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无理由
车子停在兰蒂丝酒店门口,汪颖从宾利车下来,走几步后停在落地窗前,隔着落地长窗看到那个长得颠倒众生的男人,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旁边一群围观的人群,男男女女,老少咸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宠物大赏。
估计被这么注视也习惯了,男人安然自若,静静地低头划手机,打发时间。
然后好像是有感应般,傅名扬抬头,望向汪颖这边,目光就停在她身上。
几秒后,男人面容冷峻地起身,慢步走过来,步伐优雅从容,与站在门口的汪颖对上视线。
“接着。”在离汪颖还有两步时,丢了把车钥匙到她手上。
汪颖反射性地伸手捧住,一看落在掌心的钥匙,毫不起眼的外形,却让她双眼一亮。
傅名扬自顾自地走过去,打开副驾的门,直接鑚进去。
此时,酒店大堂站着两个人,视线都落在汪颖和傅名扬的方向。
“小桀,那位小姐很面熟,好像是你朋友。”文华偏过头看官桀明,推了推眼镜,表情严肃。
官桀明挠挠额头,不知怎么接腔。
电话里,他好说歹说,她就一句话,不舒服,不想出门。
原来不是不想出来,是不想跟他出来。
官桀明叹气,心中满满挫败的情绪,几年了?快五年了吧,还要坚持几个五年?
自作多情那么久,他也该拎得清了。
於是,一直以来踌躇不定的事情,在这一刻,下定决心。
官桀明转头跟文华说:“表姨,我母亲那边已经收到他们的收购要约,我决定要接下日本分公司的职务,股份的事情妳还是跟我母亲谈就好。”
他心灰了。
文华目光还没收回来,眉头蹙着,若有所思,官桀明的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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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颖一上车,就闻到酒味,原来没骗人。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来接我。”电话里的傅名扬声音低低的:“这算不算有事?”
“你不是有司机?”奇怪了,有司机还要叫别人去接他。
傅名扬:“妳看看现在几点,司机也要下班,还有,他们不是司机。”
汪颖:“”那关我什么事?
“怎么?刚刚不是说有事能找妳,想反悔?”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男人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像小孩耍赖的味道。
於是,十分钟后,傅安开着宾利来接汪颖。
此刻,汪颖坐在梦想中的超跑贵族布加迪里,忍不住吹了声口哨,止不住地上下其手,摩挲过皮椅,方向盘,划过仪表板,来到手刹车,双眼亮得堪比天空的星星。
心里骂了句:你个小妖精。
每一台布加迪都不一样,都是客制化,极致的风格,细腻的设计,完整的呈现顶级奢华的视觉感。
傅名扬坐在副驾,慵懒地靠背坐着,双手枕在脑后,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叫做:被无视了。
偏头,含笑看她,汪颖一脸的欢脱,脸庞线条姣美柔和,压下心头的躁意,他伸手将领口扯得开一些。
“能不能给点尊重?”傅名扬懒散道:“拿我当摆设。”
这时,汪颖才想起,主人在旁边。
汪颖转头看他,脸上的笑容还在,看得挺扎眼的。
傅名扬转开头,目视前方,冷哼:“不就一台破车,妳从来都没有这样看过我。”
听他这么一说,汪颖差点被口水呛到,敢情他是在是在跟他所谓的破车争宠吗?
汪颖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不知道怎么回他的话,只好说:“这么晚了,你麻烦别人,不会不好意思吗?”
傅名扬手臂搭在车窗上:“麻烦是谁,妳认识吗?妳麻烦我的时候,怎么不见妳有任何不好意思。”
汪颖被噎,握紧方向盘,又松开,笑得灿澜,惺惺作态:“这位顾客,请问到哪里?”
傅名扬看她一眼,慢悠悠启唇说出地点。
汪颖咬咬牙:“是的,先生,请系好安全带,本人只负责开车,不负责生死,飞出去是你家的事。”
汪颖一手抓这方向盘,正凖备按发动,手顿住,这明明是往郊县的公路。
傅名扬闭着眼,慢悠悠道:“给妳个炫技的机会,输了别总赖车。”
汪颖偏头,对他吐吐舌头。
车子发动,引擎发出低沉的叫嚣,汪颖油门一踩,完美加速,飞驰而去。
马路上,车水马龙,她没在怕的,总是以快擦着前面的车子,凖确无误地超过去。
上了高架,路变得寛敞畅通,一辆法拉利跟着她,两台车,你追我赶。
汪颖换档,踏足马力,路上的景物,瞬间往后退,不到半分钟,法拉利被她抛得远远,完全看不到踪影。
下高架,前面一个过弯,开上山,车愈来愈少,路愈来愈窄,黑乌乌的,两边都是参天大树,在光速的交错下,如流星从眼前掠过,忽明忽暗,胆子小的人,早就怕的瑟瑟发抖。
一小时后,抵达山顶。
汪颖的心跳还跟着车子的引擎声,有节奏地唱和,几秒后,她才息火。
太爽了。
目光远眺,夜色黑的什么都看不到。
汪颖解开安全带,手正要推门下车,一路沉浸在布加迪的威猛下,倒是把傅名扬忘的一干二净。
她转过头看他,男人好像睡着了,一句话都没说。
汪颖收回手,坐在那里静静磕他的颜。
男人穿着一袭手工订制服,领带已扯下,白衬衣的扣子开了两颗,抬眼,目光正好落在他锁骨上,那两轮双凹,性感地躺在那里。
汪颖吞了吞口水,好a。
眼睛往下滑,长腿包裹在剪裁合身的西裤,骨节分明的手,自然地摆着,头微微偏向外面,姿态相当慵懒随兴。
汪颖安静地打量,装睡吗?
看起来不像。
男人呼吸均匀,胸膛起伏的弧度很规律。
汪颖悄悄靠过去,拉近与他的距离,鸦羽似的长睫,可以挡灰了,鼻间窜进他的香气与酒气混合在一起,让人醺然。
怎么有人可以长得这么好看,她自己的颜值,已经是到顶了,这人称得上完美,
好想摸摸看,到底是天然美,还是人工美?
不知不觉地,汪颖更靠近,那张脸会让人万劫不复,那双眼永远是波澜不惊,当他笑起来的时候,会让人心湖荡漾。
汪颖越过中控台,半个身子倾过去,鬼使神差地,她伸出指尖,戳了一下他的脸。
忽然手腕被人牢牢攥住,傅名扬瞬间睁开眼睛,缓缓转过脸,懒洋洋地说:“想亲我?”
声音够慾的了。
一双桃花眸绯色流转,氤氲朦胧像勾子,对着这双眼睛,汪颖居然想不出话来反驳,甚至莫名觉得心虚。
夜色像块大黑幕,两人静静地凝眸对视。
眼里,只有彼此的倒影。
车里,只有轻浅的呼吸。
嗳昧的很。
汪颖很快反应过来,嘀咕了句:“还在呼吸就好。”
身体往后退
中控枱上的手传来重量,汪颖垂眸,傅名扬的掌心按在她手臂上。
艹!他是多虚,手那么冷。
她抬眸一张美的不像话的脸愈凑愈近,炙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她的心脏愈跳愈快,像中邪般,她居然慢慢闭上眼睛。
傅名扬覆上她的唇,细细吮吻,一会儿摩挲,一会儿轻啄,动作温柔。
舌尖一伸,缓缓地舔着她的唇,像在勾勒什么图案一样。
男人的酒味弥漫在双唇四周,只消片刻,呼吸紊乱,耳边都是心脏撞击胸膛的声音。
完全是原始反应,汪颖自动启唇,邀请男人登堂入室,舌尖立刻被缠住。
傅名扬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让他可以吻得更深。
深吻纠缠。
这个吻,意外的缠绵,意外的温存,令人像踩在泥洼里,情不自禁沉沦。
就在这时,帕格尼尼的b小调响起,汪颖猛然睁开眼,像触电,更像见鬼,瞬间跳开三丈远,后背撞到车门,她吃痛的叫出声。
“唉喲。”
傅名扬淡定从容,桃花眸浮上浅浅笑意,一脸无害地看着汪颖,手伸进去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拒听。
汪颖心脏鼓动的厉害,脸像火在烧,烫极了,再看着傅名扬的表情。
……什么情形?
眼前的男人,手搁在车窗,漫不经心,浑然无事,她怎么有中了美男计的错觉。
她眨眨眼睛,看看外面,看看车里,再看回傅名扬,手抓着衣摆,又放松,想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
“挺好的这车。”她尬笑两声。
傅名扬盯着她,勾起唇:“还要吗?”
不是,他们的对话,怎么听怎么怪呢?
此刻,汪颖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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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颖是被傅安送回来的,原本傅名扬要她直接开走步加迪,她拒绝了。
因为
就在今夜,布加迪从她心中的神坛跌落地面,还在她心中埋下强烈的阴影。
她是被附身,还是脑抽疯?居然自投罗网。
下了车,她埋着头,步伐急速,要走进大厦时,陡地冒出一个黑影,堵住她的路。
汪颖走的太快,来不及刹车,吓的她一个趔趄,条件反射,往后退一大步。
“你妈的,是要吓死谁啊?”汪颖抬头,看向对方,忍不住差点脱口问候人家的祖宗。
“汪小姐,打扰妳了。”文华一脸不安地看着汪颖。
汪颖:“嗯是文副总,妳有事?”整晚风中凌乱,已经不知所云了。
“汪小姐,我我是来跟妳道歉的,妳大人有大量,原谅我。”文华低声下气,完全没有那天数落人的牙尖嘴利。
汪颖以为自己灵魂还没归位,揉揉眼睛,再定睛一看,确实是中台生技的文华。
估计是学长叫她来的。
唉!学长实在是何苦呢?
“汪小姐,我为我那天无礼的行为跟妳道歉,我眼瞎,不该以貌取人,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羞辱妳,妳心里一定很不舒服,对不起!我请妳原谅我。”文华的声音和表情都很恳切,不像是在开玩笑。
那天汪颖被文华奚落走后,文华知道文章正在接待贵客,於是她也想去看看是什么样金贵的客户,需要她大哥亲自招待。
一走出办公室,就被一堵肉墙挡住,她下意识抬首,刹时心中一震,这男人好美。
她心中小鹿乱撞,垂眸,推了推眼镜,再抬眼,对方眸子扫过来,像把利刃,硬生生把她逼退。
当时,他说了一句话:“倒是赶巧了。”说完,转身离开。
“”汪颖无言看着她。
说不介意是骗人的,但也没有什么原不原谅的问题。
因为文华现在对她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汪小姐,求妳,妳跟少主说说”文华拉着汪颖的手臂:“拜讬他别恶意收购中台生技,中台生技是我爷爷留下来的家业,当初说好不是这样的,他不能出尔反尔”
原本傅名扬答应收购中台生技百分之四十的股权,进入董事会,给中台一笔资金,解决财务问题。
可事实却在隔天大逆转,中台被爆致癌药,股价跌,文章立即发现,有资金在大量收购中台股票,三天后,鼐族旗下的名扬资本对外宣佈对中台的tob正式成立。
收购价是是每股六十,较消息公佈前的股价多十八块。
如此具吸引力的收购价,让不少股东难以招架,而名扬资本也很快地收购到百分之六十的股权,实现控股。
到今天,还在继续收购。
汪颖把手抽出来,皱眉,表情很困惑,也很为难:“那个,文副总,妳说了老半天,我一句都听不懂”
文华又要抓住汪颖的手,她往后退一大步。
“汪小姐,妳认识鼐族少主,求妳了,帮忙说句话,求求妳,我不知道妳跟少主那么要好,我口不择言,蛮横泼辣,妳人美心善,原谅我。”
“文副总,妳是有什么误会吗?”汪颖懒得跟她纠缠下去,掰开她的手,不再理会,绕过文华,走进大厦。
这个夜晚,她想到就头皮发麻,太惊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