那里。季霆拉着她手腕，挡住她的时候正好离得更近了，她今天穿了高跟鞋，鼻子刚好能够着季霆的侧颈。
当卡戎以这个暧昧的姿势靠上去的时候，季霆是有一瞬震惊的，众所周知，alpha的腺体是不容挑衅的，眼前这位性别不明的小妮子究竟是胆子太肥还是懵懵懂懂，竟然在公众场合这样对一个alpha……
“还有多久能出去啊。”
肩膀上那个人显然很难受。
算了……反正马上到了，季霆无奈。瞥见旁边的几个人正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俩，不知哪里来的占有欲突然窜上来，季霆另一只按了按卡戎的后脑勺，让她靠得更舒服点。
“到了，你开车来了吗”季霆边走边说。
卡戎摇头：“是司机送我来的。”
“嗯。”
这位alpha驾轻就熟地把这位身份不明的女子带到了医院，辛云接到电话很快赶来过来。“小妞，我在约会，你能助攻一下别搞破坏吗？”
“嘿嘿，对不起。”这会卡戎已经好多了，至少脑袋不糊了。但是清醒时候的她回忆起自己刚才的流氓行径又很不好意思，她不敢看季霆。辛云还是例行开检查单，卡戎灰溜溜地进了检测室，留下善后的季霆。描述了当场情况，用药情况，所遇什么人，所做什么事，说到这个人对自己毫不礼貌的行为之时，季霆突然顿了一下，既而笑了：“她生理课是不是没好好学？”
还是像上次那样，卡戎需要留在医院观察体征数据到第二天。安排完之后，卡戎送季霆到医院门口。
“对不起，第二次麻烦您了季先生。”
“叫我名字就可以。”
“嗯，季…霆。”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这么乖，就已经听话地叫了一声，“我上周要跟您说的事情，其实您也看出来了，辛医生到现在也还没有结论，所以不是我要刻意隐瞒您，隐瞒深瞳公司的，我目前只能说的是，”卡戎鼓起了勇气，“我的第二性别那栏其实是空缺的。”
季霆忽然，有点儿明白怎么回事了。
从小到大，卡戎已经习惯了生活在特殊之中，已经习惯了别人知道后的那种眼神。从一个细胞开始她的姓名就出现在各种医院里。
其实，她本该是alpha的。
一般来说，ao之间相互吸引，beta和beta相恋是主要常态。卡戎的alpha爸爸卡宁，和omega妈妈姚书结婚后，由于妈妈身体的原因，一直不能自然生子，于是他们采用了ips细胞生子的方式孕育出了孩子。再成熟的技术终究会有意外，alpha和omega的基因结合本可以孕育出优秀的alpha后代，而卡戎却从高中开始，就呈现出omega的特征，身高不再增加，隐约可见的腺体出现在后颈，而不是alpha腺体应在的位置侧颈，体能数值在alpha水平线之下，处于omega水平线之上，诸如此类，但就是迟迟不分化成omega，只能一直带着优秀的omega参数做着一个近似beta的人——腺体不发育，没有信息素，也没有信息素感知力。人们一般在20岁左右完成大学学业，最晚分化也不会超过大学生的年龄，但是到现在为止卡戎已经工作三年了，也没有完全安定下来，繁忙的公司事务导致她已经很久没有去想这些事了，但是今晚当她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忽然想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