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章 大婚·削为公士吧？
黄昏
疲惫了一天的扶苏，沉沉的在墨彦的背上睡了过去。墨彦侧头看着扶苏那微笑的脸庞。露出欣慰的神色。
来到咸阳宫，只见一名内侍已经焦急的在门口驻足观望。见墨彦到来。立刻焦急的上前。
“墨先生。公子在哪？”
墨彦闻言，右手放在唇边。
“嘘”
随后低声说道。
“有何事？”
内侍不敢怠慢。
“先生，芈王妃闻言公子被先生带出宫，寝室难安，因此特命小的在此等候，若先生回来，立刻带先生前去。”
墨彦闻言，觉得也该见见这位扶苏的亲生母亲了。
“前方带路。”
“先生请”
来到芈王妃的宫中，早有内侍前去告知芈王妃墨彦来了，因此到宫门的时候，芈华已经在门口等候。
见墨彦到来，立刻上前。
墨彦见此，轻轻的将背上的扶苏放到芈王妃的手中。芈王妃接过去以后，见扶苏睡的正酣，并无任何的不妥，悬了一天的心终于放下。
芈华轻轻抚摸了下扶苏的头，见扶苏脸上露出笑容，于是将扶苏小心翼翼放到侍女手中，见侍女将扶苏带到宫中去休息。
方才看向墨彦。
“墨先生，扶苏自小生在宫中，少见外人，不知今日是否冒犯了先生？”
墨彦闻言，立刻心中咯噔一声，知道这芈王妃果然不负虚名，难怪能令嬴政头疼。这句话问的看似是替扶苏求情，其实指责墨彦私自将扶苏带出宫，如果不认真揣摩，真不一定能听出其中的真意。
“王妃娘娘，公子甚是聪明。并无冒犯。然墨彦身为公子之师，自有教化之责，不知可否？”
芈王妃见墨彦以老师的身份来表明自己具有对扶苏教育的权利。
虽然不甘心，但知道这是名正言顺的事情，连嬴政都同意了，芈王妃也没办法反对。
“先生，扶苏尚年幼。不宜与外人多见，请先生见谅。”
墨彦听完，已经听出了芈王妃对自己的不满。
同时也对扶苏会变成如今的这种性格，有了大概的了解。
估计就是这个芈王妃为了讨好嬴政特意教的。
墨彦想了一下，决定打醒眼前的这个看似聪明的傻女人。
“王妃娘娘，王上当今几何？”
芈王妃不解的看着墨彦的问题。
“王上刚刚继位，年二十二。”
墨彦闻言点点头。
“那王妃娘娘觉得王上将执政几许？不如秦昭襄王否？”
芈王妃想了一下嬴政的身体。
“自是不会。”
“那王妃觉得王上未来，多子乎？”
芈王妃此时恍然回过神来，意味深长的问道。
“你想说什么？”
墨彦见此，决定不再打哑谜。
“王上刚刚亲政。王妃应当晓得，如今朝堂上谁最受王上忌惮？”
“不就是吕相国吗？”
“相国之后呢？王妃当真不知吗？”
芈王妃闻言，立刻有些震惊的看着墨彦。
墨彦冷漠的声音传来。
“王妃想到了对吧。不就是朝中昌平君芈启吗？
前段时间听闻，王妃欲要秦王封后，可王妃可曾想过，王上刚刚亲政，需要芈氏桎梏乎？
前有朝中大臣，后有六宫之首。王妃娘娘，你楚国势力已然居于大秦朝堂之上，你可知其中的凶险？
王上会将大秦，拱手让于你大楚吗？你觉得，扶苏未来还有可能继位否？”
芈王妃闻言，思考片刻，再想起嬴政越发深沉的心思，不禁双脚发软，口中嘟囔道
“不可能，不可能”
身边的宫女见此立刻上去扶起。
“娘娘，你怎么了”
却见芈王妃休息片刻，突然回过神来。
喊道
“先生”
随后欲对墨彦行跪拜之礼。
墨彦见此顿时大惊，慌忙让开。
同时拱手。
“王妃娘娘不可如此。”
芈王妃刚才也是一时失了神，才如此。此时立刻醒悟这是秦王宫。
立刻站直身体。恭敬的问道。
“请先生指点”
墨彦闻言，凝重的说道
“两个字，不争。”
“先生何意？”
“字如其意，要王妃不争。王妃只需记住，宫中以王上为主。切记不可议政。不与宫外昌平君等交往过密。
王上令我为公子之师，亦是有意将来立公子继任大统。我已与公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望王妃宫中辅佐王上稳定六宫。宫外交给我即可。”
芈王妃听完，立刻恍然大悟。
“多谢先生指点。”
墨彦看着芈王妃这个醒悟的样子，露出笑容。
“王妃还欲为后不？”
“先生说笑了。”
墨彦对着芈王妃拱手。
“大善”
随后墨彦告辞。刚离开宫殿，就被赵高拦住了。
“墨先生，王上有请。”
墨彦看着这个月色，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又忙碌了一天’
“赵高大人请。”
。。。
来到章台宫后，见嬴政还在挑灯看书，墨彦当即走到旁边。
“王上，深夜读书，好雅致啊。”
嬴政看到墨彦到来，立刻示意赵高下去，随后走到墨彦身边。
“先生，适才寡人听闻你带扶苏回来后，见了芈华，结果如何？”
墨彦拱手。
“王上，芈王妃心系王上，愿为王上安抚六宫，不再言封后之事。”
嬴政听我，立刻高兴的问道。
“此言当真？”
“不敢欺瞒。”
“好！不愧为先生。给”
说完嬴政将已经拟定好的王书给墨彦看。
墨彦看上面的内容也是欲哭无泪。
原先的左庶长，变成了不更。直接降了六级。
这在秦国，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王上，届时就按此王令执行吧。”
嬴政看着墨彦，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先生。不心疼吗？”
墨彦摸着心口缓缓说道。
“王上。臣心痛的无法呼吸”
嬴政闻言，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两人，一个不愿立正室，一个为了多立几个正室之名，用最贵重的军功抵罪。当真是古来未见，前所未闻。
。。。
墨彦自上次与嬴政谈妥后，已经好几天了。本来要拜访吕不韦，奈何吕不韦忙于将政务交接，没时间见客。今日，正好听说他休息在家，墨彦立刻叫三女在家等候，自己立刻前往吕府堵门。
却说当日墨彦离开后，嬴政前去芈王妃处查看情况，发现芈华不仅绝口不再提立后之事，反而处处为嬴政着想，当真是贤妻良母娇羞可人。
当天嬴政就决定为扶苏再添一个弟弟。
墨彦自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原因，嬴政又要多一个儿子。就算知道了也没用。因为，他教不了那么多，一个扶苏就够墨彦头疼的了。
墨彦在家与自家的宝贝闺女墨言玩耍了一会儿以后。
趁着小言儿午睡的时间，立刻前往吕府拜访。
当墨彦来的时候，无论是府中的门卫还是府中的仆役都直接一路绿灯。
连通报都不用，让墨彦直接去书房等待。
墨彦看着这个场景不由得想起自己第一次求见到时候，整整等了两个时辰，如今竟然直接一路直达。
路上见到西门大管家。
墨彦当即上前。
“西门老爹，相国现在可方便。”
西门大管家听着这称呼出自墨彦之后，面容抽搐，认真的看向墨彦，见墨彦一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样子，显然随着莫胡的叫法。
随后无奈的点点头。
墨彦见西门大管家点头，立刻进入书房。
只见吕不韦此时一副悠然自得，轻松写意的的样子，手中拿着一卷竹简细细品尝其中的文字韵味。见到墨彦到来，方才缓缓放下。
“相国大人好雅致啊。怎么心情这么好？”
显然，人还未到书房，声音就已经进入的自然是墨彦。
吕不韦将手中的竹简放置在桌上，转过头来看着墨彦。
“听说你，前几日就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墨彦此时有求于人。只好放低姿态，口中微笑的看着吕不韦。
“相国大人，下官想请您帮个忙。”
吕不韦听到墨彦来请自己帮忙，立刻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吕不韦目前马上就要卸任相国，一生心血都在这吕氏春秋上，但是眼看着嬴政就要亲政，自己马上就要告老还乡，这吕氏春秋如何推广却是一个问题。
古人好名，著书立说是一个名扬天下，又可以青史留名的好事。吕不韦自然也能免俗。
而现在墨彦自己送上门来，吕不韦巴不得墨彦多求几次。
“贤侄，要老夫帮忙也可以。老夫最近重新撰写了吕氏春秋。可是你知道的，老夫年岁已老，这眼看着就要告老还乡，心中最记挂的事情，就是我那女儿，以及这套吕氏春秋。你说，这要怎么办？”
墨彦闻言撇了撇嘴。
显然，吕不韦这是和嬴政一样，要开始派活了。
“相国大人请讲，下官定全力以赴。”
吕不韦听到墨彦这么爽快，摸了摸那略长的胡子。
满意的点点头。
“既然贤侄主动帮老夫，那老夫就笑纳了。我最挂念的目前就是这由我与文信学宫的门客们一起撰写的吕氏春秋。
其内包含了老夫的一声所学。但是世人皆不知道我这吕氏春秋，你说有什么办法能快速的打开局面？”
墨彦闻言思考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一个好点子，立刻抬头。
“相国大人，还记得徙木立信不？”
吕不韦闻言，略有所思。
“贤侄的意思是悬赏？”
“对，相国大人可将所书刻于板上，若有一人可改，则赐千金。如此一来，人们口耳相传，届时争相阅览，则吕氏春秋之名即可传开。”
吕不韦看着墨彦，立刻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错，不错，贤侄的确替老夫解决了一桩难事！那这件事就交给贤侄去办吧！”
墨彦顿时露出苦笑。
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在下接下了。不知道我的事情相国大人是否同意？”
“说吧，容老夫思酌一番。”
墨彦小心翼翼的说道。
“在下，与心仪的女子真心相爱，但其家中父母双亡。因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则无法达成！
若如此成婚，怕引世人诟病，在下不愿其受委屈，因此希望其能拜相国大人为义父，而后能名正言顺以三书六聘而娶其为妻。”
吕不韦闻言大惊。
“你要娶妻？”
墨彦点点头。
“正是。”
吕不韦看着墨彦，无奈的叹了口气。
“本想将娘蓉嫁于你，没想到，你现竟要娶妻。”
“相国大人厚爱，但在下已心有所属！不敢贪恋娘蓉姑娘，请相国大人成全。”
此时，突然书房的后面一名身着绿色袖衫女子的身影掠过。
向着后花园而去
“你——”
吕不韦指着墨彦颤抖不已。
“娘蓉——”
见女儿已经跑远，无奈的挥挥手。
“罢了，罢了，你明日叫来，我看看是何女子能让你宁可放弃我家娘蓉也要娶之。”
说完，吕不韦拿起一盏茶杯，泯一口茶水，平静一下心情。
墨彦见此，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相国大人，不是一个，是三个。”
吕不韦闻言，空中茶水立刻喷出。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墨彦。
“多少？”
墨彦小心翼翼的伸出三根手指。
吕不韦，伸出三根手指放在墨彦的身前，墨彦点点头。
“墨彦，秦国律法规定，重婚罪可是重罪啊！你娶一妻，老夫自是赞同。可是这”
说着吕不韦伸出三根手指。
“你这是犯了秦律啊。一个妻，其余的为妾不行吗？”
墨彦，见此笑呵呵地说道。
“多谢相国关心，但他们皆乃彦心爱之人，实在不愿有妻妾之分，此事墨彦知晓该如何处置。”
却见吕不韦突然愤怒的喊道。
“你知晓个屁!你得罪了秦国那么多人。他们恨不得将你五马分尸，你这把柄落在他们手中，还不得扒了你的皮！”
墨彦看吕不韦这么愤怒，立刻上前替吕不韦拍拍胸脯。
“相国大人息怒，歇歇。这事我已经请王上届时降王令，以罚代罪”
吕不韦闻言才松了口气。
“怎么个罚法？轻了，那些人可不买账！”
“削爵抵罪”
吕不韦听完，有些诧异的看着墨彦。
“你小子，真是不知道大秦之爵，尊贵乎？竟为了一个名分，以爵顶罪，常人一辈子，也得不到左庶长之尊，你年纪轻轻已达此等爵位，若未来再立大功，封侯乃轻而易举，而今竟然要舍弃？”
“彦，心甘情愿！”
看着墨彦这个表情，吕不韦叹了口气。
“就算是削爵若是轻了，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一妻削三爵”
吕不韦倒吸一口凉气。
“所以，届时，你之爵位将削为不更？”
“正是。”
“那这样，你也别不更了！削为公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