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烟火气
正当我以为这疯子要上来打我的时候，一个穿着青色衣服的身影，快步跑过来拦住了老疯子，并挥舞着拳头一阵吓唬，那疯子才不情不愿的走了，嘴里还嘟囔着：“灾难！大灾难！”
“你没事吧？别害怕，那人没有恶意的。”来人是个长相俊秀的年轻男孩儿，看着也就二十多岁，微微一笑还露出可爱的虎牙。
“我没事，刚才谢谢你啊！”我摇摇头，捡起刚吓掉的手机，还好没坏。
“不用客气，你应该就是秦云妹妹吧？”他笑的坦诚，很是自来熟的说道。
一声秦云妹妹，我听得鸡皮疙瘩快起来了，现在的小哥哥都这么油腻的吗？我尴尬的笑笑：“你叫我秦云就好。”
“你好秦云，我叫肖磊，你可以叫我磊子哥哥。”肖磊说完伸手接过我的背包，“李秀娥是我的嬢嬢，秦玲是我姨父。”
猛一听这名字很是耳熟，仔细一想才反应过来，秦岭是我二舅呀。原来这人跟我还算的上亲戚呢！
“前两天嬢嬢就说你要回来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肖磊熟稔的说着，看来那天通完电话，舅妈就跟家里人说了。
“听说外婆病了，我就请假回来了。”点点头，想到外婆的身体，我又担心了起来，“外婆的病怎么样了？”
“这几天好点了，前面整个不能动弹。”说到外婆，肖磊语气不见轻快，有些担忧道。
听到肖磊的话，我愣住了，“这是，中风了吗？”
外婆身体一直很好，人也特别勤快，记得小时候，家里就算是农忙时候，也是收拾的利利索索的。现在却……
“是的，已经一个多月了，一直不让人告诉你，怕你担心。”肖磊一边带路一边说，“她一直惦记你，看到你回来，一定会很高兴的！”说着唇角翘起一抹笑意。
我听了却心里很不是滋味，我都长大工作了，却还没在她跟前尽孝，既没有给她增光长脸，也没有给他承欢膝下，小时候立了大志向，说要给外婆穿金戴银，如今，却什么都没有。
村子不大，没走多久就到外婆家了，看着熟悉的门头，一如小时候一样，还贴着半新不旧的春联，炤房的烟囱还冒着炊烟，空气里飘着辣子炒鸡蛋的香味儿……一切就像回到了小时候，每次回家，推开大门，外婆就笑吟吟的喊我慢点跑，别摔着，回忆像开了闸，过去的一幕幕像过电影一样，带着烟火气息快速的闪过，让我一时间泪目，我小时候，也是有人疼的啊！
“这是……小云吧？”端菜出来的女人看着我，惊讶之余赶紧上前，“回来了怎么傻站在门口啊，快进屋，快进屋坐！”说着将菜塞在肖磊的手上，又在围裙上擦了把手，拉着我就往正屋里走。
“舅妈？”我试探的叫出口，看着眼前女人，三四十岁的模样，隐约还有当年的影子，又这么热情的喊我，我估摸着，这就是我十多年没见过的舅妈李秀娥了。
“哎！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舅妈说着眼眶就红了。
受她的影响，我的眼眶也湿润了，这些年在外面吃过苦受过委屈，一个人的时候也都扛过来了，但当亲人关心起来，委屈就像有了宣泄口，一下子决堤。
“孩子不哭，不哭，回来就好！”舅妈赶紧给我擦擦，一边招呼我进屋，一边大嗓门的喊:“他奶啊，云云回来啦！”
我进到屋里，就看外婆颤巍巍的扶着桌子，看到我进来，歪着嘴笑着说不出话，激动的要往前走，但是脚却不听使唤，怎么都跨不出去步子。
看到外婆这样，我心里头酸涩难受的慌，赶忙上前扶住外婆，生怕她摔着了。
外婆抓着我的手，仰头仔细的看着我，嘴角抖了好久才吐出不太清楚的字:“云……云”
“外婆是我，我回来看你！”我扶着外婆坐下，让她能看的更清楚。
“好……好……”外婆抖着一只还能动的手，慈爱的摸摸我的脸，连说了两个含糊不清的好，我不太知道她想说什么，就点点头任由她看着。
“那天你外婆去捡薄膜管子，回来就起不来了，半边身子不能动弹，嘴也歪了，送医院看了，医生说中风了。”舅妈说的唏嘘，“这身子一直好好的，咋就忽然就这样了。”说着也哭了起来。
我好一阵安慰，这才止住，这才聊开别的。
“你外婆一直不见好，听人说要多做做康复训练啥的，我就把我侄儿喊来帮忙，他是学医的，对这都经验。”说了会儿话，舅妈也介绍了一下肖磊。
“也多亏了他，你外婆一开始完全不能动弹，现在都能慢慢扶着东西走了，这医术可是没白学。”
“谢谢你！“我真诚道谢，对于学医的人，我还是打心底里很佩服的，救死扶伤的人都值得敬佩，许是我敬佩的目光太直白，肖磊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能帮上奶奶康复，我也很开心。”
正聊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麻溜的跑进屋子，奶声奶气的边跑边喊“好香好香啊！饿死宝宝啦！”
刚跑到跟前堪堪刹住车，歪着脑袋盯着我看，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你是谁呀？你也是闻到我妈妈做的饭香香的，所以来吃饭吗？”
“对呀对呀！我老远都闻到了，就来你家吃饭，可以吗？”看着这个扎着两个朝天刷的小女孩，忽然想逗逗她。
“那你不能都吃光了哦！还要给奶奶留，还要给妈妈留，还要给哥哥留。”小家伙说的一脸认真。
“哦？那不用给你留吗？”听她这么说，我对她的身份也有了个大概，不过我也好奇这小奶娃的想法。
“姐姐你是客人，我的好吃的让给你吃，嗯……你吃不完给我留点点哦！就一点点，宝宝饭量可小了。”说着小家伙的声音弱了下去，伸出一根手指头，强调她真的是一点点。惹得大家都哈哈大笑，外婆也笑着转头看着这小女孩儿。
“小人精！！”舅妈一把把她捞起来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啥时候能少的了你吃！”
“这是我家月月，大名叫秦月，别看小小的，人机灵的很。”舅妈说话的时候，眼中有藏不住的疼爱，看的我有些羡慕。“这是你云姐，以后不可能没大没小的，知道吗？”
一家人坐下来，舅妈一边跟我说着家里的家长里短，一边会给外婆喂鸡蛋羹，时不时给秦月夹菜，一顿饭下来把大家照顾的很好，这饭吃的很有烟火气，是我好久不曾体验过的，心头忽然觉得，就这么生活在这小村里，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家人其乐融融多好。
吃完饭舅妈又忙着收桌子，我忙抢着洗碗，舅妈抢不过说我:“你大老远回家一趟不容易，怎么还能让你干活，我来我来，你去坐着。”
“舅妈把我当外人呢，为自己家干点活应该的。”我笑笑不让她，“再说，我手都沾着了，你忙了一天了休息休息。”
舅妈倚在门框看着我，眼眶却红了，有些哽咽道:“舅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舅妈对不起……”
看她哭，我手足无措，“舅妈没事儿你别哭啊，都是一点小事儿，顺手的。”
许是觉得失态了，舅妈抹了抹眼泪，挤出一个笑:“我没事儿，我，那你洗着，我去给月月洗个澡。”
我心里打了个突，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却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