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血流成河
锐河坡部落酋长只觉眼前一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战力薄弱、民风懦弱的半角部落,居然敢强攻以彪悍勇猛著称的锐河坡部落,而且还抢尽先机、占尽优势。这世界是黑白颠倒、乾坤扭转了吗?
更何况,昨天锐河坡部落酋长派去半角部落送彩陶兼传话的使者,今天还没有回来,怎么半角部落反倒先对锐河坡部落发动起战争了?
“紧急召集所有人前去应援!”锐河坡部落酋长果断命令道。事不宜迟,不论真假,先组织人手再说,虽然有很大的可能是虚惊一场。
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当将信将疑的锐河坡部落酋长,终于带领组织好的人手匆忙赶到战争最前线的时候,锐河坡部落与半角部落间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但战争的残酷,却化为随处可见的残尸断臂,更有无数将死未死者的垂死挣扎与凄厉呻吟,让人毛骨悚然。
鲜血染红了半个大地,红艳艳的,让人怵目惊心。血腥味四处飘散,浓重到令人作呕。
天气炎热似火炉,唯独战场上却不见炎炎烈日的刺目肆虐。天空中有一片黑压压的乌云久久不散,正好遮住射向战场的阳光。
锐河坡部落酋长抬头仔细一看,原来是无数因血腥味而吸引来的肉食类飞禽,正盘旋在上空虎视眈眈。不远处的丛林中,也似乎有无数双眼睛炯炯有神。
近处的锐河坡部落居住区内,战场上乒乒乓乓的械斗声虽然稀稀疏疏,却也不绝于耳。
略远处,是守护锐河坡部落居住区的深、宽各约五、六米的壕沟。壕沟内,更有堆积如山的的尸体,居然把壕沟都填成平地。可见之前壕沟攻防战的惨烈程度。
锐河坡部落酋长好不容易才稳住剧烈颤抖的心,把目光拉回到近处锐河坡部落居住区内的战场上:
半角部落的成员虽然战力薄弱、民风懦弱,但胜在人多势众、以多欺少,参战人员以男性成员居多,而且逐渐取得上风。
反观锐河坡部落的成员,虽然勇猛强悍,但无奈以寡敌众、以一抵三,参战人员以女性成员居多;而且一时占不到便宜,随着时间的延长,反而占了下风。
一个半角部落的成员倒下了,立刻就有新的半角部落成员加入战场;但一个锐河坡部落的成员倒下了,那就是一个无人填堵的巨大缺口。
战场上的人口优势,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所以,半角部落虽然损失比锐河坡部落更多几倍,但却随着每一个锐河坡部落成员的倒下而士气大振、节节前进。
而锐河坡部落的成员虽然强悍,但已是美人迟暮、壮士暮年,垂死挣扎而已,颓势无法挽回。每一个锐河坡部落成员的死亡,只能换来其他锐河坡部落成员的悲愤,却又无可奈何。
锐河坡部落血汗交织的勇士们越顽强,锐河坡部落酋长的心脏就越刺痛!
实力如果无法保存,而只是白白送死,之后的结果仍是可以预见的失败!
而且战场上,锐河坡部落的勇士们,以女性居多——毫无防备的锐河坡部落,男性成员白天都已经外出打猎捕鱼,仅有屈指可数的几个男子留在女方住处看护幼小的孩童。
锐河坡部落最短缺的是什么?
正是年青的女性成员!
而本来就为数不多的锐河坡部落青年女性,此刻正在战场上为守护家园而逐一壮烈牺牲!
想不到以前曾引以为傲的勇士、认为对锐河坡部落最有利的战争,如今却如此让锐河坡部落酋长痛心疾首、撕心裂肺。
锐河坡部落酋长感到自己不仅眼前一片黑暗和鲜血在交织,心也在撕裂成满是红色的液体,眼睛里布满鲜艳的红色,不由大吼一声,抓紧石镞,奋不顾身冲向前方。
离锐河坡部落不远的一处隐蔽山洞中,有一布衣少女正在沉思。正是锐河坡部落到处搜救、却偏偏“踏破铁鞋无觅处”的“雪娇女”。
呼——呼——呼——
仿佛凝固的空气中,传来一阵清凉的风。风声过后,一个巨大的阴影随之窜进洞口。
“雪娇女”拨开被突如其来的狂风吹乱的发丝,看着将彩陶怒扔在地的“青面人形兽”,嬉笑着调侃道:“你不是一直都怕我逃跑了,怎么今天反倒自己先失踪了?”
“青面人形兽”狼眼怒瞪“雪娇女”一眼,一言不发地走到一旁,坐在地上闷闷不乐。
往日的“青面人形兽”,是何等威风凛凛、势不可挡,今日却为了确保区区一个普通彩陶的周全,而放弃抵抗、狼狈逃窜。到底是因为什么?到底是怎么了?
“青面人形兽”为自己莫名其妙的坚持,而心烦气躁。
彩陶没了,可以再找一个;文字没了,可以让‘雪娇女’再刻一次。至于为了区区一个彩陶,让自己之前不可一世的英雄形象,彻底沦落到不战而逃的懦夫吗?
更重要的是,眼看已经到手的肥羊——锐河坡部落酋长——就这样轻易地白白放跑了,如何能够甘心?
“嗥——嗥——嗥——一个普通的彩陶,到底重要在哪里?”
“青面人形兽”一次又一次扪心自问,无数次暗中悔恨,却仍然找不到答案。
“……”
蓦然发现“雪娇女”起身向洞口走去,“青面人形兽”不由轻微地低吼了一声——没错,是轻微!因为连大声吼叫的权力都被可恶的“雪娇女”给剥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