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春/梦
商佳阳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个早自习，没睡够，她上午四节课都处于一种人魂分离的状态。
刘策曜和贺允诚换了位置，从早上到现在商佳阳就一直不正常，他有点担心。
刘策曜歪头看向她问：“怎么了，公主？”
商佳阳的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半晌憋出来一个字：“困……”
“喜欢熬夜？”
刘策曜上手去掐她的脸蛋，软软呼呼的比他那半亲生的弟弟妹妹都软。
他这个哥哥当的还是比较称职的，喜欢逗愣孩子，把孩子逗哭的那种。
“别掐。”商佳阳下意识地拍开他的手，被他掐的倒是醒了盹。
“醒了？”刘策曜又朝前面的顾锦捶了一拳。
“傻——”
顾锦回头刚想开喷，可对上刘策曜冰冷的眼神愣是把“逼”字咽回去了，他们什么时候换位的？
他拍拍胸脯，换上了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狗腿道：“曜哥，您讲！”
刘策曜一根食指屈起来敲敲桌子，低声道：“糖。”
“好嘞！”
顾锦从桌洞里掏出一把糖放在贺允诚的桌角上，薄荷、牛奶什么口味的都有。
他和大多数人一样上课犯困，所以提神醒脑的薄荷糖是他的必备款，但他又接受不了薄荷糖那又辣又凉的感觉，因此会和别的口味的糖混吃。
“给你的。”他随便抓起几颗放在商佳阳的桌子上。
“……不用……”
她话音未落，刘策曜已经把糖纸剥开放她嘴边了
“嫌我姿势不对？”
商佳阳叹口气，拿起那一粒薄荷糖塞进嘴里含着，简单的事情还是避免麻烦化，也尽量别惹他。
她其实还蛮喜欢薄荷糖的，透心凉的感觉对她来说不错。
薄荷味的口水顺着她的舌尖流淌过整条唇线，像一条丝带缠绕着她的喉咙。
刘策曜微微垂眸，真会有女生喜欢吃这味的？本是想着逗逗她，再把牛奶味的给她的，薄荷糖这东西他都觉得难吃。
“我们还是离远些的好……”她不敢看他，语气中都是害怕。
刘策曜收回目光，淡淡应了声嗯，这是要和他撇清关系了？虽然他们两个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嘎吱——
于江海站在后门门口，身子一半在教室一半在外面，他盯着手机，喊道：“念到名字的同学跟我出来！”
“刘策曜，慕澈，贺允诚，顾锦！”
这是年级前四，一中规定每次考试年级前十都要被挂在光荣榜上让大家学习，以上面的同学为榜样。
就是摄影老师的技术不咋好，像学校请他拍照没给钱一样，拍的每个人都很丑，有点猴子成精那味。
就连刘策曜这种颜霸上去也被拍的平平无奇，帅哥直接变为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要不是下面还标着名字，谁能认出他？
拍照地点是一个废弃不用的会议室，里面只摆着一张椅子。
摄影师是个年轻男子，三十多岁的样子，看着挺凶，穿着一件黑色皮衣和牛仔裤，戴着一顶棒球帽，帽檐压的低低的，露出来的脸看不太清楚。
见着几张熟面孔，他夸赞道："小伙子们都挺优秀，从高一就一直看见你们！"
刘策曜礼貌的冲他点了点头，径直走向凳子那。
不到一分钟，相机里又存了几张少年们的丑照，话说能把每个人都拍的那么丑也算是一种本事了。
女厕所里的洗手台上放着一堆名牌化妆品，旁边的化妆包上也打满了lv的logo。
“哎，语语姐，也就是你那么好脾气才会不收拾她，要我早就找她麻烦了！”锁骨发的女孩脸上稍微卡粉，芭比粉的口红衬得她一个黄皮很黑，她手里拿着香奈儿的口红，似乎是在为她的姐妹打抱不平。
“你指的是？”刘忆语拿过女孩手里的口红，照着墙上的镜子补妆。
她长的明艳又大气，正宫红涂在她嘴上更是锦上添花。
锁骨发的女孩咬咬牙，眼里充满不屑：“就是班级群里的那个女的，要我说她就是故意的，专挑男生多的地方坐！”
“呵~”刘忆语轻笑一声，她将口红在锁骨发女孩的脸上掰折，断掉的口红落在地面上，随即又将口红盖上帽子扔到洗手池里，女孩脸上顿时就出现了一道较长的红色印记。
“当我的跟班就老实点，只要刘策曜没说他喜欢我，别人就有同等资格和我争。”她对女孩发出了警告。
“东西帮我收拾了，你的脸自己看着办！”她扬长而去，只剩下女孩自己在那。
刘忆语是鹤禹娱乐老板的独女，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在学校别人看到她的家境殷实自然也愿意凑上来和她交朋友，甚至她在学校还有一些呼风唤雨的能力。
良好的家教刻到了她骨子里，她分得清是非对错，也知道那些人来巴结自己的用意。
她喜欢的东西不靠那些下三滥的手段，靠她自己。
下午五点天突然变脸，乌云遮住了太阳，让教室都变得阴暗了不少，不一会儿外面就下起了小雨。
“不是吧？下雨了？十月下雨啊？”
“没伞怎么整？”
天气变得让人措不及防，他们一会连饭都吃不了。
商佳阳脸色低沉地盯着微信的聊天界面，就算转学二中的那群女生也不肯放过她吗？
[商佳阳，看看大家多想你！（图片）]
照片里是她们在黑板上给她造的黄/谣，句句不堪入目，发消息的女生是她当时交的第一个“朋友”，一年以来商佳阳可谓是对她百般忍让。
她没忍住怼回去，[齐姜彤你别太过分。]
女生又给她发了一串文字，大体内容就是骂她有多会勾引人。
商佳阳拿着手机的手紧了几分，齐姜彤和她撕破脸之后真是愈来愈过分。
“看什么呢？同桌？”贺允诚看她老久了，他这同桌脸色暗的有些不对劲啊！
“没……”
商佳阳打完“滚”发送过去，她在二中待的是磨平了棱角，摧残了傲气，但这不代表她现在是个傻子，隔着屏幕都不敢骂的话那她也别活了。
贺允诚回头摇醒睡觉的刘策曜，用一堆面部表情来传达自己的意思，他秒懂，冲贺允诚勾勾手指示意换位置。
“手机。”他歪着头看她，教室的白色灯光打在他身上，将他的脸庞映照得格外的柔和。
"什么？"商佳阳愣住，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手机。"刘策曜重复，语气里已经带了点威胁。
"哦……"她乖乖将手机递到他手中，刘策曜摁下开机键，将手机转过来对着她的脸完成了人脸识别。
“啧。”微信里女生不堪入目的话让他皱紧了眉，她在原来的学校每天都要受这种罪吗？
他缓缓打出两个字：[有病？]
齐姜彤秒回：[你什么意思？有种开视频啊！]
商佳阳抬眼往他那看去，语气委屈：“你别乱发……”
“不行。”刘策曜果断拒绝。
她手机很快就传来了视频通话的铃声，商佳阳低头瞪大了眼睛，他这是在和谁聊天？
视频接通的那一刻齐姜彤愣住了，不是本人？
刘策曜下拉屏幕，找到截图功能，齐姜彤的脸出现在商佳阳的相册里。
“你她男朋友？”齐姜彤还是那副小太妹的口气，她是二中数一数二的惹事精，惹了一摊子的烂事。
“刘策曜。”他眸子发冷，看着齐姜彤的眼神充满了警告。
话音刚落，他迅速挂断视频，用商佳阳的手机搜自己的微信号，发送了好友申请。
齐姜彤看着微信界面，嘴角抽搐，她完了……刘策曜的名号在京城传的贼响，她虽然没见过本人，但也是知道这个名字的，而且她班刚知道名字还没看见人的方铭俊就是被他带人揍的。
那人现在都没来上课，听说被揍的可惨，结果验出来全是轻伤。
商佳阳什么时候榜上了大佬？
这可是她惹不起的。
她连忙删除了商佳阳的微信，将手机放回包包里，心脏扑腾扑腾的跳。
“被骂了不知道骂回去？”
刘策曜将手机丢还给商佳阳，商佳阳接住手机，害怕地看向他。
“我骂了……”
“就一个字？”
商佳阳眼神乱瞟。
"嗯"
刘策曜叹了口气，想伸手揉揉商佳阳的脑袋，但被她躲开了。
“得，公主没良心。”他收回手坐直身子，选择趴在贺允诚的桌子上睡觉。
窗户上的雨点越来越密集，商佳阳搬着凳子缩在自己座位上的一角。
一切都在按一个不太正常的走向发展。
刘策曜趴了半天都没睡着，没摸到她的头，总觉得心里发痒。
十点的钟声响起，商佳阳再一次被梦魇缠身，画面中是地下车库，刘策曜疯了似的把她逼到墙角，掐住她的脖子，那是一个小角落，周围还有几辆豪车。
“是不是老子把你宠坏了？”冷淡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狠劲儿。
“没有。”她也不给他好脸色，一句“没有”将他的怒气值拉到顶峰。
他掐着她就开始啃，从脸啃到脖子，看着刘策曜这幅样子，画面外的商佳阳不由得后退几步，她梦了个动作片吗？还是关于她自己的！
画面里的她被啃的难受，没忍住发出了娇吟：“嗯……”
“别……”她两只手用力推他，可惜没推动。
“别动。”他的唇离开了她的身体，被啃过的那些地方在不算明亮的灯光下发闪。
“商佳阳，你本事挺大啊！”他咬上她的唇，血腥味在二人嘴里散开。
“你别发疯了！我才高二！”
“老子知道，要不然早上你了！”他开始在她身上乱摸，声音低哑道，“不准备和男朋友解释你为什么抱他？”
[“抱谁？”商佳阳听着心头一震。]
“是他说抱一下就释怀……”她低下头，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
“你脸上的笑呢？！什么释怀让你这么幸福？怎么老子抱你，你就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他越说越激动，和她谈了四个多月，结果被告知扣了一顶绿帽，那逼事弄的他心烦。
“我真没有……”她眼泪“啪啪”的往下掉，豆大的泪珠点湿了车库的地面。
“商佳阳，你他……到底有没有良心？”
他做不到对她说狠话，做不到骂她，少年的一颗真心被爱人碾成了渣。
他上手去脱她的衣服，她哭的泣不成声，眼泪掉在他的虎口处，他喘了三口粗气。
“操！”他扇了自己一巴掌，又说，“老子他妈的不是个东西！”
画面中断，商佳阳眼前是一片黑暗，她刚才都梦了些什么？！