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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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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知道“人类无上至纯血脉”怀孕的这一天开始,锐河坡部落酋长可谓是不惜血本、养尊处优地照顾这一体二命,日日盘算着“人类无上至纯血脉”生产的日期,甚至下令取消了与其他部落间以战争为威胁而进行的“不必要”的“女婴收缴计划”。

    苦候数月,“人类无上至纯血脉”终于生产。而锐河坡部落酋长苦苦期盼长达一年的煎熬,也终于宣告解脱。

    当锐河坡部落酋长满怀欢喜地亲自进行接生时,最终的结果却让锐河坡部落酋长大跌眼镜,继而大失所望——“人类无上至纯血脉”生产下来的婴儿,有一个天生的巨大缺陷!一个无法通过任何后天努力弥补的最大缺陷!

    而且新生婴儿刚呱呱落地的时候,面庞迥异于常人的黄色皮肤,而是微微泛出极端罕见的青色皮肤。嘴左右二边各有一颗略长的白牙突出嘴外,无论如何也无法收入嘴中。

    新生婴儿不仅不像普通婴儿般一出生就啼哭不休,而且还用上三白眼之下的黄褐色眼瞳,逐一观望接生现场的每一个人。

    而除了目不能视的“人类无上至纯血脉”,被新生婴儿观察到的每一个锐河坡部落成员,都莫名其妙地感觉身体如被石镞——当时的弓箭——刺中,心中涌起一股刺骨的寒冷。

    新生婴儿的生父当机立断,借口婴儿是一只青色的野兽,决定抛弃婴儿。实际上在场众人都心知肚明,婴儿的父亲是因为无法抑制内心深处对新生婴儿的极度恐惧。

    因为心中对“人类无上至纯血脉”的一丝愧疚,更因为对这一血脉的执着和狂热的追求,锐河坡部落酋长并没有听从婴儿生父几次三番要求杀人灭口的提议,而是将新生婴儿和最后一批通过战争为借口强迫缴纳的女婴集中在正室,一起进行管理和分配。

    结果不久之后,其他的女婴都争相被锐河坡部落内的各母系亲族过继,只有这个在锐河坡部落内出生的婴儿,独自一人还继续留在长屋的正室内收养。锐河坡部落酋长最年幼的孙子,却给冬天出生却“没有母亲”的新生婴儿起绰号“奚鼠”,并多次当众嘲笑。

    当时锐河坡部落酋长虽对自己孙子的欺凌事件早有耳闻,但也只当成是孩童间的玩耍,而且本来也无意善待婴儿,看重的只是血脉而已。结果,当时年仅三岁的新生婴儿,突然有一天就再也找不到踪影。

    几年后,听说有一只“偶尔会两条腿走路的狼”,也叫“青面人形兽”——脸上泛着青色,白光耀眼的长牙露在嘴外,眼眶深陷,上三白眼,眼瞳带黄褐色,目光尖锐异常,尖长的指甲依稀透出指缝中的斑斑血迹,赤裸的全身被粗长的毛发所遮掩,而且用人类的语言完全无法与之勾通——偶尔出现在锐河坡部落内,身边总是放着虎豹豺狼之类以凶狠著称、那时却半死不活的野兽。

    当时,锐河坡部落的老酋长在心中惊喜和欣慰新生婴儿在丛林中居然独自存活下来的同时,也私自发布命令——让锐河坡部落的成员们看到“青面人形兽”,不但不能给予伤害,而且还要远处躲避。

    虽然这保护意味明显的命令,在当时遭到锐河坡部落成员的一致反对,但不久之后便也不了了之。

    后来收到“青面人形兽”到长屋的正室前伤害老年妇女的消息,锐河坡部落酋长匆忙赶到现场后,终于再次亲眼目睹了睽违多年的“青面人形兽”的真容,果然是耳闻不如目见——脸上泛着青色、狼眼目露凶光、白光耀眼的长牙露在嘴外、锋利的尖爪上透出斑斑血迹,活脱脱是传说中的“凶神恶煞”转世。

    虽然只是在街角隐蔽处的偷窥,但“青面人形兽”惊人的戾气和凶恶的外貌,还是深深震憾了早有心理准备的锐河坡部落酋长。

    “是因为遗传到父亲吗?哪还有一点‘人类无上至纯血脉’的影子!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实在难以相信。”锐河坡部落酋长大声长叹了一口气,才发现长屋正室中的人们全都望向自己,等待自己的最终定论。

    “原本期待婴儿长大后,也许也能继承一点‘人类无上至纯血脉’。但事到如今,似乎一切都只能是我个人的痴心妄想罢了。‘青面人形兽’既无法通过语言沟通,又无法进行掌控,留下来只能后患无穷。是时候解决历史遗留问题了。”

    锐河坡部落酋长想到这里,心中做了定论,坚定地说道:“好,就这么决定吧!”

    锐河坡部落酋长缓缓举起手中的木棒。

    锐河坡部落的议事会,最终以全数木棒通过,做出了追剿“青面人形兽”的锐河坡部落最高命令。

    留下室内外锐河坡部落成员的欢呼声,锐河坡部落酋长起身离开正室,眺望远处暗淡的星空。

    困扰锐河坡部落酋长长达十三年的历史遗留问题,终于即将落幕。无非就是二条原本就应该属于锐河坡部落酋长的人命,如今锐河坡部落酋长终于要讨回而已。

    “我并没有做错任何事!”锐河坡部落酋长紧握双拳怒视天空,心中不断重复着提醒自己,似乎也在提醒着苍天。

    锐河坡部落的人们欢天喜地地展开“青面人形兽”的清剿活动。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锐河坡部落成员连续多日进行细密的推进式搜索,却并没有找到任何有关“青面人形兽”或被掳走的锐河坡部落少女的蛛丝马迹,反而少数锐河坡部落成员被偶尔蹿出的野兽扑成重伤。

    锐河坡部落成员们开始焦灼不安——如果旷日持久,被掳少女恐怕被嗜吞活物的“青面人形兽”啃得连骨头渣都找不到。那他们夜思日想、梦寐以求的尊贵女娃娃,又要再到何处去寻找呢?

    过度求女心切,造成更多锐河坡部落成员被野兽所伤,少部分人甚至直接成为丛林野兽的牙祭。

    历经内心几番挣扎才终于下定决心清除“青面人形兽”的锐河坡部落酋长,也不得不因锐河坡部落成员伤亡惨重,而下令暂停搜捕事宜。

    锐河坡部落成员全部恢复生产生活,等待“青面人形兽”再次现身时,再重新开启清剿行动。

    虽然对内,锐河坡部落酋长命令暂停“青面人形兽”的清剿活动,但内心却惴惴不安。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清剿,就注定无法回头!

    如果打草惊蛇,被“青面人形兽”知道锐河坡部落的追剿令,难保“青面人形兽”不会不惜一切代价对锐河坡部落成员展开报复。

    而历来“明枪暗箭,暗箭难防”。只怕到时,锐河坡部落成员的伤亡,只会更加惨重。

    既然锐河坡部落的自己人人手不足、伤亡惨重,何不找帮手代劳、借刀杀人?

    经此一番此消彼长——当然最佳的结果是两败俱伤——其他部落的势力也会有所削减,而自己杀人灭口的最终目的也会如愿以偿。

    锐河坡部落酋长心中的如意算盘,开始急速运算着。

    与锐河坡部落相邻的半角部落,正中长屋的正室中,半角部落的现任酋长正为自己的母系亲族不久前刚分离出“妞”姓母系氏族而烦恼不已。

    半角部落由“妞”、“婚”二大母系氏族组成——“夏娃”氏族十四年前就已经被现任半角部落酋长亲手,从半角部落的氏族组成名单中剔除。

    此前曾经发生过一次,“妞”姓母系氏族的一支母系亲族,企图分离出“妞”姓母系氏族,成立新的氏族,立“始”为姓。

    而当时企图另立门户的谋划者,正是现任半角部落酋长的母亲。

    就在“妞”性氏族即将分裂成一个胞族——由氏族及其派生出的女儿氏族组成——的紧急关头,最终却因为谋求独立的现任半角部落酋长的母亲,因意外而不幸去世,另立门户之事就此无疾而终。

    现任半角部落酋长,本以为母系亲族另立门户的“家族闹剧”,从此就不了了之,她也终于可以从此高枕无忧。

    让她始料不及的是,如今不仅“分裂成胞族”死灰复燃,而且比上一次的来势更凶猛——上一次只是现任半角部落酋长的母亲一支母系亲族企图分离出“妞”姓。

    而现在,因为现任半角部落酋长的母亲多年前意外去世,所以半角部落酋长的兄弟姐妹全都尊奉母亲的妹妹为“母亲”——在母系亲族里,凡是长辈的妇女都是自己的母祖或母亲,长辈的男子则是自己的舅祖父或舅父,男子没有自己的子女。

    不曾想到,最近现任半角部落酋长名义上的“母亲”,实际上的姨母,居然也图谋“另立门户”。

    并且,与现任半角部落酋长的生母空有企图却并未付诸实践不同,“母亲”之前并没有向她透露半点风声,当然也没有和现任半角部落酋长商议,就直接宣布带领自己的亲生子女和过世姐姐的子女们另立门户,成立“始”姓新母系氏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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