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任务一,教导两名幼童学会《百家姓》已完成。奖励已发放,请手动领取。”
苏璨仔细观察了一番后,点击领取。
他脑海里突然多出来不少知识。
多出来的主要为《论语》《孟子》《诗》和《礼》的相关释义。
就像是把古往今来的名家大儒对这几本书的理解,一口气灌进他脑子里了。
“支线任务发布。旬考获得上等评价,可获取奖励。如未能进入中等,智力或口才随机消减百分之五。”
支线任务不是必接的任务。
但是系统之前发布的第二个任务就跟旬考有关系,他要辅导同窗通过考核,那自己肯定也得通过。
两个任务不冲突,甚至还有点关联。
问题就是,主线任务还能三保二,可支线任务接下来,完不成还会被罚。
但换个思路,如果完成,是否也会获得更高的奖励?
富贵险中求!
苏璨没多犹豫,直接接下了任务二和支线任务。
次日上课时,他发现好几人脸色不怎么好看。
“出了什么事吗?我看他们怎么有点颓丧?”
白灵益看了周围一眼,凑过来小声道。
“那几个昨日跑去喝花酒,被逮住了。”
苏璨瞳孔倏地放大了一瞬,一脸震惊的看向白灵益。
后者耸肩撇嘴,没再开口。
喝花酒这事儿,明例自然是不许的。若是没被逮着也就算了,要是运气不好被抓了现行,轻则被责罚,重则被退学。
而被县学退学的人,再去找大儒求学的可能性极低,后面科举的路,变得坎坷起来了。
苏璨眨了眨眼,都不知道这几个人是太过自信了还是心大。
明知道今年是考试年,从上到下都抓得很紧,还敢在这么敏感的时间去喝花酒,活该被抓。
到了考试的时候,苏璨没看到那几位被抓的同窗,在心里叹了口气,专心面前的试卷。
县学的出题范围依然在四书五经之内,题量少了一些,但评卷难度不低。
苏璨答起题来十分的投入,直到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才出了一口长气。
刚准备交卷,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哭声。
“安静。”监考的□□皱眉训斥了一声,抬眼朝外看去。
那哭嚎的人已经被捂着嘴拖离了教室。
被这么一声给弄得心神不宁的学生们才刚收拾好心情准备继续,就看到苏五郎捧着试卷交上去,行礼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他这一举动,让本就惶惶不安的学生们更加焦急,还有几个对自己没有信心的,这会儿脑子都快糊成一团了。
出去之后,苏璨发现自己并非是最先交卷的。
在门外小院子的桂花树下,好几个同窗已经坐在那里小声交谈了。
见苏五郎出来,跟他交好的同窗连忙招手示意他过去坐。
“刚才是怎么回事?”
到底年纪小,本性还是喜欢八卦的几个愣小子凑到一块儿,叽叽喳喳的给苏五郎说了刚才的事。
“作弊?”
苏璨小声惊呼,连忙掩嘴。
左右看了看,才压低了嗓子:“他这是要自绝后路?”
喝花酒被退学,大不了就是以后求学坎坷点而已。
但作弊被退学,连功名都保不住的啊!
“他是怎么想的?”
“谁知道呢?平日看上去也不是那种混日子的啊。”
县学最重要的是年末考核,那才是关系到明年待遇的考试。
一次旬考其实并不能说明什么,是以在旬考上作弊,着实让人无法理解。
又等了半盏茶的时间,白灵益也出来了。
在听了转述之后,他小心翼翼的左右瞧瞧,给了苏璨一个“等会儿回去告诉你”的眼神。
不过白灵益还要顾着同窗或者世交之情,没把这事儿的底揭出来。
另一个同窗,之前跟李公子关系还不错的学子完全不客气的揭穿谜底。
“就隔壁,你们知道的,原刘阁老的宅子,现在的主家是京城二品大员。”
“到这里住的是他长子和幼子。听闻那位大人的长子身体不太好,来这边读书兼养病的。大人为了他家长子的功课,还特意请了一位老师一起住过来。”
那人略有些轻蔑的撇了撇嘴。
“前儿李公子不是宴请隔壁大公子么,席间就套近乎,想要去向那位先生求教。人先生是专门教导大公子的,但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边说自己精力不济,若是旬考能得上等,又打算参加乡试的话,可略略的指点一二。”
“那这也是李公子去求教,跟其他人有何关系?”
同窗们都不解。
“那位先生估计是恼了李公子在那种场合提出这个要求,让他不好直接拒绝,便说这个条件可放大到县学的学生头上。”
咦!哦!
在场的学子们都是一脸的恍然。
还有几个本性促狭的,甚至赞叹说李公子仁义!
李公子是否仁义不清楚,但李公子肺气炸是真的。
他出来后知道了作弊那人是当初自己邀请陪客的人后,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有这么一出,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请教那位先生?
就在李公子气得想哭的同时,隔壁大宅子里,年轻的小公子正在跟他老师手谈。
旁边书童出去买点心,回来把这事儿当做笑话讲给自家公子和公子老师听。
傅常林捋了捋长须,摇头轻叹。
“老师是替那人可惜?”
“非也。舞弊这种行为,放在哪里都是让人唾弃的,老师怎么可能替他叹息。”
看着自家学生苍白瘦弱的小脸,傅常林目露慈爱。
“老师只是觉得学真你才学不亚于那些汲汲营营的家伙,却……“
施玟浅浅的笑了笑,目光平静得不像十来岁的孩子。
想到恩师家中那些腌臜事,再看看眼前的孩子,傅常林心里说不出的憋闷。
师徒俩对县学的八卦也就听听而已,并没往心里去。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过了几日师徒俩去郊外游玩,居然碰到了县学的学生带着几个村里的小孩儿在蹴鞠。
苏璨穿着一身布衣短打,头上扎着书生巾。
跟他相同打扮的还有几人,另外就是一群十来岁的乡下孩子。
说起来也是个意外。
三天旬考结束后,先生们并没有立马公布成绩。县学里的气氛极其的压抑,几个身体不好的甚至因此失眠而病。
别说往日成绩不好的心理压力打,就算成绩好的几个,心里也不是不惶惶。
苏璨一看这样子不行啊,再加上他答应了小胖子这个休沐带他出来玩,就干脆组了个局,邀请了几个私下关系很好的同窗,带着家里的弟弟一起出来玩。
平时吧,他们这些读书人,出来都是吟诗作对,要不就是弹琴画画,玩的就是个文雅。
但这几天大家都压抑得狠了,恨不能放飞自己,哪儿还想玩文雅啊。
几人一商量,干脆带了换洗衣服,出来蹴鞠得了。
别看蹴鞠这东西不斯文,但还真是为数不多的文人们能接受的体育锻炼。
本来是几个书生们自己玩,旁边围了一圈小孩儿观战。
过了一会儿,苏璨鬼点子来了,拉着白灵益和几个同窗,又叫来会蹴鞠的几个稍微大点的孩子,问他们愿不愿意一起玩。
当然不能是他们大人一队,小孩儿一队。
为了公平起见,不擅蹴鞠的同窗当裁判,剩下的混合了小孩儿们,以抽签来决定队友。
如此,才有了傅常林和施玟看到的这一幕。
“老师,你看,县学里的学生也不是个个都不成样的。”
施玟在不算冷的天气里,还过了件外衣,小脸是没有血色的白皙。
傅常林不置可否的站在河对面看了一会儿,正打算离开,就听到对面传来一声惊呼。
那球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家伙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踢了一脚,朝着并不太远的河对面的师徒二人袭来。
傅常林拉着施玟退后一步,一手撩起袍角,抬腿就是一脚。
放下腿后,傅常林脸皮抽了抽,却还是端出了一副云淡风轻般的从容面孔。
对面大大小小的一群少年开始啪叽啪叽使劲拍掌,还有几个胆儿大的孩童居然喊他们一起去踢。
施玟站在傅常林身边,对老师突然改变站姿有点好奇,继而目光下移,后莞尔一笑。
他朝对面拱手行礼,又摆了摆手,表示不过去了。
对面一个穿着褐色布衣,头上扎着青色布巾的少年双手拱在嘴边,朝他们这里大声说了声“对不起”。
见傅常林和施玟并没有因刚才自己这边的失误而生气后,那少年又蹦跳着回去继续了。
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
施玟却没有放纵自己陷入自怨自艾的情绪里。
等傅常林脚恢复些许后,师徒俩继续沿着河堤散步。
“老师,下次不许这样了。”施玟低声叮嘱,“学生知道你身体好,善蹴鞠,但是你毕竟不比年轻时候,还是小心些好。”
傅常林捋长须的手顿了顿,差点扯掉自己一根精心养护的胡须。
“为师还能下场蹴鞠,但你这小身板,不好好养,怕是连为师现在都比不上。”
说完之后又开始后悔,觉得自己一个成年人了,就怎么能做出戳学生痛处的事情来呢?
实在太不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